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赚道:“童门主自知离死不远,毫无惧色,说道:“郎帮主,慧元禅师和你无冤无仇,又不曾处心积虑地打算灭你神魔教,你杀我可以,但一定要放过他。”郎帮主说:“我为什么要放过他?”眼珠一转,忽又说:“不过放过他倒也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慧元禅师听了连忙向童门主说道:“童门主,你想这郎帮主会提什么好条件吗?无论如何,你都不可答应于他!”童门主向慧元禅师点了点头,又问郎帮主:“什么条件?”郎帮主说:“这个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向我磕三个头便可。”童门主尚未置可否,慧元禅师已叫了起来:“不可,万万不可!阿弥陀佛,郎帮主,赶快杀了老衲,莫再出此罪过之言。”郎帮主没有理会,向童门主说:“我也不多说,一切由你。”说完,走下来解开童门主腿上道。这样童门主除了内息无法运转之外,双腿已可走动。”
   李树生急忙问道:“童门主磕了没有?”
   净赚道:“诸位少施主,你们认为这头该不该磕?”
   李树生向李永军、韩山、王会志、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七人看去,见他们个个一脸凝色,全都闭口不言,不由道:“你们怎么不回答?”
   “我惊呆了!”朱攀登道,“你怎么不回答?”
   李树生顿时一呆,道:“这个,这个。”
   净赚道:“阿弥陀佛,遇到这个问题,的确很令人为难。若是不磕,慧元禅师这位德高望众的得道名僧便无法生还;若磕,却又关系到童门主那千万人敬仰的英名,也许童门主会认为这只关系到他一人还好办,个人荣辱又算什么?可是这一磕非但关系到他的声名,还关系到了天月门的声名,关系到了整个侠义道的声名!这该怎么办?”
   李树生喃喃道:“这该怎么办?”
   净赚道:“沉寂良久,童门主忽抬起头,眼睛中射出一种神奇的光芒,望向郎帮主,然后一言不发跪下,“咚咚咚”朝郎帮主磕了三个头。”
   李树生犹如见鬼了般“啊”地一声惊叫。
   净赚道:“慧元禅师眼望此景,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将“阿弥陀佛”这四个字在心中默念个不停。磕过头后,童门主站起向郎帮主说:“郎先生,童某相信你不致在千百属下面前失信。”郎帮主哈哈一笑,说:“童门主放心。”童门主走到了慧元禅师面前,凝视着慧元禅师,说了一句话。”
   李树生急急道:“什么话?”
   净赚道:“童门主说:“大师,替我报仇!””
   李树生顿觉一股热浪直冲头顶,忍不住站起大声道:“报仇!替童门主报仇!”
   “是的!”净赚道,“慧元禅师不知自己是怎样从翠屏谷走出来的,脑中只有两个字:报仇!什么佛法真经,什么参悟生死,统统过一边去吧!他脑海中清晰地印住了刚才:童门主跪地为他而向神魔教教主叩首,而后对自己说替他报仇,接着便被数名神魔教教众乱刃刺身而死!好像他的道被解开后,想过去抱童门主的尸体,却被郎帮主制止了,于是他便坐下颂经为童门主超渡亡灵,之后便出了神魔教总堂。”
   净赚顿了一下,缓缓道:“在离翠屏谷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慧元禅师遇上了追随他和童门主的足迹也向翠屏谷而来的天月门八大高手中的三位以及七名少林僧。三大高手自要询问为何不见童门主。慧元禅师没有回答,而是让他们立刻回去通知天月门门众,全速赶到少林寺会合,并令那七名少林僧分赴各地通禀侠义道中的各帮会首脑,让大伙儿务必于某月某日到少林寺去,就说有要事相商。七名少林僧和天月门三大高手各自去了。”
   李树生似感觉出了一点儿什么。
   净赚道:“慧元禅师回到少林寺不久,天月门门众和离嵩山不远的帮会首脑率先来到。每当天月门门众询问童门主的消息时,慧元禅师便推到各派掌门来齐后再说。后来,侠义道中各大门派帮会的掌门和帮主、总舵主一一来到。等到了相约之日,大伙儿齐坐一堂,静待慧元禅师说话。”
   李树生也等着净赚说慧元禅师说的话。
   净赚道:“慧元禅师望着众人,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诸位帮主、掌门,老衲召大家前来少林寺,不为别的,乃是为了那组织不久,却闹得江湖天翻地覆的神魔教!前不久,老衲还与天月门童恩童门主去过一趟神魔教的总舵翠屏谷。”听到此言,在座的各派掌门皆是一惊。慧元禅师讲了一下去神魔教的原因,然后便将他和童门主在翠屏谷的遭遇,包括童门主向郎湛欢磕头的事在内完完整整、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自这一日起,童恩童门主的名字伴着翠屏谷一战方真正响遍了天下。童门主虽向郎帮主磕了三个头,但这对他和天月门的声名却没有丝毫影响,而且还使他和天月门如红日一般光辉永放!甚至有许多人听了童门主的故事后会为自己也是侠义中人而感到骄傲,感到欣慰!”
   李树生流着泪喃喃道:“我也是!”
   净赚道:“听到童门主的死讯,天月门所有门众同时失声痛哭。也许他们早已料出了什么,但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还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残酷!”
   李树生听了却又一下坐于椅上,亦如一个孩子般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没有人阻止。
   净赚宣了声佛号,等李树生渐渐停下哭后,方接着道:“由开始哭一直到最后一人停下哭声,天月门中人并无一人有什么如高叫“替门主报仇”或“杀了郎湛欢”等话语向门外冲去的失去理智的行为。他们一停下哭,天月二使中的左使除奸使便向慧元禅师说道:“大师,敝门主惨遭杀害,天月门本已与神魔教势不两立,如今更是有了不共戴天之仇!如何铲除神魔教,请大师定夺下令。为了替江湖除害,也为了替门主报仇,天月门供奉驱驰,甘效犬马之劳!”慧元禅师扫视了厅中人一眼,说道:“神魔教的所作所为,大伙儿也看到了,若不铲除神魔教,天理难容!今日老衲召大家前来,便是为了商议如何铲除这逆天而行的神魔教的。若哪位不愿参与的话,可以退出,老衲决不勉强。”慧元禅师话一说完,许多人已乱哄哄地叫了起来:“神魔教无恶不作,早该恶贯满盈了。”“不错,神魔教搞得人神共愤,若大家不合力将之奸灭,只怕江湖永无宁日。”“不为别的,单是为了童门主,我们也该杀尽神魔教奸人!”人人均义愤填膺,慷慨陈词,表示愿意合力铲除神魔教。”
   李树生说道:“对,合力铲除神魔教,替童门主报仇!”他的话声中仍夹了一丝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