天笑道:“那么这次‘江南第一’的金牌非他莫属了?”
司马凡心微微一笑道:“那可未必,上官虹固然厉害,但是同来的人中还有比他强的,例如‘南慕容’了。”
天笑追问道:“姑苏慕容竹也来了么?那可有好戏看了。”
司马凡心答道:“来了,就在那!”说着用手指向一人。
天笑仔细一看,见那人约五十岁左右,个头不高,面貌长得倒还一般,只是表情非常冷峻,团团的一张脸,颌下有一小缕黑胡,淡淡的八字眉下面两只孔雀眼,一对眼珠不停地转动着,好像有什么阴谋诡计一般。
他就是江湖上号称“北南宫,南慕容”中的南慕容,武林榜排名第十一位的慕容竹。
天笑收回目光,再观上官虹,只见他大脑袋一晃,身形犹如一只苍鹰般飞落在一朵荷花之上,喝道:“‘南慕容’慕容竹下来玩一手!”
众人微微一怔之后,皆都面带不屑之。
慕容竹狞笑一声,飞入池中一片荷叶之上。
只听上官虹道:“慕容老鬼,你喜欢冬天还是夏天?”
慕容竹不由一愣道:“上官虹,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虹道:“不管今天你死还是我死,总算有两面之缘,说不定待会咱们两败俱伤,沉入池底喂王八,所以现在亲近亲近,以便在黄泉路上结个伴儿。”
慕容竹冷笑一声道:“手下败将,还敢大言不惭,快别做梦了!”
上官虹道:“慕容老鬼,你有所不知,我上官虹早就活腻了,只是找不到适当的机会,今天能败在你的手上,可以说死得其所。”
慕容竹大感受用,说道:“这还象句人话。”
上官虹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慕容竹道:“练我这种内功之人,一般来说怕冷不怕热。”
“哈哈哈哈——”上官虹大笑一阵,大脑袋一晃道:“今天咱们这个伴儿恐怕是结不成了?”
慕容竹一头雾水道:“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虹道:“看——”看字未落,冰璇掌已逾电般施出,一招抢了先机。
慕容竹虽然比他高明,却也不得不闪避三步。
上官虹深知不能让他缓过气来,刹那间掌影如山,重重叠叠,转瞬间向慕容竹攻出五六十掌。
司马凡心微微笑道:“别看上官虹已占上风,其实他惊马狂驰只不过一阵。”
天笑道:“司马老哥是说上官虹一定得输?”
司马凡心道:“哪个说他输来,不过是赢不着而已。”
天笑不禁问道:“老哥怎能知道?”
司马凡心道:“快看——”
天笑纵目看去,只见慕容竹已经挽回局面,接连三掌,竟将上官虹震出一丈以外。慕容竹自负极多,今天与上官虹打了五六十招竟未得手,已是老脸无光,此刻形势一变,杀机陡起,欺身猛扑而上。
上官虹刚刚退到一片荷叶之上,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整个身子落入水中。
池边众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呼,慕容竹狞笑一声,已欺身至上官虹五尺之内,提掌当,就待推出。
哪知立在水中的上官虹早有防备,他暗凝“骷髅阴罡功”提聚双掌,平猛推,立即发出两道水箭。
慕容竹未料他来这一手,要闪已是不及,况且他杀机已起,不避不闪,全力推出一掌,两道水箭“哗啦”一声,溅了慕容竹一头一脸,而上官虹立即往旁横闪五步。
慕容竹掌风击中水池“轰”地一声,有如水桶粗的水柱冲起十余丈之高,下落如雨。
突然一阵哗然暴笑之声而出,原来这慕容竹在霎那间,身上所溅到的池水已经凝结成冰。
上官虹“噗”地一声穿出水面,向慕容竹推出一掌,只闻“哗啦”一声,冰屑四溅,而慕容竹也在这瞬间向上官虹全力推出一掌,两人同时落水,没入池底。
天笑霍然站起道:“救人!”
司马凡心一摆手道:“放心吧,他们两人没有死。”
天笑道:“没有死,怎么不上来?”
司马凡心道:“这就是上官虹的经验比你丰富的缘故,上官虹自知功力比不上慕容竹,刚才虽然以‘冷藏活人’手法,将慕容竹冻伤,但他自己也被对方一掌击伤,他深知对方再来一掌必难幸免,所以将计就计沉入水底,想瞒过慕容竹。不过两人若在水底再次相遇,那——”
突然池中“轰”地一声巨响,水柱暴涌。
良久,水面上飘起两个身躯,似乎气息已无。
天笑又待上前救人,司马凡心道:“且慢!”
就在这时,突见那仰卧在水面上的两人,同时跃起在空中各击一掌,“轰”地一声暴响,两人再次落入水中。
司马凡心大声道:“现在可以救人了!”
天笑身在座位之中,原式未变,以坐姿向池中掠去,仅以两袖前后摧动。
“啊!是万里飞鸿身法!”
天笑两手提着上官虹和慕容竹的身躯,飞到岸上,将两人分别交与了骷髅教和慕容堡的人。上官虹的女儿上官玉向天笑致谢,而慕容竹之子慕容平也对天笑感激不尽。
当天笑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池中已有人交起手来。
其中一名女子天笑认得,正是头一场出战的天魔教主“一声雷”员震天的徒弟“飞天神女”东门燕,而另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天笑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谁,司马凡心没有讲,天笑也没问,只得静静地在观看。
只见两人打斗不到三十招,东门燕的衣裙竟被对方扯破数处,且被他迫退了七八步。显然按两人的身手,东门燕差了许多,天笑心里不由替东门燕担起心来。
见对方男子不知使用何种功夫,在全力施为之下,有如狂风暴雨,根本不让东门燕有还手的余地。
半盏茶的工夫,已将东门燕逼退至荷花池的另一边,距池边不足三丈。
东门燕吁吁喘着气,娇声喊道:“夏侯齐,你可知道刚才施展‘万里飞鸿’身法救人的那小子下一场要对付你吗?”
此言一出,“阎王勾魂手”夏侯齐不由一震,手脚立即慢了下来。
东门燕虽不是身经百战,但却聪明无比,探左手入怀,扯出一根红蓝相间的布条,抖手向夏侯齐两足缠去。
夏侯齐冷笑一声,跃起三丈来高,凌空扑下。
东门燕再抖布条猛缠夏侯齐的手腕脉门,右手剑还于背上。再从怀中扯出一根同样的布条,一抖之下,笔直如棍,猛戳夏侯齐的面门。
夏侯齐伸手再高,也不能悬空闪过两次快击,全力横闪一步,让过面门,右腕已被缠住。
东门燕娇吒一声,一抖一甩,夏侯齐若大的身子,竟飞出五丈多远。即使这样,夏侯齐也没被摔在地上,而是一个“鹞子翻身”平稳地着地。
“真不愧是武林榜第七十四位的人物,落败也给人一种自豪的感觉。”司马凡心自言自语地夸赞着。
天笑却在一旁偷笑,暗道:“败了就是败了,还哪有什么自豪?”
又听司马凡心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所谓常胜,也没有所谓老败。没有失败,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成功,正所谓:‘失败乃成功之母。’做一个人,特别是武林中人,讲究胜得光明磊落,败得理所当然,夏侯齐以前的成功,以前的名声,谁又敢说不是从失败中吸取经验,一点一滴积聚得来的,人不怕有失败,就怕没有不屈不挠的精神,小兄弟,老哥哥这一番话可不希望白讲呦!”
天笑道:“老哥哥教诲,在下谨记于心,老哥哥每讲一句话,天笑都洗耳恭听。”
司马凡心道:“不要油嘴滑舌,你何时登场?”
天笑道:“待一会儿,看看情形。”说毕,将目光移向了池中。
只见东门燕正与“铁掌”邝森打在一处。
天笑也不见邝森是何时下池的,所以不知他们相斗了多少招,不过邝森已占上风,东门燕为了要赢此战,她使尽平生之力,只攻不守,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即使这样,也不过维持十招二十招,时间一长,仍然险象环生。
但见邝森一招铁砂掌中的“兴砂助澜”施出,掌势宛如崩山怒海,大有把个弱不禁风的东门燕卷扫出去之势。
东门燕轻叱一声,错步斜移,出剑快疾如电,不料还沾不到对方的衣角,暗叫不好,急转回身,不知何时邝森转到自己身后,却见邝森一掌向她拍来,掌风扫得她面目火辣辣地疼,忙挥剑封住自身。
邝森毫不理会,施展铁砂掌中的“铁砂掣影”,顿时手影掌风层层围住东门燕,东门燕心中大惊,不防后背心给他抓着,全身酥软,任由他摆布。
邝森哈哈大笑,一手抓住东门燕的肩头,把她扭转过来,嘿嘿笑道:“东门丫头,还想与老夫争夺‘江南第一’的金牌,你真是有点自不量力,凭你的武功连老夫三十招都接不住,还是回去带孩子吧!”说罢,单臂微一用力,将东门燕提起,向天笑等人座位之处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