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禁闭的那一瞬,她只觉得世界都变了,夜风透过珠帘缓缓地滑过来,吹起她那鹅黄色的睡衣,美丽而旖旎的梦是剩下残缺不全的记忆,似乎都能听到那碎裂的声音。
那眼泪夺眶而出,落在那空洞的脸上,荒得一片寂寥,心就像是捅过了一样,心脏霎时间也停止了。
年少的时候不懂爱,到头来换来的都是伤害,甜腻的风在耳边滑过,而如今苦涩的泪在胸中汹涌,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她终究还是错了,错看了自己,也错看了这个男人。她曾经自信地以为,自己只要还愿意转身,这个男人就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她,她错了,错的那么彻底……
自己太过自负了,而这个男人也从来就不是多情的人,他的薄凉她的心里不是比谁都明白吗?
她只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痛了,伏在床上痛哭起来,还低声地念道:“荣方知,荣方知……”
但只沉浸在这悲痛中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房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美丽男人走了进来,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瞥了瞥床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他不禁轻哼地嘲笑起来。
男人开口说道:“我的好妹妹啊,你快别哭了,你摆这副脸色给谁看啊,人家都已经走了,你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呢。”男人的语气里满是讥笑与戏谑。
听到声音后,荣芷兰顿时怔住了,然后抬起了头,那双红肿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说道:“你来这做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出去……”
风旻越阴冷地笑了起来,目光扫了扫她那半露的身体,脸上的表情顿时邪魅了起来,很是不屑地说道:“我的好妹妹啊,你这勾引男人不成,脾气倒长了不少,你看你哭的哦,唉,我啊还想从你身上捞点好处的,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这么没用,不过啊,你对哥哥来说,还是有点用途的……”
风旻越话语里透露的讯息荣芷兰自然了解,荣芷兰不由地慌了起来,警戒地将自己的身子都环抱住,怒视着眼前这个邪恶的男人,大声吼道:“风旻越你这畜生,你给我滚出去,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风旻越,你赶紧死滚啊……”
可是风旻越才不管荣芷兰说的话,嘴角的笑更加大肆开来,一步步地向着荣芷兰紧逼过来,然后邪邪地对着荣芷兰说道:“我的好妹妹啊,你不会放过我,我还真想看看,你倒是会对我怎么样啊?”
见着这个男人一步步逼近,荣芷兰惊慌起来,抓起床边的一个靠枕就向他砸了过去,大声地骂道:“风旻越你个畜生,人渣,滚,贱人,你这个贱人……”
“哈哈哈,我的好妹妹,你居然骂我是贱人,那你呢?你和你母亲算什么呢,刚刚你还在勾引一个有妇之夫,而你母亲也喜欢勾引人家的丈夫,看来你们啊,都是喜欢做小三啊?
妹妹啊,你说哥哥说的对吗,其实你们母女更无耻,更下贱,我是禽兽,难道你们不是吗?哼,小贱人……”
风旻越伸出长长的手臂,轻巧地避开了那砸过来的靠枕,一边嘲弄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边满是浪邪地靠近过来,一把将荣芷兰那受伤的腿抓住了,然后还用力地捏了一把。
荣芷兰顿时吃痛地大叫起来,然后奋力地挣扎着推开他,大骂道:“畜生,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风旻越却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而是握的更紧了,看着荣芷兰脸上狰狞的表情,他很是得意地说道:“好妹妹,你叫我,你尽管大声地叫,最好让别人都知道我们兄妹乱搞的这种好事,人家一定都会很感兴趣的吧,你说是吗?”
此刻荣芷兰在风旻越的眼中就像是一只妖精,一个将那个愚蠢女人推入地狱的妖精,只那么一句,她就奔溃地去自杀了,然后留下了他孤身一人,像只流浪狗一样,无人垂怜,更无人理会。
而那对奸夫浪妇却一直好好地活着。这个小妖精真的就和那个浪妇一样,该爱的不去爱,不该爱的偏偏要去抢,似乎这地下的阴暗恋情给她们一种刺激和满足的感觉,那么既然她做得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那他自然是要好好折磨她。
风旻越的话更让已经惊慌失措的荣芷兰陷入颓败,她的脸已是不自然地惨白,她不敢再大叫,因为风旻越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魔鬼,他什么都不怕,他对她的也是有恨,他要做的就是毁了她,毁地彻彻底底。
荣芷兰知道自己如今根本无法与他抗衡,所以她紧咬住嘴唇,满目哀求地说道:“风旻越,这里是酒店,我求你,我求你,你放了我……”
不过风旻越却丝毫不为之动容,一阵轻哼之后,他狠狠地将她按住……
“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哈哈哈哈,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我的好妹妹……”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重重地推开,一个身着金色西装的俊美男人闯了进来,当看到被男人压在身上的女人,他的眸中满是愤怒,惊诧。
他的面容瞬时暗了下来,那美丽的眸子里瞬时也满是怒火,他一拳打上了那个禽兽一般的风旻越脸上。
风旻越霎时间怔住了,吃痛地放开了身下的女人,然后抚了抚嘴角,转头看了看那个睚眦并裂的男人。
风旻越看了眼前的男人,他不仅没有因为被人发现这种事情感到羞赧惭愧,反而还邪邪地笑了起来,满是讥讽地说道:“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正帆啊,怎么你也对我这贱妹妹感兴趣啊?”
但是风旻越的话音刚落,左脸又被挨了一圈,顿时与右边形成了对称,一片猩红。
荣老爷子那温婉的脸上近乎扭曲,他对着他怒喝道:“畜生,你走不走,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正帆,干嘛这样呢,你要是喜欢啊,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我让给你啊,何必动怒呢?”
风旻越并没有再挑衅下去,而是起了身,然后又瞥了一眼床上那个几乎石化的女人,便快步地走出了房间。
风旻越同荣正帆一起长大,彼此的脾气秉性也自然是熟知的,他知道这个荣正帆表面上温婉谦卑,但若一旦真的动怒了,那还真的不得了,恐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呢,那他何必去招惹呢,树个敌人对他实在没有好处。
空气中传来了门就紧合的声音,顿时室内如死一般地沉寂。
荣正帆怔在原地,看着那张那床上那个已经没有生气的女人,眸子里满是怜惜与哀痛,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能去抚慰这个身心俱碎的女人。
他缓缓地走上前去,脱下了身上那金色的西服盖在了她那近乎赤裸的身体上。
但就在那衣服快要触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她一把将它甩开了,然后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脏,你走开,你走开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走上去前,试图去抱住她,但是她却奋力地挣扎着,他被弄得手足无措,无奈之下,他紧紧地抓着她大声喊道:“荣芷兰,你冷静点,你听我说……”
荣芷兰终于平静下来,嘴角间溢出了一丝苦笑,自嘲着说道:“听你说什么呢,说我们兄妹乱搞是多么的龌龊肮脏,听你惋惜那个冰清玉洁与百合花般的姑娘竟是这般地堕落不堪,听你说,你不在乎这些,你还爱着我吗?
算了吧,荣正帆,别说了,我不爱你,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我也不需要你的心疼和怜悯,你走吧,你快点走吧,留点尊严给我好不好?”
听完她的话,荣正帆的整个身子都怔住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人,眸子里满是酸楚与痛心,淡淡地说道:“荣芷兰,我没有奢求你爱我,我只是希望在你脆弱无助的时候,我能陪在你身边……”
荣正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荣芷兰生生地打断了:“荣正帆,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也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待会,我想静一静……”
看着那美丽的眸子升腾起的雾气,还有那一脸的决绝,荣正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当他在看那一抹绝色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止不住地跳动着。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美的,而如今落魄狼狈的她也是一种凄美,美的让人心疼,让人心醉,他的眸子里也不禁闪过一丝晶莹。
她对他总是这样的,一直将紧紧地关在门外,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他的真心,她不是看不到,只是以前有荣方知,现在她也残破不堪,她实在无法去直视。
或者说,这就是他与她之间的缘分,他们之间只有这样,不能再向前跨越了,戏里戏外的人生,都是虚假的灰暗,失去脂粉的艳丽,根本就不会有人为之惋惜。
他站在门口,很是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将门合上,然后便大步离开了,留她一人在那片安静的世界里,于她或者也是好的。
看着那清瘦的背影从门口消失,荣芷兰那如幽灵般死寂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诡异的笑。良久,她的朱唇轻启,喃喃地低声道:“正帆,这些年来,真的谢谢你,可是这一幕,你真的不该看到,太龌龊,太肮脏了,正帆,对不起,真的……”
她起了身,换了衣服,然后又将那张好好地收拾了一下,随手拿起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出门去了。
看着那个拄着拐杖但依旧美的让人动容的女人,一个来给客人送茶水点心的服务生很是关切地提醒道:“小姐,你的门好像没锁吧。”
她转过身,嘴角扬起一丝温婉的笑,对着那个服务生温婉说道:“哦,我只是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天晚上,荣方知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从酒店出来之后,就立即去和那几个狐朋狗友道别,然后便立即回家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荣方知特别的心急,尽管荣正帆将车已经开的很快了,但是他还是在不停地催促,恨不得有移形换影之术,立即就到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见到家里的那个小女人,他想去亲亲她,然后把她紧拥在怀里,那样他会觉得特别地踏实,安心。
车子驶进了荣宅,才刚刚停稳,他就立即下了车,然后快步向里面走去。当看到卧室里还有一丝微弱的灯光时,他的心有了一种莫名地满足感,一阵暖流涌满了整颗心。
走进了卧室,看着那大床上那熟睡的娇颜,他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脸的,但是却又立即收了回来,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西服,快步地走向了精装修豪华浴室,洗去一身尘埃污渍之后,才心满意足地上了床。
双手紧紧地将她抱住,就像是抱婴儿一样,很是宠溺,荣方知还用着自己那带着淡淡胡须的下巴摩挲着文月芯的脸……
一切风浪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