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十分。
沈问开着杨天耀原来的那辆奔驰,载着杨梦晰来到了齐行长的家。
一栋别致的二层小楼前。
这座小楼很是别致,整套占地1000多平米的中式的庭院,阿拉伯式的屋顶,却有一个欧式的天台。虽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三式合壁,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建筑,却是在全市最中心最繁化的地段,而且,居然还是独门独户。
一个银行的行长啊,就住在简直可以说是最黄金的黄金地段。
好有钱啊,好大的富翁啊。
可见,对于建行来说,想要从一个行长那里贷到十分有用的资金,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工程。
据说市委书记住的地方,也不过才是个300平米的复式高层嘛。
当然,杨梦晰并没有心思去研究这座别墅和自己家的那栋相比较之下,倒底是哪一个显得更正常些。因为在她的心里,这会儿其实已经像怀里揣了十五个小兔子,正在七上八下地乱蹦着。
“这个齐行长倒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如果他真的如沈问所说的那样恶心,我还能不能以正常的口气和他说话呀。”
“万一……我受不了他的那个样子,吐出来怎么办呀!”
之所以杨梦晰有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头,正在努力地描绘着一个呲着两排大黄牙,两只斗鸡眼,满脸都是粗皮皱纹,身上到处散发着酒味、汗臭味、以及其他什么乱七八糟,总之让人难以忍受的各种味道的那种——人。
“梦晰,走吧!”
沈问为他打开了车门,用手护着车门上边,以防她撞到头部,一付下属极力讨好上司的样子。不过,他的姿势也确是极为优雅,也极为习惯,还有着一种绅士的风度。
很显然,杨天耀当年也一定会因此而感到十分满意。
“梦晰,你怎么了?”
沈问看得出杨梦晰这会儿显然很是紧张,但是这只是来看一个银行的行长而已,还不至于被吓得满脸苍白吧。
“唉,叫你别来,你偏来,怎么样?还没看到人就已经这样了,这一会儿还怎么跟人家沟通啊。”沈问暗暗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地说道。
“你不要紧张,有我在,不要怕。”
沈问知道现在正是表现自己的时候,而且来也都来了,走是不能走的,也就只能给杨梦晰打气。
“一会儿你不要先说话,看看他说什么,然后你再说。不然第一句如果说得磕磕巴巴的,那就会很失礼了。所以你只要装作在笑,而是很温柔的那种笑就可以了。”
“我没事!”杨梦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那势架势,就好像刚刚打完了一战争。“我知道该怎么说的,放心吧。只要你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我要走,那就可以了。”
“而且,理由一定要充分一些才行啊。”
“放心吧,梦晰,齐行长再无赖,也总不能把咱们俩个都绑给来吧,况且他的腿还坏了,用不上劲的。”沈问其实是想开个不大不小的冷笑话,但是听在杨梦晰的耳朵里,身上却已经开始嗖嗖冒凉风了。
从大门口到屋门口,仅仅十来米的路。杨梦晰似是走了好久一般,特别是院中右侧那两排里边不知是装的什么品种的狗笼,更让她感觉到有些毛骨山悚然。
杨梦晰不想表现得多少懦弱,所以她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就好像那些个狂叫的狗儿们根本不存在一样。但事实是,她的一又腿几乎都要抖得断掉了。
很奇怪的是,这些狗叫了半天,屋子里居然一个人也没见出来。
直到杨梦晰踏上屋门口的台阶之后,一个胖胖的老女人才“突然”之间出现在两人面前。杨梦晰由于将所有的精力都在用来对付那些各形各色的大狗们所表现出来的淫威,所以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真真地吓了她一大跳。
但是好在,杨梦晰来时路上的心理准备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当这个可以用“母大虫”来形容的女人如同外星人般出现的时候,杨梦晰竟然还是没把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当做回事。
但,事实上,她已经有些被吓傻了。
“孙大姐,你好,齐行长在家么?这是我们杨董事长的女儿,她听说齐行长的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今一抽空来探望一下。”
沈问不愧是在社会之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人物,言行举止之间透着一种难以击破的稳重。而杨梦晰却仍是一脸的苍白,然后强行挤出一个还算是勉强像“笑容”的笑容。
“哦,小沈啊,快来快来,你看你,每次来都这么客气。”很显然,沈问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不然这位“孙大姐”一见面,怎么就能对沈问那么客气。
“也没什么,杨小姐的一点心意,您就别客气了。”说完把装着一对白玉翡翠龙虎斗的锦盒递给了这位“超重量级”的人物。
这对白玉翡翠龙虎斗是杨天耀最喜爱的玉器之一,虽然玉质一般,但是雕工却是极为精致,价值自然也是不菲。
说实话,要不是有这位齐行长手中待批的五千万,以及后续的十个亿,杨梦晰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件东西拿来送礼。
“要去就要送,要送就送好的。”虽然沈问也建议她不要送这么好的东西,但是杨梦晰却是铁了心一般,“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我拼了……”
杨梦晰的这一理论,听得沈问当时直咧嘴。恐怕在他心里,最想用来反驳的一句话可能就是:“那你干脆把自己也舍了算了……”
“哦,这位就是杨先生的女儿吗?”孙大姐用一双已全被满脸肥肉给挤得几乎是一条缝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杨梦晰,虽然她在转过头来之后,那种对沈问式的笑容没有任何的表面变化,但是杨梦晰已注意到了,这笑容真的太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