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卫士一听石浩指挥之言,立将天笑围在当中。
天笑忙举起左手道:“各位是误会,在下乃燕子楼的一名保镖,得知有人前来行刺当今皇上,特扮作卫士前来救驾,这位马捕头可以作证。”
那位石指挥半信半疑,马三宝不得不替天笑作证道:“石指挥,他确实是燕子楼的保镖,而且他又抓住了两名满州的刺客,交到了我们顺天府,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石指挥当即命卫士撤下,这时乾清宫寝宫宫门开启,神宗皇帝朱翊钧由宠妃郑贵妃搀扶缓步走出,太子走在其后,后面还跟着一个白胖的太监。
众人皆都跪倒见礼口呼“万岁!”天笑也没搞特殊,也一起跪下。
神宗皇帝看了一下众侍卫道:“众卫士免礼平身,你们护驾有功,都论功领赏吧!”
然后又对身旁的太子道:“皇儿,你所说的那位马捕头和那名表现出众的侍卫在何处,朕要特殊嘉奖他们二位。”
太子常洛一指马三宝和天笑道:“你们二位上前,父皇要另行嘉奖,你们还不谢恩!”
天笑又随着马三宝跪地一回,神宗皇帝道:“马三宝听封,朕封你为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另赐你金牌一块,皇宫大内随你任意走动。”
马三宝叩头道:“谢主隆恩。”
神宗皇帝又对天笑道:“这位卫士,你武艺出众,朕封你为锦衣卫指挥使。”
天笑低着头道:“回禀皇上,恕草民不能遵命。”
“大胆,你敢抗旨!”
神宗皇帝身旁的那位白胖的太监喊道,接着他又斥责道:“你一个小小的卫士怎不知好歹,皇上爱惜你是个人才,给你加官进爵,你怎么拒绝,稍后看本宗主怎么收拾你。”
天笑并不知道这个白胖的太监是谁,然而这个太监却相当有名,他就是太监总管,东厂卫士的宗主魏忠贤。
这魏忠贤可不是一般的太监,他趋于附势,溜须拍马,秘密勾结党羽,培养自己的势力,到后来明熹宗时,他赫然成了九千岁,成了第二号的伪皇帝,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此时的天笑,心中对那魏忠贤甚是不满,“你算老几,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而已,竟也狐假虎威。”
天笑又岂能和狗一般见识,他又叩拜一次皇上道:“陛下请恕罪,草民并不是一名侍卫,草民乃前杭州逍遥王黄万愁之贤孙黄天笑是也。”
“你说什么?”神宗皇帝一惊,天笑又说了一遍。
神宗皇帝激动着迈着老迈的步伐走到天笑跟前,双手扶起天笑道:“你起来,让朕好好看看逍遥王的孙子长什么样?”
天笑站起身,扬起了头。
神宗皇帝拍着天笑的肩膀道:“一表人才么,好一个俊俏的少年!朕特别赏赐于你,在杭州给你重建逍遥王府,并且将朕的皇儿蓝翎公主下嫁于你,王府建成之日,便是你们完婚之时。”
天笑为难道:“回皇上,草民已定了几门亲,恐怕让皇上失望了。”
神宗并没有恼怒,反而笑道:“这算什么,你看朕不也是妃子成群么,只要你答应这门婚事便可,朕不计较那些,朕也是想让你们黄家多子多孙啊!十六年前,杭州知府钱清三上报奏折,朕就为逍遥王一家惨遭灭门而痛心,没曾想老天有眼,给你们黄家留了一条根脉,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天笑听完此话颇受感动,当即跪倒道:“承蒙皇上厚爱,草民遵从便是。”
神宗皇帝道:“起来吧,随朕进宫,朕给你聊聊朕的蓝翎小公主。”
天笑抬头的一瞬间,猛然发现远处殿宇之上一道黑影闪过,急忙说道:“保护圣驾,我去捉拿刺客!”便飞身而走,急追那黑影而去。
马三宝本是捕快,捉拿飞贼、刺客相当有经验,故此也紧随其后。
天笑知道身后跟着马三宝,故而放慢了速度,并没有拼命追赶,他将目标已经锁定,谅他也逃不掉。
天笑与马三宝一前一后紧紧追赶,那前方黑影发现有人追赶,不由全力飞奔起来。
黑影跑得快,天笑二人追得疾,黑影见甩不掉天笑二人,不由急躁起来,向宫城北面的万寿山奔去。
这三人风驰电掣般,衣袂飞扬,真如鬼影闪动,流星划空。
从四更天一直跑到东方鱼肚泛白,天光已亮,视线也清晰了,越追越近,也让天笑看清那黑影原来是一名黑衣女子。
她连头也不回,一个劲地向前疾跑,手中还拿着一个瓶子。
天笑因看不到对方的面孔,引起了满腹疑惑,“她是什么人?夜探皇宫所为何事?”但他脚下却没有放慢。
此时的万寿山嵯峨叠翠,烟岚缥缈,幽雅之极。
那黑衣女子似乎也跑累了,脚下渐渐慢了下来,天笑见状,不由大喜,脚下猛地一加劲,急扑上前。
黑衣女子也滑溜得很,就在天笑前扑之际,她蓦地向后一缩身,却向路旁一片密林中窜了进去。
这一来,天笑却扑了个空,而马三宝却直追了进去,天笑转身之时,那女子又从林中窜了出来,天笑一看之下,不由惊呼道:“兰兰!”
原来那女子长得俏生生的,年岁不大,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娇小玲珑,长得跟邵家堡大小姐邵兰兰一般不二。
那女子一听,娇喝道:“你胡叫什么,谁叫兰兰!”
天笑一听,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心想:“这世上竟有这般巧合之事,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还未等天笑再问,马三宝也惊呼道:“小师妹,怎么是你?”
那少女见后追来之人是马三宝,也不禁呼道:“马师哥,原来是你。”
原来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剑”宇文南山之女宇文萍儿,而马三宝也正是宇文南山的大徒弟。师兄妹见面自然是有说有笑,倒把天笑晾在一旁。
马三宝面带惊喜问道:“小师妹,你怎会到了这京城,而且还夜闯了皇宫?”
宇文萍儿嘻嘻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在家实在呆不住,所以背着我爹偷跑了出来,这不是上京城找你来玩么,我就想着进皇宫偷点东西,好让你来捉我呀!”
马三宝担心道:“师妹,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皇城大内高手如云,万一有了闪失我可不好向师傅交待,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听到没有!”
宇文萍儿一努小嘴道:“知道啦,不过这皇城大内哪有什么高手,我轻而易举就盗出这瓶子,我也没遇到一位高手。”
马三宝无奈的一笑,指着天笑对她道:“你看他不是高手么?”
宇文萍儿这才仔细打量起天笑来,见天笑一身正气,面容英俊,不禁心中赞道:“好帅的男子!”
不过她见天笑穿的是普通侍卫的衣服,也未把天笑看在眼里,道:“他跑的倒是挺快,不知武艺如何?”
马三宝也是想让这位任性的小师妹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故此说道:“那你们比一比不就清楚了。”
“好,比就比。”宇文萍儿不服地说着。
然后将瓶子交到马三宝手中,“呛啷”一声,拔出宝剑,对天笑道:“哎,咱们比比,免得我师哥把你们吹嘘得神乎其神。”她倒把天笑当成了真正的侍卫。
天笑看出了马三宝的意思,想让自己杀杀她的傲劲,可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他却不忍心动手,心道:“这人长得这般相似,可性格却截然不同,可我该不该与她动手呢?”
宇文萍儿似乎看出了天笑的犹豫,主动上前将宝剑一晃,道:“喂,你是不是怕了本姑娘啦,本姑娘可是‘天下第一剑’的女儿,光着名头就吓破你的胆,谅你也不敢与之动手。”
天笑见她挺刁蛮,又见竟亮剑威吓自己,心中也有些生气,暗道:“我就跟她过两招,让她知道天有多高,武学一道有多深。”
想到此处,手中无名的剑迎光一晃,出万道霞光,宇文萍儿不由惊呼道:“好宝剑!”夸赞宝剑的同时,往斜里一上步,翻腕疾刺。
天笑容她一剑刺到,倏地一挫腰,挥起宝剑猛地往对方剑身削去,打算将宇文萍儿手中剑削断,哪知宇文萍儿狡黠得很,知道对方是一件宝刃,不敢相碰,抽剑回撤。
天笑剑式一变,沉腕一圈,那宇文萍儿纤小的身子顿时矮下半截,施出“七星剑法”中第三式“联袂七星”,剑化匹练,径向他下盘绕到。
天笑知道“七星剑法”乃武林中最为精绝的剑法,艾刷宝曾跟他提到过。故此也不敢大意,心念动处,长剑点地,弹得两足腾空,头下脚上,向上拔起有七八尺高,就势将手中长剑斜扫,攻向对方面门。
宇文萍儿清脆的喊道:“好身法!”喊声中她仰面一个盘旋,人已到了左侧,天笑人未落地,身子也一旋,紧随而至,宇文萍儿没想到天笑身法如此之快,一惊之下,身子即起,跃出三丈开外,赤着手惊奇地看着天笑。
天笑拿着刚抢过来的长剑对宇文萍儿道:“宇文小姐是我见过女子之中武艺最好的一个。”
“真的!”宇文萍儿欣喜地问着。
天笑一笑道:“当然!”然后走过去将剑还给了宇文萍儿。
宇文萍儿脸一红道:“那还不是输给了你这个皇城的侍卫。”
天笑道:“我可不是侍卫。”
这时马三宝捧着瓶子走过来道:“师妹,你输得一点也不冤,这位黄兄弟可是大名鼎鼎的‘江南第一’金牌的得主。”
宇文萍儿羡慕的目光看着天笑道:“你真的是那个黄天笑?”
天笑回道:“正是在下。”
宇文萍儿羞涩地道:“那我可不可以和你做朋友?”
“当然,在下求之不得。”
马三宝笑着对天笑道:“那我这个朋友你交不交呢?”
天笑也笑道:“我早把你当朋友了。”
然后他看着马三宝手中的瓶子,好奇地端详起来。
马三宝见他看得入神,就将花瓶递到天笑手中道:“这宫中的物件可都不是凡品啊,你们看看吧,看完了,这瓶子我得还回去,我可不想让师妹落得一个盗窃国宝的罪名。”
天笑见这花瓶上烧着一幅生动的画面,苍茫无际的浪涛里,翻涌着一条矫健的游龙,给人以腾云致丽的气势,深蓝的海波和白的龙身,看上去充满力和动的美。
天笑说道:“青花海水行龙纹扁瓶,开一代未有之奇,的确是个宝。”
说完还给了马三宝,同时也将那卫士的衣服褪下,一并交到了马三宝手上,说道:“拜托马兄了,这皇宫我就不回去了,此次前来京城,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替我向皇上陪个罪,我还要继续我的寻仇之路,请皇上不要为我担心。”
说完转身没走上两步,似乎想起了一件事,回身对马三宝道:“还得麻烦马兄一下,燕子楼的李小凤需要黑侠的保护,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希望马兄能帮忙。”说完飞身而走。
马三宝急道:“哎,我还没有答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