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自从孩子流产了之后,这个病就一直没好过吗?”柳依然看着杨梦晰一到楼上,就捂着肚子坐在了床上,不禁心疼地问。
杨梦晰苦笑着摇摇头,“哪能有那么容易好啊,医生说,孩子都那么大了,居然还这样不小心,那是连大人都极度危险的。而且,嗨,以后恐怕是再也不能有小孩子了。”
“沈问也真是,挣那么多钱干什么?连自己老婆老治不好,干脆死去算了……”一提到沈问,柳依然就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他对自己那么下流,云子浩又怎么会出那种事?
但是当她看到杨梦晰有些枯黄的脸色,心里又像是在滴血。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说让沈问去死,那岂不是在咒杨梦晰守寡么?虽然这年头儿就算是不守寡的还出墙呢,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生在杨梦晰身上的要好。
“没什么的……”看着柳依然一脸的歉意,杨梦晰忙又堆起了笑容。“你有什么东西,现在就拿上吧,到了车站就寄存起来,然后再陪我去逛逛商场,B省我这才第二次来呢。第一次就是刚结婚那时候……”
一提到那个时候,杨梦晰也说不下去了。往事不堪回首,却偏偏总绕不过去。
“姐姐,你好容易来一次,身体又这样不舒服,怎么还能让你帮我拿什么东西啊。今天我一定要好好陪陪你,如果一天不够,我可以晚几天再走。”柳依然看着杨梦晰眼角处的鱼尾纹,有点儿心痛。
“我没事的。”杨梦晰笑笑,就像一个结婚十年的善解人意的妇人,“云子浩三年才见了你两次,你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啊。如果不是沈问他……我真想陪你一起去,毕竟,当初如果不是我那么快报警,也许他还有逃走的机会。那样的话,等事情摆平了,也就没事了。”
“沈问这种人也真是的,居然看你看得那么死。而且我上次回去看你的时候,怎么见他和别的女人那么亲近?你也真是的,也不管管。”柳依然一听到沈问的名字就有一种想杀了他的冲动。
“算了吧,有些事……嗨……”杨梦晰一脸的无奈,本来是想一笑而过,却是鼻子一酸,眼圈已经红了。
“姐姐,我说你就不能胆子大些?难道这些年来你对杨氏的管理还没学到位,还是非要有沈问不可么?不如干脆和他离婚算了,这种人,你……”柳依然真的生气了。杨梦晰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怕过谁来?怎么结了婚了,反而是一点儿也没有当年的火气了?
“依然……”杨梦晰的眼圈更红了,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走吧,快去忙你的事情吧,再晚一会儿,想逛逛一商场都没有可能了。”
“姐姐……”看到杨梦晰欲言又止的样子,柳依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间,有些事,是根本不应该去劝的。
一个小时以后,两个女人的身影已经在某个大商场里兴高采烈地东看西问了。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一个高挑的身影若即若离,有如作贼般跟在身后。
“依然,你的那个男同学似乎是执着得很啊。”杨梦晰有意无意地向后边的人影扫了一眼。柏听风虽然自以为形踪够隐密的了,但是一米八零的个子虽然不太出众,但他那一身入时的打扮和极养阳的阳光帅气,不想去吸引人也难。
“执着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烦人。”柳依然其实早已看到了柏听风,所以她领着杨梦晰一门地拐来拐去,好多杨梦晰想要去看的地方都没有去成。
“其实呢,按各个方面的综合来看,这小伙子似乎比云子浩要强上一些,只是不知道家道怎么样。”杨梦晰从原来的偶尔一看,忆经到了后来的一步一看,吓得柏听风根本不敢离得太近,差一点儿就把这两个人给跟丢了。
“没什么啦!”柳依然毫没在意地摆摆手,“将军的后代而已。我真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没有到军校去,那一定是很有前途的。”
“将军……”杨梦晰有点儿被吓到了,她一回头,柏听风竟然没了人影,心中不禁一阵好生失望。“这样的男生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吧。”
看到杨梦晰极为八卦的样子,柳依然顿时瞟了她一眼。“我可没有时间去打听别人的隐私,这很无聊的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可是一门心思的要多掌握点儿财经知识,等毕业之后先去守着子浩,然后就到你们公司去。”
“守着子浩?我听说云驰已经放出话来,坚决要云子浩忘掉你。而且就算是他出狱子,也绝不再许你们来往。你虽然一片苦心,可又是何必……”杨梦晰叹了口气,拉住了柳依然。
“哦?”柳依然看着杨梦晰的脸,顿时若有所悟。“怪不得子浩一直都不肯见我,原来是他爸爸从中阻挠的缘故。姐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其实对这件事我也很生气,可是我对你一直心里有愧的,又看你对云子浩那么执着,我不想打消你的积极性嘛。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将军的后代对你很不错哦,他现在追你的这种方式,似乎是比云子浩当年还要软一些,那绝对是怕伤害到你的表现。这种男生,那是很难遇到的哦。”
杨梦晰当然是对柳依然好,她的感觉也没有错,比如当年她对云子浩的感觉也是一样。可是云子浩却是进了班房,而原因虽然不是因她而起,但至少与她有关。
“姐姐,我一天没见到子浩,一天没听到子浩亲自跟我说绝情的话,我就永远不会放弃他。我想,他爸爸也一定会理解我的苦心的。”柳依然的倔脾气一上来,倒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不会的话,三年时间一直探监被拒,换作其他人,早就没了耐心。
杨梦晰见柳依然说得这般坚决,便也叹了口气。“依然,我累了,咱们找个地方喝点什么吧。”
“好啊,前边再往左拐,就是一个饮吧的,咱们快去。”柳依然这会儿也渴得有些受不了,但见杨梦晰有这个想法,急忙拉着杨梦晰的手快走了几步,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但是她刚刚转过弯来,一脸的笑容马上就消失殆尽了。杨梦晰差一点儿没撞到柳依然的身上,刚要发嗔问罪,但是第一字还没说出口来,也立时如同被电击中了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那个面积不大的饮吧里,一男一女坐在那里谈谈笑笑。这两个人都是侧面着脸对着杨梦晰和柳依然。所以在这个角度能够非常清楚地看见这两个人是何等的亲密。
其实如果仅仅是以谈话的内容来衡量一对男女的亲密程度有一种很好根据,但是这任何内容又都是可以被解释的。但是如果他们一边谈笑,一边手握着手,而且还时不时地对吻一次,那么,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无所忌惮的表现,那就是只能说明一件事了。
“那个女的是谁?”柳依然已能感觉到杨梦晰的手已经冰凉,其实她自己的身子也在用力的颤抖,任凭自己怎么制止,都是无济于事。
杨梦晰却是摇了摇头。她的脸苍白的很,就像是冬日里窗棂上的霜,寒气逼人。那个女子,她确实不认识,但那个男的,竟赫然便是沈问。
“姐姐,走……”柳依然已经气得几乎腿都软了,但她使劲地拉着杨梦晰的手向前走了两步,这种事,一定要和沈问理论清楚了不可。
但是杨梦晰却没有动,同时沈问却转过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柳依然时,明显的一愣,但是随即,他依旧笑容满面,和对座的女子谈兴不减。就连他看向杨梦晰的那一眼,却是和发现一个不相识的路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柳依然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当她看到那个人的右手手背上的一条扭曲的巨大伤疤时,绝对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没错,那人就是沈问。他居然这样大胆,竟然对梦晰视如无物?……”柳依然几乎就要气晕了,可是下一刻,杨梦晰却是扭头就走,然后边走边哭。
“梦晰……”柳依然实在想不通,杨梦晰怎么表现得这么懦弱。这明明是捉住了沈问啊,又不是她杨梦晰,自己既然占理却偏偏跑掉了?这,这不是开玩笑吗?
“沈问,你这个混帐王八蛋……梦晰都跑了,你还不追?”看到仍然无动于衷的沈问,柳依然气得一跺脚,返身去寻杨梦晰。
“沈问,这两个人是谁啊?”沈问对面座上的女郎哆声哆气地问,她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就像是一条发情的蛇。
“那是两个曾经追过我的女孩子,嗨……为情所困啊,其实她们并不适合我……”沈问信口开河,脸上笑容如故。
“算了吧。”女郎似乎是看穿了什么。“那明明就是两个大学生嘛,你是不是把她们给骗了,而且一定还弄出了孩子。不然的话,那个跑掉的女孩子怎么会那么伤心?”
“不是弄出了孩子……”沈问诡异地一笑,“只是忘了给钱而已。”
“哼……我可不干嘛,你居然到处拈花惹草,这怎么让人家放嘛。”女郎使劲地撅着嘴,就好像衣架上的钩子。
“好啦,我现在有了你,怎么能再看得上别的女人呢。你放心吧,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的啦……”沈问连哄带骗,明显他根本就没真的在乎这女郎的嗔怪,只是想尽快地稳定住局势而已。
“您就是沈问先生吗?”一个高挑的帅气男孩突然走了过来,很客气地问着。女郎的眼睛顿时一亮,刚才还撒娇的样子立时换成了淑女状,但是她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一倍还多。这样的男生,还真不多见。
“您是……”沈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一种质疑的眼光扫视着这个大男孩。
“是这样的……”大男孩显然应对社交的场合并不多,所以脸上先是一红,然后再接着说道:“我在章廷晗章叔叔那里过你,章叔叔一直夸你是章界的奇才呢。只可惜你不想到B省来,却偏要在一个小地方发展,章叔叔还说这太是屈才了呢。”
“哦,呵呵,你是章廷晗的什么人?我怎么记不起来了呢?”沈问一听到章廷晗的名字,脸上的警惕立时去掉了九分九。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自己和章廷晗有关系的人还真不多。因为在章廷晗在场的情况下,沈问本人也只不过参加过两次大型的酒会,而在酒会上,又几乎都是章廷晗最铁杆的朋友。
但是沈问向来对自己记忆力相当自负,乏是他见过的人,他几乎都没有忘记过,无论是相貌还是姓名都是。可眼前这个大男孩,他却真的想不起来是谁了。
“啪……”就在沈问苦思冥想,稍稍失神的那一刹那。这个大男孩却挥起手中的一只大大的啤酒杯,狠命地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血,流了一脸一桌一地,沈问的额头立时被划出一道三寸来长的口子。
“啊……”女郎尖叫了一声,但见这大男孩立时变得极为阴霾的脸色,立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沈问,你承认了就好。”
大男孩挥动着半边酒杯的手稍稍有些抖,因为商场里已经开始鸡飞狗跳,寻找保安的声音一浪章过一浪,但是他还是没有走,而且还在指着抱着脑袋晕乎乎地伏在桌上的沈问说他刚刚准备好的话。
“沈问,你今天记住一件事,如果你再对柳依然有一个字的侮辱,我柏听风就让你在B省横着走。不是自己走,而是被人抬着走。”
柏听风说完,本想潇洒地扔掉酒杯,但是由于紧张,却是扔到了那个女郎的身上,登时把她的前胸给划了一道口子。
“啊……杀人啦……”又一声尖叫响起,几乎撕裂了周围所有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