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李云烟,天笑就履行承若,跟着李云烟回奔了燕子楼。
而在路上,天笑也在盘算着该如何进皇城见神宗皇帝,暂时借宿燕子楼也算是两全齐美。
可当天笑进楼见到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时,他却裹足不前了,忖道:“这怎么是青楼妓馆,我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
李云烟回头看他那窘样,不免“噗哧”一笑道:“黄公子,你怕了吗?”
天笑又怎会被她看不起,大丈夫又怎能拘于一些小节,“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正气十足地道:“阎罗殿我都敢闯,这燕子楼有啥不敢住的。”而后随着李云烟上了楼。
李云烟给天笑安排了房间便出去了。
天笑见这房间里装饰得古朴典雅,稍看一番,还未坐定,便听到敲门声,他道了句:“请进!”
只见一身黄衣,楚楚可人的李小凤走了进来,在酒楼之中的那种风骚媚骨之劲已经荡然无存,天笑看着她,站起身,不禁问道:“你想······?”
李小凤却抢先答道:“黄公子,你误会了,我来是向你赔不是的。今日在酒楼上,我与三位哥哥之举实属过分,不过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也希望你能原谅他们。”
天笑道:“我能原谅他们,但是他们以后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可不能轻饶他们了。”
“以后我会劝我四位哥哥的,让他们不做坏事,黄公子请放心,我一定能做到。”说完,转身走之际,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回头对天笑道:“我听我娘说,你是来保护我的,咱们可说清楚,保护归保护,你可不许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可心有所属了。”
天笑冲她微微一笑道:“李姑娘请放心,区区也心有所属,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不过我想知道他是谁,如果武功可以的话,我想让他保护你再合适不过了。”
李小凤腼腆着道:“他是黑侠,武功很厉害,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天笑问道:“黑侠是谁?这好像是一个绰号吧?”
李小凤讲解道:“黑侠的确是他的绰号,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总是穿着一袭黑衣,戴着一个面具,在京城一带着行侠仗义的善举。”
天笑又问道:“你见过他吗?”
李小凤点了点头。
“在哪?”
李小凤道:“离杨涟家不远的杨家胡同。”
天笑听完不由一笑,对李小凤道:“李姑娘放心吧,这件事交于在下,我保证让他来保护你,要是黑侠来了,我不辞而别,还请李姑娘转告令堂一声,不是在下言而无信,是我已将任务转交他人了。”
“好,那我多谢黄公子了。”
李小凤刚待出门,便听见这楼下吵吵嚷嚷,两人急忙下了楼。
正见两名身穿旗装的满人大汉与楼内的四名青年打手对峙。
只听其中一个手举着酒杯的满人正嚷道:“快叫你们的楼主‘天下第一花’出来陪我们哥俩,我们久闻其名,垂涎她的美很久了,今晚没有她来助兴,这酒喝之无味,快快通禀,不然我可闯了。”
其中一名打手道:“二位是来喝花酒还是来找茬的,我们燕子楼里的姑娘有的是,叫哪一个陪你们不好,非叫我们楼主陪你们,我们楼主从来不陪客,请你们换人吧!”
“嘿!小子你敢不听我努尔厄的吩咐,你找打!”说罢,努尔厄出手如电,用左手就扇了那打手两记嘴巴。
那名打手可不了,招呼着三名兄弟同时向努尔厄攻到,努尔厄手中酒杯未弃,身形摇晃,看似脚步不稳的同时,连连出招,将四人打倒在地上,很显然他施展的是“醉拳”。
李小凤看到此,娇喝道:“住手!满人休得猖狂,我燕子楼不是你们撒野的地。”
努尔厄一看竟是位绝美的妙龄女郎,不由心花怒放,邪邪笑道:“既然你们楼主不陪我们,那你陪我们也可以。”
李小凤凤目圆睁,怒喝道:“休想,本小姐可不是陪客的姑娘。”
努尔厄一脸的,将手中的酒杯递到李小凤嘴前道:“姑娘这话说得,你既然身在这燕子楼中,就是妓女的一员,看你生气的模样更是可人,来,喝杯酒,那更会让你媚人三分的。”
李小凤气得将手一扬,酒杯立被击飞起来,待酒杯将要落地之时,那努尔厄一招“苍鹰叼食”,他用嘴将杯衔住,又一招“鹞子翻身”,将酒杯又递到李小凤嘴边。
李小凤更是恼火,双拳一拱,将那酒杯推向高处,努尔厄一招“鹰击长空”,用手接住那只酒杯,洋洋得意道:“你看怎么样,我这两下子配得上你这娇娃吧!”
“配你个头!”李小凤说罢,一扬手打出三枚定风针。
那努尔厄身法倒也挺快,三枚定风针都从他身旁滑过,天笑唯恐那三枚定风针伤及楼内其他姑娘,一招“玉女穿梭”,身形掠过努尔厄的同时,施了一招“隔空取物”,右掌一吸,将那三枚定风针收到掌中。
而在同一时间,李小凤见自己暗器失手,便抡双拳攻向努尔厄,花拳绣腿的力道根本对努尔厄造不成什么威胁,努尔厄一招“老藤盘根”,趁势双手伸开,就抱住了李小凤,李小凤拼命挣扎也不能脱身。
“住手!”但听一声大喝,而后又听“哎呦”一声,努尔厄已被三枚定风针中后背要穴,他双手一松,李小凤便挣脱出来。
李小凤见他已然不动,就势就赏了他两记耳光,这心中的羞辱之怒方才消了不少。
天笑见李小凤满脸的羞怒之,忙向她道歉道:“李姑娘,对不起,适才是我未及时出手,让你受委屈了。”
“这不怪你,黄公子是来保护我的,又不是燕子楼的打手——”
还未等李小凤把话说完,另一名满人汉子努尔和怒喊道:“你们把我哥哥怎么了,我找你玩命!”说着向天笑冲来。
天笑见他掌风凌厉,掌法精妙,颇有力道,绝不是普通的角,故而身形一闪,和他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虽然天笑扮演的是小鸡的角,但那努尔和就是抓不到他,也打不着他,不多时,累得呼呼直喘,并且嚷道:“你们中原的功夫就是博大精深,光是一个躲闪的身法就让人羡慕,我倒是有些服气了。”
天笑已将他的招式记了个不离十,也是时候收手了,见他错步斜移,人已转到努尔和身后,出手如电,瞬间便点住了他身后的督俞穴。
李小凤见天笑与那满人打斗如同嬉戏,轻而易举就制服了对方,对天笑大为钦佩。而那些陪客的姑娘们则被天笑俊美的外表,潇洒的身手所迷住,一窝蜂围将上来都想与之亲近。
天笑从来没让这么多姑娘围住过,倒让他手足无措了。
李小凤见此情景,忙制止道:“他是我的私人保镖,不要打他的主意,该什么什么去,这里已经没事了。”
众姑娘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而在二楼之上的李云烟目睹了这一切,对自己的女儿和天笑的做法都很满意,然后默默回屋了。
天笑看着这两个满人兄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其中定有蹊跷,便向那努尔厄问道:“你们二人不在满州呆着,为什么跑到这京城来?”
努尔厄道:“我们是来走亲戚。”
天笑又问道:“既然是走亲戚,为什么不在亲戚家呆着,却跑到燕子楼来?”
努尔厄回道:“我们哥俩好这一口,爱喝花酒。”
“喝花酒就喝花酒,可你们准知道这楼主是从来不陪客的,你们却要求陪你们是何道理?”
努尔厄苦笑道:“我们不是说了吗,垂涎‘天下第一花’的美,即便是死,那又如何!不是有句话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吗?”
天笑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难道为了美这生命都不顾了吗,美真的比生命还重要?这不可能,这二人身上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打定主意,他又问向努尔和道:“你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努尔和摇着头有些慌张地道:“没······没有。”
“不尽然吧,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将你一身的武功废掉,说是不说!”努尔和支支吾吾道:“我们是······”
一旁的努尔厄喊道:“二弟不能说,说了你就死定了。”
努尔和一听哥哥之言,立马闭住了嘴。
天笑微微一笑道:“不说可以,不过有个地方会叫你说的。”
然后他看向李小凤道:“李姑娘,你派一个人去通知‘京城神捕’马三宝,就说我们燕子楼抓住了满州派来的细作,叫他亲自来押解。”
还没等李小凤吩咐,那四名被打的打手中有一人道:“小姐,我去跑一趟吧?”
李小凤一看是何武,便摆了摆手,那何武撒脚如飞便跑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他领回来三个人,其中一名正是马三宝捕头,另两名是府衙的差役。
天笑冲马三宝一拱手道:“马兄,这两位便是满州派来的奸细,你可得好好审审啊!”
马三宝一见天笑,心道:“这不是在‘丰泽园酒楼’上看到的姓黄的镖师么,难道这李小凤没有听我的劝告?”
虽有疑问,但不得不先回答天笑的问话,同样抱拳道:“多谢黄兄弟出手,我一定会好好审问的。”然后看向努尔厄和努尔和,对那差役道:“将他二人给我锁上,押走。”
在努尔厄和努尔和兄弟被铁链锁上之际,天笑也将努尔厄背后的定风针取下,还与了李小凤。
这时马三宝将天笑拉到一旁问道:“黄兄弟可是被那李小凤逼迫而来?”
天笑知道这马三宝误会了李小凤,忙替李小凤澄清道:“马兄误会了,是小可为做李姑娘的保镖而来,跟酒楼上发生的事无一丝关系,还望马兄对李姑娘消除误解,李姑娘自从见过黑侠之后,这人品大变,果真成了一位淑女了。”
马三宝道:“她能变得这样快,那倒叫我小看她了。”
“可不是么,变得快也出乎我的意料,也许是那黑侠有什么地方打动了她吧?”天笑边说着边察言观地看着马三宝。
马三宝心忖:“难道我的那些话打动了她,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倒替她高兴了。”而后对天笑笑道:“既然李姑娘没有强迫你,那我祝黄兄弟好运,以后再会。”
说完和两名差役押着努尔兄弟二人走出了燕子楼,天笑与李小凤也都相送而出。
李小凤看着马三宝远去的背影,心中喃喃道:“好熟悉的背影,难道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