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舜道:“好,老子进招了!”反手一抡,一刀横砍胡二腰间。
胡二右手甩轮,“当”地一声已将这一刀磕开。右手轮动同时,左手轮也已直击段兴舜胸口。段兴舜刀被磕开,人随刀势向右迈出一步,避开胡二这一轮,正手反手连砍六刀,皆砍向胡二腰间。胡二也不闪避,以轮磕刀,“当当当当当当”六声响,火星崩溅间将这六刀尽数磕开,之后如闪电般双轮朝段兴舜当头砸下。段兴舜弯腰向旁钻出,胡二抢上一步,逼至刀锋旁边,一轮击向段兴舜后背。
段兴舜向前一扑,却觉背后劲风仍在,竟追着不放!他哈哈一笑,反手一刀向后抡了出去。又是“当”地一声!段兴舜又是向前猛地一扑,一边转身一边朝后连砍三刀。等他转过身后才发现胡二刚才轮被磕开已退到了半丈之外正一动不动地站着。段兴舜见此心中略恼,抢上一刀砍了出去。胡二正要挡时,段兴舜刀势已变,滑过另一旁挥刀削出。胡二收轮不及,退了一步。段兴舜毫不相让,紧接着又一刀砍了出来。胡二又退了一步。
只见段兴舜电光石火般一刀接一刀砍出,瞬息间逼得胡二还不过来手竟一连退了十七步!
眼见已到擂台边缘,段兴舜又一刀砍来,胡二忽吼了一声,一纵而起,要从段兴舜头顶翻身而过。到段兴舜头顶时胡二已成头上脚下之势,一边翻身朝段兴舜身后落去,一边将双轮分别朝段兴舜后脑及后颈击出。
段兴舜刀已砍出,猛见胡二跃起,心知不妙,未收刀已滑向一旁,先使胡二的双轮落空,然后反手一刀削出。胡二这次未避,执轮迎上,撞刀将之磕开。架开后胡二忽猛地将轮一抬复而砸落。段兴舜右手执刀迎上,刀轮相撞,段兴舜只感右臂一麻,虽将轮架开,刀却被砸落半尺,着点儿便挨着他头顶了。这时胡二的第二轮已又砸来,段兴舜不敢托大,双手握刀,一刀架上。
“当!”这番又轮到胡二攻段兴舜挡了。一击一架间,两人刀轮相交二十来次,一进一退又回到了场中心。
段兴舜抽刀飘身后退一丈来远,哈哈大笑,叫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执刀又攻了上去。
棚中李永军看得心手同痒,直想上去试上一试。
净赚合十道:“两人功夫看来不分伯仲,否则必有伤亡!”
赵东礼道:“这种以硬碰硬的对招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有一方内力稍有不支,只怕最少也要落下残疾。”
韩山微微一笑,道:“大师和赵大夫不必担心,这两人打这一会儿纵未惺惺相惜只怕也已经意气相投了。据我估算,他们再打下去,也许会出全力,但肯定会顾及到对方的安危的。相信以这二人的功夫,还不致意外失手吧。”
赵东礼道:“韩少侠言之有理。”
众人又向郑子春和钱牧两人看去。
郑子春掌影翻飞,已完全控得主动,钱牧看来虽未晕头转向,却也是出剑无力,长剑乱舞几无一点儿章法可言。
李永军、韩山等看得禁不住心生疑窦。
郑子春明明有好几次可打败钱牧的,但他却并未施展杀手,这是为何?而钱牧到了这一刻还不弃剑认输又是为了什么?等众人看到郑子春神色之时,才豁然明白郑子春为何不施重手打败钱牧了。
猫戏老鼠。猫抓住一只老鼠后,通常会先放掉再抓住,等戏弄够了再把老鼠吃掉。现在郑子春和钱牧就分别充当着猫和老鼠的角色。
净赚、赵东礼忍不住各为郑钱二人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
韩山忽地又觉不对,钱牧不对!
就在韩山正要想钱牧究竟有何不对时,忽见如同已落入猫口的钱牧身子一直,手中长剑精光暴长,一剑如雷轰电鸣般迅捷狠辣地直刺向郑子春咽喉!
郑子春这时正探手抓向钱牧左肩,待看到钱牧气势一变大惊之下虽想避剑却已然迟了。血光一闪,这一剑“刷”地已洞穿了郑子春的咽喉。
“啊!”场中人看到这一幕有三成都禁不住惊呼出口。
除了韩山在最后关头看出了一点儿端倪外,场中之人只怕谁也未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郑子春和钱牧拼到最后,钱牧看似已将落败,但对于郑子春攻来的每一招每一式,不论高明的还是低劣的、极快的还是稍慢的,钱牧全是在招将及身时才脱身避开。
韩山觉得不对,只是认为上述一点实在太凑巧了。
在将败未败之时,若能在高明快速的招式将及身时脱身避开,那么对于低劣稍慢的招式为何不能避得快些而也是如此呢?反之,若对低劣稍慢的招式只能在将及身时才得以避开,又怎能躲得开高明快速的招式?
这只能证明一个问题。
钱牧是在伪装,由头到尾都在伪装,一直伪装到他出那致命一剑的时候,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净赚垂头合十宣了声佛号,这种场面正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郑子春虽行事诡异,介于正邪之间,倒也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不想今日为了这天月门秘笈竟将性命也搭了进去!
净赚合十道:“阿弥陀佛!第一个牺牲品已经出来了。”
李永军等人都未吭声。
全场之人都哑口无言地看着钱牧,甚至连段兴舜和胡二也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李永军、韩山几人突然看见那边棚中正安坐的孔畅猛地站起,脸上似含了一种兴奋之色,望着场中。
郑子春之死可说和孔畅也有一定的关系。若非孔畅举办这争夺天月门秘笈的大会,这种情况自不会出现。李永军、韩山等都不明白如今孔畅怎会如此模样。李永军更因此对孔畅起了一丝鄙视之心,情不自禁骂道:“他奶奶的!”
李树生不明白,道:“怎么了?”
李永军没好气地道:“某家又不是骂你,你接什么嘴?”
李树生道:“那你骂谁?”
李永军怒道:“你管某家骂谁!”
李树生不由眨了眨眼,想不通只不过一句话为何会惹得李永军如此生气?
只见钱牧向四周抱了抱拳,道:“在下侥幸得胜,倒累了郑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下台回棚中休息去了。
孔畅此刻已又坐下,向沙不虚兄弟挥了挥手,任不智当即站起道:“这一场乃碧水剑客钱牧先生胜。愿上场者请来报名。”
在任不智说话之时,他身后已有两名家丁入场上台将尸体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