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夸赞,丁贝儿飘飘然身子一阵发轻,伸手从身上掏出那几张银票,从中的取出一张一万两的,交给那名管帐先生,道:“你们去银铺兑成银子,先把今年一年的工钱领了,余下的交到帐上,以备店内开支。”
那几名伙计、厨师和管帐先生全都惊诧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如果不是他们听错了,他们想肯定就是他们的老板吃错了药。
看样子不论是不是他们的老板吃错了药,反正不是他们听错了。
一万两银子。
这是常人辛苦劳动十辈子也无法挣到的钱。
有时在利欲熏心的情况下,一点点儿的钱已足以使人犯罪,又何况整整一万两银子?
由从丁贝儿手中接过这张银票开始,七名伙计三个厨师一位管帐先生便都已在心里策划起如何开口向另外十人述明瓜分掉这一万两银子了。
不论他们如何开口,他们既都有了这种想法,那么这一万两银子肯定已不姓丁更不姓李。也不论这一万两银子到底姓什么,反正他们出了客栈后就已打定了主意。
今生今世谁若再来这间明日就要更名为平安的客栈的话,谁就一生一世再也别想平安了。
虽然丁贝儿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但在某些人心里,世上永没有任何东西比钱更重要,比钱更好!
丁贝儿笑嘻嘻地看着十一人出店而去,想起刚才他们听到自己给他们加工钱时的样子,不由深有感触地道:“在这个世上,如果人人都能付出一点儿爱心的话,那么世界便温暖多了。”
李树生点头,道:“是呀!”他看着丁贝儿,道:“如果人人都能像老板一样,世间肯定就充满了欢乐!”
丁贝儿嘻嘻一笑,道:“小李子,我们去找两个房间,人人都要睡觉的,我们也不例外。”
李树生答应一声,两人便来到后面第一重院子中。
此刻已到了掌灯时分。丁贝儿见右面的房间全都有灯光,显然有客人住宿。他们便向左面那一片漆黑的房间走去。
丁贝儿记得一开始参观时,一名伙计曾对她说这一排房第一间是原任老板的住处。她便拉着李树生推门进了屋中。
李树生点着蜡烛,丁贝儿见看到屋内摆设井然,虽比不上她家中的闺房富丽,却也干净有序。
丁贝儿一笑,道:“小李子,你看这间怎么样?”
李树生道:“很好,和我的屋子差不多。”
丁贝儿道:“你的屋子?”
李树生道:“嗯,我家供我睡的屋子。”
丁贝儿道:“那你就睡这里,好不好?”
李树生道:“当然好。老板,你睡哪里?”
丁贝儿道:“我就睡你隔壁,这样每天我们不论谁最先醒过来就能立刻把对方叫起来。”
李树生听了欢喜地道:“好啊好啊!”
丁贝儿忽地一呆。
李树生不由奇怪地道:“老板,你怎么了?”
丁贝儿看着李树生,不知怎地鼻子猛地一酸,竟落下泪来。
李树生顿时慌了,连声道:“老板,老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做错事惹你生气了?”
丁贝儿抹去眼泪,摇头道:“小李子,你很好,很好!”
李树生道:“那你哭什么?”
丁贝儿望了李树生一眼,道:“我又想起了那坏人。”
“坏人?”李树生道,“哪个坏人,我帮你去揍他!”
丁贝儿道:“就是爹爹非要我嫁的那个坏人。”
李树生心中隐隐浮现起那少年乔有福的影子。他道:“不碍事,反正,反正,老板说不会嫁给他的。”
丁贝儿突又一笑,道:“不错,反正我不嫁给他的,他一点儿也不好,又不陪我玩。小李子,还是你好。”
李树生嘿嘿一笑。
丁贝儿拉住李树生的手,道:“小李子,我们去隔壁看看,如果屋子太脏那怎么睡?”说着,和李树生一起来到隔壁。
点着蜡烛后李树生见这间屋子虽也一应俱全,但毕竟不及刚才那一间华丽,便道:“老板,还是你睡刚才那间,我睡这里吧。”
丁贝儿道:“为什么?”
李树生道:“因为,因为,你是老板嘛!老板就应该睡好一点儿的屋子。”
丁贝儿嘻嘻一笑,道:“小李子,你真好。”
李树生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
“小二!”外面突然有人大喊。
丁贝儿忙道:“小李子,咱们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两人一起奔了出来。
对面第三间客房门口站了一人,扶着门框,张口又喊了一声:“小二!”
李树生和丁贝儿跑到那人身前,齐声道:“有什么事?”
那人看清李树生后,连忙赔笑道:“在下在贵店住宿,现在想去休息,让小二打些洗脚水来,无奈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答应。”
丁贝儿道:“你等着,我们去看看。”和李树生来到前面。
店堂内的几桌客人俱都满面怒容,有的“啪,啪”一面将桌子拍个不停一面大喊:“小二,小二哪里去了?”还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着。
李树生不禁奇怪道:“咦,伙计们都去哪里了?”
丁贝儿眼珠一转,一下想起伙计们干什么去了,道:“对了,他们去换银子了!”
李树生立刻也想了起来,道:“哦,原来他们换银子去了。”
丁贝儿诧异道:“不对,换银子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
李树生跟着纳闷道:“是呀,换银子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
想了半晌,丁贝儿忽地喜道:“我知道了!”
李树生道:“你知道什么了?”
丁贝儿道:“我知道他们换银子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了。”
李树生道:“为什么?”
丁贝儿道:“一定是钱庄离咱们这儿很远,他们来回用的时间当然就长了。”
“哦!”李树生带着一丝佩服之情,道,“老板,你真聪明!”
丁贝儿一笑,道:“小李子,你也不糊涂。”
李树生听了心中欢喜,道:“嗯!”随即又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丁贝儿道:“当然是向客人解释清楚,让他们等上一等了。”
李树生点头道:“是。”
两人便分头向客人解释起来,不想不解释则罢,一解释客人吓得扭头就走。
刚刚上任还不到一天就放心大胆地将一万两银子交给连名字也叫不上来的人,这种老板所开的店谁人愿住,哪个敢来?
李树生不明白为何自己一解释客人就走了?
他想了半天仍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又想向下一桌客人解释解释看是否也是如此。一抬头才发现除了他和丁贝儿外店中已连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