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回忆是从一个叫小如的女孩开始的,因为只有她会相信雄大。小如说:“我相信你,因为我信你的眼睛,就像信我自己的眼睛一样。”
   雄大想小如一定是喜欢上他了,不然她为何要相信他的眼睛呢?牛鼻子说小如不该到三清观来,因为她的魂魄不全,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小如笑嘻嘻的问著雄大:“我要是死了,你就再也看不见我了吗?”
   雄大说:“不,我能看得见你。”
   “他们能看见你吗?”
   “能,他们能看见我。”
   小如一脸的灿烂地说:“我能看见你,你也能看见我,那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是啊,死有什么可怕的呢?为何人们都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雄大要上小学了,小如与他是同校而且是同班。小如问雄大是怎么知道的,雄大告诉她说:“是你背后的阿姨告诉我的。”
   小如回头看了一眼,她什么也没看见,却非常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阿姨!”
   雄大看见那一个年轻的阿姨露出了笑容,她的影子开始变淡,直到消失为止。
   小如接著问道:“我死了后,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只要你不忘了我。”
   小如死了,在一年级暑假即将到来的前一天,来得非常的突然。
   那一天就像往常一样,教室里挤满了人,他们在同学间走动,目光呆滞,甚至有些阴冷。雄大看见小如坐在靠窗的桌前,她望著窗外,非常专心的样子。
   在她的课桌前,站著一个老爷爷,老爷爷直直的盯著小如,非常生气的样子。那应该是小如的曾祖父,一个脾气很坏的人。雄大叫了她一声,小如转过头来,对雄大笑了一笑,起身走过来。
   雄大大惊失色,因为走过来的只是小如的影子,而她的人依旧望著窗外没有动,甚至头也没转过来。雄大站起身哭著说:“你……不要离开……”
   老师用奇怪的眼神盯著雄大,雄大大叫了一声:“小如!”
   小如回过头似笑非笑的说:“你不要会错了意,我们是不认识的,我该走了,你就好好留下吧。”
   雄大大哭,这一个世界真的是非常的残酷。
   雄大对老师说:“老师,小如死了。”
   依旧没有人相信雄大所看见的一切,他是如此的孤僻,就像是一个妖怪,被其他人所排挤。童年就这样的度过了,虽然雄大装做什么也没有看见,可是他们依旧是存在著。
   他们是无处不在的,有时从电视里爬出来,有时从书里跳出来,有时从天花板上像渗漏的水一样落下来,然后从地上扭曲著形体站了起来。
   雄大转过椅子,望著墙角那个面无表情的人,他呆呆的盯著雄大,眼睛里还残留著一抹愤怒。墙角的那隻鬼开始拿自己的头去撞墙,撞得声音很响,可是他却不痛。他开始绝望的尖叫,向雄大冲了过来,却被无形的圈挡住反弹了回去。他开始大哭著,又开始不断地撞墙。
   墙角的那个男人,他浮在空中睡著了。墙的灵魂已被他撞的东倒西歪,此刻正在慢慢恢复原貌。
   忽然间,墙的灵魂变得明亮起来,越来越亮,最后裂开了一道缝隙,从缝隙里透出耀眼的光芒。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竟然是小如,她向雄大走了过来,一步又一步,雄大感觉到莫名的喜悦。
   “我回来了……”小如说。
   小时候常听大人讲有关鬼撞墙的故事,其实那是大人们为了疼爱小孩子。天黑了,为了安全,不让孩子们乱跑,所以才编出这样的故事吓唬小孩子。
   还有一种说法,是迷路时,当周围环境里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人的腿一高一低的,走起路来,始终是在画圆,在原地打转,走不出去,就迷路了,也称为鬼撞墙,有关鬼撞墙的具体实例是无从考证的。
   天黑了,登山团的领队要注意那些事项,才不至于被聊斋。
   晚饭过后,领队开始第一次对扎营点进行巡逻。知道营地扎了几顶帐篷,有哪些队员混帐,和大家聊一聊,加强一下领队的亲和力。
   休息后,领队进行第二次的巡逻,察看队员物品可否收好,天气和周围环境可否有变化,提醒夜猫子早一点休息。
   风高月夜,突然间狂风大做,妖魔鬼怪都出窝了。在午夜两点,诡异的北风呼呼地刮,夹杂著些许的狼嚎,“呜呜……呜呜……”,营地旁边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嗤嗤地做响。
   女山友吓得一个翻身,一脚蹬醒了混帐的男山友,她悄声地说:“醒醒啊,外面有东西?”
   男山友哼哼了两声说:“没事。”,倒头继续扯呼。
   风越刮越猛就连帐篷的边角,也开始晃动了。女山友吓得紧闭上双眼,将头整个埋进了睡袋里。就这样,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在半梦半醒之间,痛苦地熬过了一夜。
   天刚濛濛的亮,女山友有一种不祥之感由然而生,忐忑不安的她将头小心伸出帐篷,看到了个别帐篷已经有了亮灯,她才安下心来。没有休息好,熊猫眼的她,迫不急待地需要出帐小解放松一下自己。就听到“啊!”地一声尖叫,而后“我的鞋子呢?”她的鞋子不翼而飞了。
   夜晚,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如果丢失的是自己的鞋子,背包、睡袋、或其它物品,这样事情总是让人心里无比地抓痒,极不舒坦。
   大家欢聚在柔软丰美的草地上,把酒言欢,嬉戏打闹,仿佛到了人间的天堂。听著淅淅沥沥的小雨声,闻著青青的草香味,渐渐进入了梦乡。睡到第二天自然醒,阳光灿烂,眼睛刺得难以睁开,揉亮惺忪的眼睛,努力睁大,只有在电视电影中才能看到的情景。
   营地被传说中的骑兵团所包围了,山友们衣冠不整地站在帐篷外发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山友哪里见过这样子的阵式,就要惊慌失措了,胆大点的山友走近前些,方才搞明白,原来是在牧民家的草场上扎营,严重破坏了人家的草场。
   夜晚,连大灰狼都眷恋山林中贪玩的小红帽,更何况是单独的人呢?可否看到前面的点点绿光,可知道,后面的绿光已经在悄悄地逼近了,开始逼近了。
   冷风吹来,让人打个寒颤,似乎变得清醒许多。寂静的夜,令人恐惧,恐惧地快要窒息了,突然间打开了强光手电筒向四周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回营地,幸运地躲过了一场劫难。
   第二天一早,大家相互地询问:“几点几点你们可有听到狼叫?”,可知在帐篷里哆嗦了一夜,差一点就成为了狼口下的小红帽。
   四条腿的狼可怕,两条腿的狼有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