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笑来到杨玉萍和景镖头身边说道:“这回我们都骑马走吧,把死去的兄弟也都驮在马上,尽快送他们回家安葬。”
杨玉萍不解地问道:“什么马?我们也没有马呀!”
天笑道:“那不就是马么。”说着手指向了远处。
杨玉萍一看,可不是么,一匹匹膘肥体壮的良驹正在路边吃着青草。
“可那不是劫匪的马么,怎么没有跑掉?”杨玉萍有些疑惑地问着。
天笑也不是什么都懂,无法回答,转身用期盼的目光看向景镖头。
景不韦解释道:“因为它们都是战马,经过了特殊的训练,无论在体质,性情,作战方面都强于普通马数倍,主人离开马之后,它们并不跑远,只是在附近等候主人的回归。看它们体形不大,身躯粗壮,皮毛浓密,毛复杂,四肢坚实有力,廓深长,腿短,肌腱发达,应该是北国鞑靼的马。”
天笑听完道:“那我们都去牵马吧!”
四人加上十名车夫齐向马群奔去,天笑他们每人牵回了一匹马后,将三名死去的兄弟驮在马背上,又扶着受伤的兄弟上了马,这镖队算是又上路了。
经衡水,过饶阳,又走过了蠡县,经过了一天半的跋涉奔波,终于到了十三省总镖局的保定分镖局。
这保定城是尧帝的故乡,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城池不算太大,但也管辖着7州8县。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曾经也饱受了无数战火的洗礼。在明惠帝建文四年(1402)时重新得到了修建,隆庆年间(1567—1572)又改建成砖城,整个城池形似一只靴子,故又有“靴城”之称。城内园林、寺庙皆有,街道净整洁,繁华程度不逊于德州城。
镖队进了镖局之后,天笑也帮着忙前忙后,一直到掌灯时分,吃过了晚饭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坐在景镖头给他准备好的房间里,自责起来,“要是我早做出决断,也不至于那三位镖师兄弟惨遭毒手,那是三条无辜的生命啊!”他心痛,他内疚。
其实这都是他太善良才导致如此的心态,错又不在他,他无须过分自责。做为镖师这个职业,本就过着刀口血的日子,谁知道哪一天会遇到抢匪,丢了性命。人为了生存,就要适应各种生活环境,这就是“适者生存”,你适应不了,自然就会被淘汰掉。
此时屋外夜凄清,一轮勾月也隐入云中,四周一片漆黑。
在镖局外,一条黑影如风而至,似飘叶落英,声丝皆无,那如鬼魅的身影来到天笑所在的窗外,抖手一物,顺窗子打进屋内,便纵身上房。
屋内的天笑刚刚躺下,由于内疚,他是辗转难眠。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耳力,有人到了他窗外,他自然知道,随着那一物打进来之后,天笑伸手如电,将那物接在手中,看清了竟然是一枚石子之后,一跃而起,推门追了出去。
天笑电目一扫,见院中无人,回头一瞧,那屋之上正站着一位黑衣蒙面人。
那人见天笑发现了自己,转身就跑。
天笑哪能让他逃走,在后面紧追不放。
天笑的轻功之高那是不用说,可那人的轻功也不差,你追多快,我就跑多快。两人一前一后,就像一阵风似的一刮而过。
时间不大,便出了保定城,到了一片荒地,那人停住了脚,天笑也收住身形。
只听那人嘿嘿笑道:“不错,不错,黄镖师这身轻功可跟老夫有得一比,不知黄镖师的功夫又如何?”
天笑觉得此人来路不正,也没客气,说道:“那你试试不就知道啦。”
那人哈哈笑道:“有个性,这一点倒挺像我,不过我们暂时还不能动手,我有意想请黄镖师加入我们天基神教,你可愿意?”
天笑乍听到天基神教四字,立时就来了气,喝道:“要不是你们天基神教来抢夺镖银,我们何至于死了三名兄弟,都是你们的好事,我不会加入邪教的!”
那人并未生气,又继续道:“看来黄镖师还是个正人君子,不过我若说出许给你的条件,我想你该不会拒绝了吧?”
“条件?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不答应。”天笑表现的正义凛然。
“是吗?那我说给你听,听完了你再做决择不迟。我打算让你做我们天基神教的副教主,而且我还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你,难道你还不愿意吗?”
天基神教教主可是真的赏识天笑,有意将天笑招为女婿。可天笑怎么能同意,即使条件再优越,他也不会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天笑冷哼了一声,道:“不稀罕,你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吧,我不会与正派势力做对的,也不会像你们一样残杀无辜的生命。”
天基神教教主脸上蒙着布,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不过他的两只眼睛可变得阴沉可怕,他冷冷地道:“小子,你别不识抬举,老夫看得起你,才想许你要职,招你为婿,如若不答应,必将你这块绊脚石除去,以免后患。”
天笑毅然地道:“我就是不答应,看你能耐我何!”
虽带着挑畔意味,但却是在力挺正义。
“好,你小子有种,那就让你尝尝我司空见惯‘墨罡’的厉害。”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他全身散出一层黑气,黑气越来越浓,眨眼功夫变成了一团黑雾,看不清二目。
天笑虽未见过墨罡绝学,但曾听师傅说过,“血罡、墨罡、混元罡,以及三绝罡都是武林中的奇功。”他也不敢大意,忙运至十成劲力,为此一搏。
说时迟,那时快,司空见惯沉喝一声,猛然推出一掌,掌势起处,罡风狂涌,有如长江奔腾,黄河怒吼。
天笑也以大海澎湃之势迎掌招架,“轰隆”一声巨响,震天惊地,罡风四溢之时,黄风暴卷而起,沙飞石走,一片狼藉。
只见司空见惯肩头一晃,退了一步,而天笑却退了五步之远。
天笑心中惊道:“好强的内力,比‘天下第一’的魏文勋前辈还要强上一分,怪不得有此野心,看来我今晚是真正的遇到强敌了。”
司空见惯同样也是惊讶,“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竟也这般雄厚,密报上所言非虚,怪不得我的人都命丧在这小子剑下,的确不俗,要想置他于死地,我还得多加点劲。”
当下墨罡施至极至,黑雾将整个人形都已掩蔽。
天笑也并未施出“化功大法”,他也想与对方一较高下,当即暗运玄功,身上同样散出一团白雾。白雾浓度不逊于司空见惯的黑雾,两人一白一黑两团雾气,在这凄凄夜之中,荒凉之地对峙着,即将上演一场生死对决。
蓦地——两人同时沉喝一声,双掌齐出,两团雾气相触之际,乍合即分,“轰隆”一声,司空见惯连退两步,而天笑竟退了七八步之远。
司空见惯狞笑一声道:“江南第一金牌的得主,也不过如此么,再来接老夫两掌试试?”
说着身形跃起,接连拍出两掌。
天笑好像根本不惧,挺身相迎,又是轰轰两声,天笑仍然是退了七八步,而奇怪的是,那司空见惯同样也退后了七八步,站稳身形的他,了那诧异的眼神,不禁问道:“你怎么会‘借劲弥气玄功’?”
天笑活动了一下双臂,笑道:“当然是师傅教的,难不成我天生就会呀!谢谢司空教主呗。”
司空见惯气呼呼地道:“小子别得意,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来看,这是什么!”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柄寒光四的弯月形,刀身二尺左右的一把短刀。
天笑并没在意的道:“不过是一把刀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司空见惯哈哈笑道:“你小子连大名鼎鼎排在兵器谱第一位的‘圆月弯刀’都不认得,还闯什么江湖!”
“什么?圆月弯刀!”这一下天笑可吃惊万分。
他曾听师傅讲过这兵器谱的排名,排在第一位的便是这圆月弯刀。圆月弯刀之所以排在兵器谱的第一位,是因为它锋利无比,无坚不摧,专破罡气罩这等功夫,对付金钟罩、铁布衫就像砍西瓜切菜一般,容而且易。
司空见惯一见天笑那惊骇的表情,心中甚是得意,不由说道:“你还是归顺老夫吧,免得丢了性命。”
天笑拒绝道:“没门,不要以为有圆月弯刀在手,就天下无敌了,区区也是有神兵利器的!”
司空见惯见天笑只穿了一件,根本没带任何兵器,不解地问道:“你的神兵利器在哪?不会是唬老夫我吧,兵器谱上的兵器都名花有主,你趁哪一件?”
天笑神秘一笑道:“你稍等片刻。”
然后转过身去,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没用上数十个数的时间,在转回身的时候,手里赫然多了一把无名的剑。
司空见惯好生奇怪,不知天笑使用何种手段竟变出一柄剑来,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对天笑冷蔑道:“一把破剑而已,岂能与我这圆月弯刀相媲美。”
天笑不卑不亢道:“也许在你眼里是一把破剑,可是在我眼中它就是一把无上神兵,它只要能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就够了,不需要所谓的排名。”
司空见惯一阵冷笑,道:“那就让你的破剑除除我这个魔,是不是像你想的那般有用。”
天笑冷峻地道:“那你就看招吧!”说罢,抖起无名之剑,如电而至,直刺司空见惯。
此时二人虽相距三丈远,但眨眼即到,一剑未中,又刺一剑,剑剑相连,式式紧逼。
司空见惯闪展腾挪,身法灵便。
天笑一时倒是刺他不中,不过,他剑式一变,如滚滚洪流,又似风云轮转,道道剑气,分司空见惯全身。
司空见惯适才并未还手,也只是想见识一下天笑的剑法如何,此时见天笑分的剑气已到,也不敢怠慢,手中圆月弯刀挥舞起来,有如圆月之形的片片刀光分洒出去,与那道道剑气相迎,击撞得“砰砰”直响,那后劲无比的叠叠刀光如银河落天,无穷的劲力布满了每一分,每一寸的空隙中,带着一片令人窒息压力,如五岳齐崩之势向天笑压到。
天笑也感觉到对方的刀式甚猛,有如决堤的洪水要冲毁一切阻挡之势。当下想起了在泰山上悟到的无名剑法连绵不断的剑式,见他身随剑走,剑若盘龙,形似一道龙卷,席卷周围所有的空气,劲力,甚至于司空见惯的刀光利芒。那龙卷越转越快,直至将司空见惯裹在其中。
蓦地——一声暴喝,龙卷乍地而起,直冲霄汉,那刀剑撞击的叮叮当当之声响彻夜空,随着那龙卷冲至百尺之高,便戛然而止。与此同时那龙卷也已消失,一团白雾与一团黑雾缓缓飘落,待落到地面之时,已然看清了二人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