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话不是这么说啊。”尔仁勉强找了一个理由,苦恼地说道,“一个单位的,如果……不成,那多尴尬啊……”
   “嘿!你这人,还没见面了,就有这么多顾虑?就说不成的话?我说余尔仁,你是不是男子汉啊?”康慧白了一眼尔仁,“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宿舍午睡去了。”康慧说着就站了起来,做出要走的样子。尔仁无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只好开门回自己的办公室,只听康慧在后偷偷“哧”地笑了一声。
   这“红娘”真的是奇怪,自己越是不起劲,她居然还越来劲!唉,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几天晚上回家,郝慧珍天天问儿子有关小单的事情。今天也不例外,尔仁大事小事一向不愿意瞒母亲的,因此就跟她说了明天晚上之事,郝慧珍自是开心得不得了。还嘱咐这叮嘱那的,尔仁好笑之余,也不由为母亲对自己的一片心而感动。
   第二天快要下班的时候,尔仁思想斗争了好久,要不要请康慧一起吃晚饭?思来想去,觉得不管今天跟小单见面的事怎么样,这么个礼节总不能丢吧?自己回家也罢了;不回家,都不请康慧吃饭,自己面子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总要念念康慧的情,自己做个有情有义的人吧?那么在食堂一起吃饭?不不,绝对不行,这样一来不是人人都看见自己又跟康慧一起搭伙吃饭了?伍元庆、梁虹还有傅雅媞之流又要瞎三话四了。不行,不能在食堂。尔仁想了一下,决定就在大头小吃店请康慧简单吃一顿便餐。
   趁机房没有人,尔仁给康慧打了个电话过去,低声说出自己的邀请。康慧意外之余,高兴地立即答应了。
   尔仁多了一个心眼,下了班一马当先独自先去了大头小吃店。
   稍后,康慧也来了。一看见尔仁就娇嗔道:“余尔仁,你怎么不叫着我一起走?”
   尔仁知道康慧就要这么怪罪,他“嘿嘿”笑着,举了举手手中的菜谱:“我早点来点菜,节约时间嘛。”
   “哟哟”康慧斜了一眼尔仁,“不是说不肯来么?怎么现在急了?”
   尔仁脸一红,无言以对,“嘿嘿”笑了。
   大头开始上菜了。今天尔仁点了两菜一汤。两个菜是松鼠桂鱼和油焖茄子,都是康慧爱吃的;汤是番茄蛋汤,是尔仁吃的。
   康慧看见上来的才,惊呼一声,埋怨道:“啊呀,你怎么点这么贵的菜啊?”
   尔仁“呵呵”一笑:“吃呗。”
   “嗐!都怪你,我今天减肥失败了!”康慧一边娇嗔着尔仁,一边急忙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
   尔仁“哈哈”笑了。
   “喝!你两个在这里小乐胃啊。”只听门外一声叫喊,走进来一个人。
   尔仁见了来人,大吃一惊,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慌得连忙站了起来。
   尔仁满面通红,惊慌失措地脱口而出:“汪……汪书记,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劝过尔仁少跟康慧来往的汪宏炜。汪宏炜一边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尔仁和康慧,一边戏道:“怎么来了?你说到饭店来干啥咧?”
   只有康慧神色如常,她笑道:“正好,汪书记来了正好。今天余尔仁菜点多了,汪书记来帮我们多吃一点。”
   尔仁心里暗暗着急,你康慧就少说两句吧,还一口一个“我们”!
   “汪书记,坐,坐。”尔仁脸烧着,尴尬地说道。
   汪宏炜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瞧了瞧康慧,坐了下来。
   “大头老板,快来添一副碗筷。”尔仁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大声冲后面厨房叫道。
   “不不,不要。我马上走的。”汪宏炜摆了摆手。
   “啊?马上走,不在这里吃?”尔仁又吃了一惊,心里“别”地一跳。这汪宏炜是怎么回事?
   “汪书记,干嘛走?就在这里吃好嘞。”康慧笑道,“是不是嫌菜少?那让余尔仁再点两个。”
   “是呀,是呀。”到现在,尔仁只有“是是”的份了。
   “不是。”汪宏炜笑道,“今天老婆加班,回家晚了。下班前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说女儿要吃韭菜炒田螺肉的。这么,我来这炒一个,马上要送回去呢。”
   “哦。”尔仁恍然大悟。这时,大头正好拿了一副碗筷上来,尔仁忙吩咐他再炒一个韭菜炒田螺肉,要带走的。
   “汪书记,还要什么?总不能一个菜吧?”尔仁又问。
   “一个,一个就行。回家再烧一个汤吧。”
   “不行,上次听你说,你女儿还喜欢吃咕老肉的。”尔仁自作主张,对大头道,“再来咕老肉一个。”
   “啊呀,不要不要,三个人一菜一汤就行了。”汪宏炜不肯。
   “汪书记,女儿四岁了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营养的。可不要太节约啊。”康慧劝道。
   汪宏炜笑了:“我怎么跟你们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呢!唉。”汪宏炜说着,摇了摇头。
   尔仁知道,汪宏炜老家在安徽芜湖乡下,家里条件很差,他的学习成绩却很好。汪宏炜初中毕业就考取了汉吴省交通中等专业技术学校,从交通技校毕业后分到了朱方交运公司货运分公司。后来就在朱方成家立业,爱人是朱方市第一纺织厂的女工。可是,前几年公司分房的时候,汪宏炜还只是货运分公司的普通职工,根本就占不到分配住房的边。因此,一直到现在,汪宏炜还住在丈母娘家。可是丈母娘家地方也很小,只有小小的两室一厅。兼之,妻舅眼看着就要有女朋友了。为了房子,汪宏炜和爱人两个在丈母娘家住的很是不安宁。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尔仁和康慧瞧着汪宏炜,一时没有什么安慰的话可以说出来。
   “不说这个了。”汪宏炜手一挥,对着尔仁和康慧左顾右盼道,“对了,尔仁今天你怎么没回家?你们怎么来这吃饭了?”
   尔仁刚刚要消退下去的红晕“腾”地一下又浮现在脸上了。“嗯……这个……”尔仁想不出怎么来回答汪宏炜,只得看着康慧支支唔唔。
   听汪宏炜这么一说,康慧抿嘴一笑,冲着尔仁努努嘴。
   “你?”汪宏炜看向尔仁。
   “呃……”这怎么说?这怎么说?这都不好说嘛!这康慧臭丫头!
   “呵呵,难不成不让我知道?”今天汪宏炜怪了,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是……不……”尔仁“不”着,但就是说不出具体原因来。
   “切!”汪宏炜瞪了尔仁一眼,又转向康慧,“神神秘秘地怎么回事?你们?”
   “喝!”康慧不满意汪宏炜的说法了,“什么我们神神秘秘地?我告诉你,今天我可是当某人的红娘呢!”
   “康慧!”尔仁高声叫道。
   “啥!你?红娘?”这下,汪宏炜的小眼睛瞪得到他极限高度了。
   “嗯!”康慧不理尔仁,摇头晃脑骄傲道。
   “嘿!看不出!”汪宏炜叫道,他的兴趣大增,“谁?哪位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