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浩绝对是开不了车子了的。现在的他,无论是自己坐着价值多少钱的名贵车子,都已经是觉得那只不过是一个安着四个轮子,可以让他快些离开学校,快些回到自己家里的,可以挡些风,可以挡些雨,或者是可以挡些灰尘的东西而已。
“子浩,你怎么样了。?”
看到云子浩那张腊黄腊黄的脸,郑姗不禁关心地问。
“停车……”
云子浩的脸突然之间就好像因为某种极为剧烈的痛苦而导致变了型状,郑姗急忙在路边停下车子。云子浩手忙脚乱之间,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了车门。
“哇……”
云子浩终于忍受不住胸腹间的苦楚,把中午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全都吐了出来。吐在了他没能打得开车门的,这辆名贵跑车的座位上。
以及自己的身上。
他吐了又吐,他呕了又呕,到了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之后,竟然所胃里的酸水全都给吐了出来。
一时间,车子里全都是那种酸臭的味道,只熏得郑姗也险些被恶心得吐了出来。
“嫂子,你先走吧……”
云子浩这时的脸色更显得不好看,在那片黄色之中,还隐隐地渗着些黑色的气息。
“我不能动,也不想动了,你先回家吧,车上的味道太难闻了。而且,我现在才发现,我根本就是一个不值得可怜的可怜虫……”
云子浩哭了,他哭得涕泪俱下,哭得苦痛悲伤,哭得凄凄惨惨,哭得地烈天崩。他实在是不敢想象以后将会如何去前对天,如何去面对地,更不知道该如体何去面对自己。
他此时知道自书屋失去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失去了前进中的那个方向,更失去了去寻找那个路标的勇气,甚至是失去了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力量。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懦弱,如此地卑微,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像个真真正正的,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
“子浩,你应该面对自己的错误,你应面对更真实的自己。你更应该真接去面对柳依然的指责。你这个样子,只能算是逃避,逃避你曾经犯下的错误。”
郑姗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因为她不想走,她也不能走。这就是她的性格,她的为人。如果这样一个女人仅仅就是因为身旁有这些污秽之物和那股难闻的气味就离开了自己的亲人,那么她就不是郑姗,就不是那个勇于追求,勇于放弃的郑姗了。
但是她也没有去帮助云子浩。
在她的字典里,帮助两个字不是那么简单的含义。要帮助,就要帮他自己站起来。如果只是帮他擦去了身上的污点,而让他快速地忘记自己最难堪的那一幕,这只能是让他得到些暂时的安慰,甚至会让他的侥幸心量更快速地死灰复燃。
这绝不是帮助,至少对于亲人或者朋友来说,这种方法,只能是坑害。因为如果这个时候他不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去打败心中的阴影。那么,既使是他表面上会回复往日的音容笑貌,但在他的内心里,将永远不会变得坚强,永完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就是郑姗的理论。而事实上,郑姗的这一理论不但适合男人,也同样适合女人,适合每一个人。因为“自己”,只能是自己的,“自己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打拼,去争取。
哪怕是错了,也要错得轰轰烈烈,错得天塌地陷,错得海枯石烂。只有这样,当你找到能够解决这些错误的方法之后,你才能将这些错误重新变成通往使自己变得更为强大的途径。
那么,这些错误,才会错得有价值。
因为任何错误,都有一个“正确”的事情与之相对应的。
这本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可惜人们往往都忽略掉了。
所以那些犯了错误的人,要么,是一错再错,错得无法收拾。要么,是一蹶不振,从此生不如死。
现在,郑姗就是在教云子浩如何去面对这样的错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是如何面对可以将自己的这个错误变成正确的方法。
如果云子浩懂了,那么他今后将是勇往直前,将会愈锉愈勇。如果他不懂,那么既使别人帮他再多,对他说得再多,也一无用处。
“你为什么不把柳依然的成绩公布出来呢?”云子浩耷拉着脑袋,目中无神地问,这个问题如果不问明白,他绝不甘心。
“因为她的成绩不太理想。”郑姗叹了口气。
“哦,果然是比四眼田鸡的分数低啊……唉,看样子,我是注定的命苦了……”
“其实,也只是比他低了一分而已。”郑姗当然知道四眼田鸡是谁,在整个班级里,成绩能和柳依然一比高下的四眼儿,也只有那么一个。
“一分?”云子浩又叹一声,“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实际上,柳依然有一道题我没有给她算分,所以才低了的。”
“为什么?”云子浩嗓门明显高了许多,并且语气里带着着几分怨恨。
郑姗使劲地瞟了云子浩一眼,“那道题出的有毛病,题里面还有延伸的部分,班级里除了柳依然,竟然谁都没看出来,也包括我。”
“可是当我看到柳依然的答案时,我也呆住了。很明显,她是对的,但是若是按着教案里说法和卷子的原题答案,她只能一分也得不到。”
“可是,可是,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扣除了她这道题上的分……”
“可是个屁,我根本就没有柳依然的卷子打分,因为我要去报给出题方求证,并且得到认可之后,再给她打分的。虽然这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期末考,但这是我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职责。况且,柳依然也找我说,觉得没有求证过的题目,确是不带有公平性,这样输给别人也是很冤。”
“……”云子浩沉默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能够够发生这样的事,也是很冤。都是沉不住气才惹的祸啊。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拍到柳依然的……这种照片的。我只能说,呃,你的胆子不小。”郑姗觉得,自己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毕竟,云子浩才十八岁而已,实际上在这个年纪,只不过就是个大男孩儿。
“胆子不小?什么意思?”看来云子浩确是有些神志不清了,胆子不小,当然就是胆子很大的意思,这根本就是不用去问的问题。
郑姗不禁摇摇头,“你既然去偷拍人家的这种照片,只能说是你对她是一种心理上的肤浅要求,并进而产生生理上的某种反应而已。如果你的目的一旦达到,那么对于你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一切归零,然后再重新开始。”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是一句都听不懂。”云子浩这会儿虽然感觉到了好些,但说话之时仍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你小子非要我直说么……”郑姗摇了摇头,咬了咬牙说道:“就是说,你能去偷拍人家的裸照,从行为心理学上讲,你只是为了满足偷窥的欲望。当然,同时你也会产生一种与她上床的渴望。然而当你真的和她上了床之后,这种对于她的渴望与欲望自然就会消褪。然后,如果你已经上了隐,自然就会去再找一个,而不再重视这一个。明白了?”
“我明白了!”云子浩似乎是有点惊愕地点点头,“哦,你的意思是在说我啊。”
“废话,不是说你我在说谁。所以,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把这事看得很重嘛。只是一个挫折而已,却也必不能够达到目的。你是个男人,男人做事首先要有绝对的目标感,和坚持下去勇气。”
郑姗说完这句话时,自己却突地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怎么听来听去,就是在怂恿自己的小叔子去完成那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啊。她真的有点吃惊于自己会如此的去劝一个人,她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虽然她明白自己这句话和上边那段话,根本就是两个意思。
但是现在还能解释得清了吗?
不过,接下来云子浩所说的话,却更是让那感到吃惊,而且更加想吐。
“可是嫂子,我没有拍依然的裸照啊……那张相片,是我用她的头部PS出来的。头是她的,以下所有部分,那是……”
“呀……”郑姗一分神,险些把车子开到逆行道去,而且刚好对面开来辆车。两辆车差一点点就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那辆车的司机扭开车窗一顿臭骂。可是郑姗根本没去看那司机一眼,她只是用一种看到外星怪物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云子浩。
她哪里想到云子浩居然会对柳依然用这种YY的手段,这种恶心的事情居然就是自己还准备用心去挽留的一个可能成为男子汉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拍了柳依然的照,那还说明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可是他居然用图像处理软件去拼凑“制造”了一个像片。
最可气的是,他居然把这这样的一张像片保存在自己的身上,还险些拿着去到处宣传。
“你小子可真够行的啊。”郑姗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和评价云子浩了,她真的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彻底打败了。
“等等……”
“什么……”被云子浩一惊一乍地这么一叫,郑姗又差点没撞到一辆车,直气得她差一点儿就飞起一脚,把云子浩给蹬到车下边去。
“你是说柳依然主动找你说的那事?”
“什么事啊,她什么时候找我?又说的哪个事?”
“那个题,你的意思是说她主动找你如果那样给分是不公平的?是她主动要求你不要把分数公布出来的?”
“啊,那个题目啊。是啊,她是主动找我的……”
“耶……”云子浩突然变得极是兴奋,就像打了大麻的小公年一样,一拳打在车子顶上,另一拳……
“你干什么……呀……”这一次,郑姗终于因为在转弯的时候被云子浩出其不意的一拳打在肩膀上而失去了平衡,于是,车子毫无悬念地翻进了路边的沟里。
“原来,她是心里有我的……是有我的……”就在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下的云子浩,嘴里还在发出着这样一句臆语。
“她心里有我,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