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茵仪躺在自己房间的大摇椅上,抱着东离辰送她的那个麋鹿毛绒玩偶看着继位仪式的流程表,青柠苹果懒懒地躺在她的大腿上,虽然她们看上去都在闭着眼睛睡觉,但是时不时会晃动一下的耳朵显示出她们处于警觉的状态。
   自从六翅子弹蚁的事件之后,黄茵仪完全不再走出房门了,连一日三餐都在自己房间里面吃,而上将和盛炼凰完全担任了她的专职护卫,从不会让她一个人独处,连带青柠苹果也不再去黄一媚那边了,而邹曲时不时地也会在她的房间周围走动一下。
   这种类似于被囚禁的日子对她来说……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特别喜欢往外面跑,整天在自己房间里面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黄茵仪现在所躺的大摇椅是流水医生送给她的礼物,或者根本就算是赔礼,这个大摇椅也是藤制的,还细心地铺了一层特意定做的软软的垫子,这个大摇椅完全比陈家的那个更大更舒服,现在完全不走出房门的黄茵仪白天基本都躺在上面消耗时间了。
   她的身体在黄初席的药物和流水医生的药物双重调养之下总算是好转起来,至少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麻烦的东西,不过她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再次强行使用任何会消耗透支魔法的法术了。
   黄茵仪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蓝丝绒小盒子,盒子里的蓝宝石戒指安静地躺在那里,虽然她真的很好奇,很想知道究竟会召唤过来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种听上去很厉害的”杀手锏”还是留到必要的时候使用比较好。
   虽然她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不能够来她的房间,特别是六翅子弹蚁事件宣扬开来之后。
   失去了青柠苹果这两个玩伴的黄一媚几乎天天都来,她从一开始的满脸担忧焦急渐渐地变成每天来她房间消磨时光,慕顷皖也来过几次,例行公事般地问了她身体的状况,但是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总是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不过来到她的房间”关心”她的人还有王宫政权派来参加她的继位仪式的两个人,两个人都是年轻且地位比较高的男人,一个男人从发型到衣着都装点得一丝不苟,典型的贵族公子哥打扮,的确他也是贵族上官家的公子哥上官壑,他总是皱着眉用手帕捂着鼻子和嘴,看向黄茵仪的时候满脸掩饰不了的厌恶表情;另一个和黄茵仪拥有着相同的带有奖赏和惩罚功能力量的一个人,和黄茵仪以前算是很亲近的朋友的一个人,和黄茵仪观点不一样王权至上的一个人,黄茵仪以前喜欢过的人,这个人就是董非榄。
   上官壑在公事般地聊了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董非榄则选择留下,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黄茵仪的脸,一直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董非榄是一个身材看上去很健硕有力的人,他留着短短的头发,头发看上去很软,他的个子比黄茵仪高出一个头,肤色偏白,拥有着比较男性化却也带着柔美线条的五官,飞扬的眉毛下有着一双看上去很温和的眼睛,这使得他看上去既又安全感又很温柔,是一个肯定受很多女孩子欢迎的英俊男人。
   在面对董非榄的时候,黄茵仪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连同站在黄茵仪身后的上将和盛炼凰也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只好站在那里盯着站在董非榄身后的那个其貌不扬却很沉默的男性护卫官,黄茵仪和董非榄先是坐在那里面对面地沉默了一会后,黄茵仪首先扬起了微笑。
   “你果然成为王宫政权那边的人了呢,以前我就觉得你一定会加入王宫政权的。”黄茵仪微笑着,声音很平静客套地说,“但是我却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个地方。”
   “我也没有想到,我一直觉得你会平平淡淡地过着普通的生活的。”董非榄看着她,眼神和声音中却带着很明显的感慨,“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和你再次见面。”
   “你是没有想到我还活着吧?!没有想到那一百三十二名战士会全部死在我的手上,我虽然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没有死,而我同样也救到了何醒——这些才是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吧?!”黄茵仪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在看到董非榄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后脸上绽放出灿烂明媚的笑容,“别紧张,我只是在开玩笑。”
   “可是……我的确做了那些事情,作为一个朋友不应该做的事情。”董非榄低低地失落地说,“我所做的那些事情虽然遵循了我信念,但是却是出卖了你,出卖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黄茵仪微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神色。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你知道我不会在意这些的,信念就是信念,对决就是对决,既然我被你算计到了那么就是我输了,能不能扭转局势都要看我自己的。”黄茵仪灿烂地微笑着说,“在信念的对决方面如果随便手下留情的话对我来说可是侮辱呢。”
   “呵……你还是这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董非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你还是抱着这种和一般人不一样的论调来对待自己和别人呢。”
   “没错,因为遇到真正的对手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你想想看,一个了解你你又了解他的对手,两个人在对决之中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对对方的了解一步一步布着局,最后的结果无论是输还是赢,这对决的过程本身就是最大的享受。”黄茵仪好像想起什么似地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董非榄,“所以,你所做的那些对我来说可不算是出卖之类的事情呢。”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能够继续做朋友吗?”董非榄询问似地看着她说,眼睛里充满了明亮的光泽,“我们能够继续向以前那样吗?”
   “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黄茵仪微笑着,点了点头,用一种略带深意的语调说,“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董非榄似乎长长松了一口气般地整个人轻松起来,然后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