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今天中午西夏镇发生了一起持刀入室抢劫案,他们派出所刚刚让人通知,让卫艇赶着回去呢。”卫艇父亲摇摇头,“啊,现在这都什么世道啊!要换了前几年,别说抢劫了,就连小偷小摸地也很少啊。现在居然还持刀了,唉!”
   “噢。”这样的事情,卫艇不能不去,随叫他是所里唯一的警校生呢。
   “对了,余尔仁,你怎么好久不来家玩啦?”卫艇父亲笑着对尔仁道。
   “呵,现在我到朱方工作了,很少回家。”尔仁笑着解释道。
   “对对,我听卫艇说过,说你在朱方蛮好的。”卫艇父亲笑道,又补了一句,“比卫艇好。”
   “卫艇他也很不错的。”尔仁说道。
   既然卫艇不在家,加之尔仁怕见卫艇唠唠叨叨的母亲,于是尔仁跟卫艇父亲寒暄了几句,就赶紧回家了。
   越近家门,尔仁心里越是打鼓:唉,金狮自行车啊!这回去怎么跟姆妈交代?
   “啊?康康,这么早就回来了?卫艇那里去了么?”郝慧珍给儿子开了门,笑嘻嘻地问道。
   “嗯……没碰到,他有急事回西夏了。”尔仁心虚地回答母亲的问话。这个……金狮车怎么个开口法?
   “自行车呢?没拿上来?还要出去啊?”果然,郝慧珍发觉尔仁没有把金狮车扛上来。平时,家里的两部自行车都是摆放在腰门内的过道里的。
   尔仁咬了咬牙:“姆妈,自行车被偷了。”
   “什么?自行车被偷了?”郝慧珍大吃一惊地叫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家里的这两大件可是从来没有丢失过。
   “你车子怎么会被偷了啊?”郝慧珍涨红着脸,半是埋怨半是要问个究竟。
   “什么?什么?金狮车被偷了?”房里的余天赐听见老伴在门口嚷嚷,也跑了出来追问。他可是最心痛自行车的。
   这时,客厅里的尔孝、房虹虹还有尔礼、邬熙源都走了出来。
   “嗯。”尔仁苦着脸,原原本本地把自行车怎么偷的讲述了一遍。
   “康康啊,康康。你怎么大的人了,都已经工作了,怎么连锁车子也不记得呀?这倒好,一百多块没了!”郝慧珍板着脸训着小儿子。
   “康康,你怎么回事啊?这金狮车我骑了三、四年都没有偷掉,怎么一到你手里就被偷了?”尔孝也皱着眉埋怨道。
   尔仁理亏,低着头不吭声。
   “康康,那你到派出所报案没有?”余天赐忽然问尔仁。
   尔仁傻了眼,报案?自己那时候已经晕头转向了,还报案?尔仁摇摇头。
   “啊呀,你怎么不去派出所报案?还定定心心地在街上逛到现在?”余天赐实在肉痛这辆自行车。
   “报案?怎么报案?我还没去过派出所呢!”尔仁不服气地嘟囔着。
   “啊哟,现在就快去派出所。”余天赐说着,就跑进房把金狮自行车证找了出来,“走,康康,快走。快去报案。”
   “要去你去。”尔仁给大家批评得心头火了,“都已经骑了七、八年的旧车了,亏你还要去报案!”尔仁说着,气鼓鼓地推门进了房间,坚决不肯去派出所。其实,尔仁心里对自己窝火着呢。
   “慧珍,你看康康这孩子,自行车偷了怎么能不报案呢?”余天赐怒气冲冲地对老伴说道。
   “嗐!”郝慧珍叹了一口气,没言语。
   “姆妈,爸爸。”邬熙源邬熙源自从跟尔礼订了婚,已经改口了。他对郝慧珍和余天赐劝道,“这自行车被偷按道理可以去报案的,可是这样的案件很难破获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就当破财消灾吧。”
   “唉,也只好这么想了。”郝慧珍说道,“康康这孩子还是比较……”郝慧珍想说“毛糙”两个字的,转眼看了一下邬熙源和房虹虹,也就把这两个字咽了下去。
   郝慧珍记挂着今天晚上的事,早早地就让大家吃了晚饭。因为晚上要让尔仁去相亲,所以,郝慧珍也就忍住了不快和难受,无奈地将金狮车被盗一事摆在旁边。尔仁见父母不再提这件事,心里却更加不安,态度上也乖巧了多。
   “康康,快洗澡去。”一吃过晚饭,郝慧珍就督促尔仁洗澡。
   “啊?还洗?我前天才洗的呀?”尔仁不大愿意,有必要么?不就是去见个女孩么?
   “啊呀,叫你洗就去洗啊,要去见人的啊。”郝慧珍埋怨道。
   “好好,我洗,我洗。”尔仁不愿意母亲不快。再说,在自己家里的浴盆洗澡简直是一种享受呢。
   家里的卫生间“五一”节前才刚刚搞好,配置了抽水马桶和陶瓷浴盆。以前,家里人洗澡,都是在厨房摆个木盆,烧开水洗澡。可是,现在有儿媳和女婿了,再这样下去就不方便了。但是,康康家里住的是七五年建造的筒子楼,只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更无污水管道。但是,现在这卫生间不搞不行了,总不能让儿媳也用木盆洗澡吧?郝慧珍和余天赐几度商量后,比较了好几个方案。索性一咬牙,花了两千多元,将十个平方米左右的厨房一分为二,还跟楼下的王妈妈家打了招呼,增设了污水管道,改建了一个卫生间,权当提前给尔仁装修新房了。前天,是尔仁在自己家里的浴盆第一次洗澡,那叫一个舒服啊。哈哈,自己家里也快赶上宾馆了。
   今天,尔仁这澡大洗了一把,他要洗洗晦气呢—唉,都是遇到了葛毅顺那个小子!
   尔仁这澡才洗好,就给郝慧珍拉到了她的房里。“康康,衣服和皮鞋在这里呢。”郝慧珍笑着指指床上和地下。
   尔仁一看,地上是自己的皮鞋,已经给姆妈擦得锃亮;床上则有一件新买的衬衫和自己的皮埃尔西服。西服已经给姆妈烫得很服帖。
   “姆妈,我不穿这个。”尔仁指指自己的皮埃尔西服。
   “怎么?这件衣服蛮好的呀,姆妈已经烫得很偎贴了呀。”郝慧珍不懂儿子的意思。这件西服可是尔仁最好的呀。
   “啊呀,我不要呀,换一件衣服吧。”尔仁皱着眉就是不肯。这套衣服是……明旻买的,自己怎么能够……穿着它去相亲呢?
   “嗨!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郝慧珍拗不过儿子,只得去儿子房间又拿了两件西装,让儿子挑了一件,重新又烫了一下,给儿子穿上。
   尔仁穿好了衣服,郝慧珍乐呵呵地把他拉到衣橱镜前。镜子上是一个慈祥欢喜的母亲和她高高大大英俊挺拔的儿子。
   “嗯,我家康康真不错。”郝慧珍笑盈盈地看着镜子里的儿子。
   “嘿嘿。”尔仁开心地笑了。
   “哦哟!”郝慧珍看着镜子忽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尔仁愣愣地看着母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