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下班,我便迫不及待的赶往宠物市场,我希望可以找到我想象中的小猫——和素学姐之前养过的那条相似的猫。
可是当我转了一圈又一圈的时候,我的信心已被消磨的差不多。别说和那条差不多的猫,即使是别种的我看的上而价格又合适的都没有寻见。大多的猫在它华贵的外表下面都有一个不菲的标价。
当我转到第四圈的时候,终于决定放弃。在我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被一个路边的阿婆吸引住了目光,她挎着个不太大的篮子。几个猫崽子正在那里焦躁的叫着。那神态像极了黑儿。
我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抚摸着这一个个可爱的小家伙。
“先生,要买一只吗?”阿婆看我的神态问到。
询问了价格,比我预想的要低的多,我当然不会错过。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的土猫是最低劣的品种,但对我来说,却是最好的。
它的名字我定的是小黑。
小黑似乎也觉察出以后我将是他的主人,讨好的向我叫着,一副可怜卖萌的表情。
我轻轻的抚摩着它,以示安抚。我又想起了当初第一次和素学姐住处的小黑接触的时候,它对我的敌视,不仅莞尔。
“这是小黑吗?”当涪涪第一眼看到小黑的时候就叫出了它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它叫小黑?”我有些惊异的问到。
“因为我看过你的文章,这条小猫和你描述中的很像啊,所以我想你肯定是为了纪念什么而买了它,那它的名字肯定不会偏离这个范围”涪涪说的很是稀松平常,似乎可以想到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曾经说过,但是每次有感而发的时候我还是想说,很多在她们看来可以一眼看透的东西对我来说却都是神秘莫测的神明。或许我的简单可以让大家对我一目了然,不必费过多的心思去猜测,一个眼神的时间便可以明了。但是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除了最亲近的人,其余的地方都像一个大到无边的沼泽地,或许芳草繁盛,这一脚还是实地,下一步却迈进了黑暗的深渊。
“不用那样看着我……感觉有点怪怪的”涪涪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但马上我又由一个思绪转入了另一个思绪,涪涪现在的状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态,精神分裂毕竟只是我的推测,有时候看起来很像,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情景下,她和正常人没有区别,甚至比很多正常人都聪明,反应更敏捷。
再这样下去我觉得她还没到严重地步的时候,我已经严重的不行。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涪涪看着呆滞的我问到。
“没……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了”我敷衍到。“我要给小黑洗个澡”
我爬起身,找了一个不用的大盆权当作小黑的洗澡盆。调好了水温,将小黑放进去。
我原以为,小黑会如何的扑腾反抗不肯就范,没想到它是那样的配合,甚至对水表现出很喜爱,对洗澡表现出很享受的神情,看来它原来的主人已经帮它养成了很好的习惯。
但即使它那样的配合,我却实实在在的是一个生手,它似乎被我洗的极不舒服,发出呜呜的叫声抗议着。
我偷看了涪涪一眼,她只是微蹙着眉头看着我给小黑洗澡,但却没有帮手的意思,我只得匆匆的给小黑洗了下便捞了出来,用毛巾擦干了身子。
虽然是那样小的一个生命,但是给它洗完澡我已有点燥热起来。
“看来你真的没有样过小动物”在我草草的收拾完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涪涪轻轻的说到。
“不啊,我养过,只不过都没活到给他们洗澡的时候”我除了前面的辩解声音稍大以外,后半句却再也没有勇气用大家都听的到的音量。
小黑对这个新环境似乎充满了好奇,不时的这边跑跑那边嗅嗅。及至跑累了才来到我和涪涪所坐的沙发中间,这边望望那边瞅瞅,慢慢的向涪涪的沙发靠近,但到最后似乎又怕我生气,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毕竟我才是它的主人,而它刚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还没有搞清楚是怎样的状况之前当然不敢造次,否则今后的生活堪忧。
每一种动物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的。
我本着脸一言不发,偷偷的观察它接下来的动作,果然,它似乎看出了我的生气,怏怏的挪回了我这边,蜷伏在我的脚边。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涪涪也有些忍俊不禁。还在郁闷的小黑听到我们的笑声不明所以的望了望,却发现不了任何的端倪。
我碰了碰它,把它推向涪涪的方向,但它似乎认为我在试探它,拖住了屁股就是不肯前行。
“你也不了解小动物”涪涪看着我和小黑的战争笑着说。
“了解?我们没有交流怎么了解呢”我对她用的这个词已经理解不了,更不用说如何去了解一个动物。
“是啊,你看小黑一直通过它的肢体语言去表达它的想法,而你却从不理会这些,一味的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小黑身上,这样它怎么可能很乐意的接受你呢?你对它做什么事事倍功半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涪涪给我分析到。
她的分析却让我有些别样的体会,虽然话题还在小黑身上,但我却隐隐的觉得这样的话用在我和她之间也是合适的。我都是按照我的想法去认为涪涪,从没仔细认真的去观察过她,了解过她,在这样的基础上去帮她当然会有很多事的结果让我丧气。
“有道理”我深深的点了点头。“而且你的观点放在任何事物中间似乎都可以找到立足点‘”是吗?我只是就事论事。”涪涪淡淡的说到。
“那我以后估计要麻烦你的地方会有很多,你一定要帮我”我趁机说到。
涪涪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却被她看的已经有点心虚,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看出我的意图。
一种怀着虽然正直但外在表现形式却很容易让人误解的意图,
“你说好多人养宠物是因为什么呢?寂寞还是爱?”我没话找话的说到,试图冲散我内心的不安感。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某个地方,某人发现了在我们这群人中有小偷而将怀疑的目光一个个审视过去的时候,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可是我仍是会心虚,会紧张,生怕怀疑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强迫代人受过症,但事实确实如此。在我决定帮助涪涪走出阴影的时候,在我同意用这个方法的时候,虽然我问心无愧,但是我的脚稍微的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我的内心仍是禁不住的慌张,生怕被她想到了不堪的地步。
“寂寞吧?也有的不是”涪涪想了一下说。
“那有没有人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种存在感而这样去做的呢?”我紧接着问到,我并不期待她可以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我不需要答案,只要可以探讨,这才是价值所在。
“怎么说?”涪涪犹疑的看了我一眼。
或者她没有完全明白我所要表达的意思。
“比方说,某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活着还是没了似乎对这个世界对周遭的人都没有什么影响,这应该很可悲吧,但是他养了宠物之后,他存在的意义就显现了,有人需要他便有存在的意义,便有价值。因为这个宠物需要他去喂养,去清洗,去照顾,没有了他这个宠物就有可能饿死或者流落街头,对于这个宠物来说这个人不是有了存在的价值了吗?相对的说,这个人也会感到身上的责任而努力向上”我希望涪涪可以理解我所说的,我希望她可以找到她之所以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的另外的意义及价值,而不单单是为了那个男人存在。
“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慨呢?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一个人真的找不到存在的意义,那他也不会去养宠物,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出问题的部位在哪”涪涪的话是不是告诉我她根本就没想过另外的可能呢/?抑或是她对外界也有不确知的恐惧,而宁愿将自己包裹在这样的一个小盒子里,宁愿像阴暗角落的蛀虫永不愿见天日?
我一时没有答话,低下身子轻轻的抚弄着小黑,也许他感觉这样的抚摩很舒服,惬意的躺在我的脚边,微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其实做一个宠物也很好,可以那么简单的生活”看着小黑我不由的感慨到。
“你非他,怎么知道他的痛苦与快乐呢?”涪涪反问到。
“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啊,他就那样舒服的躺在我脚边呢”我想如果这样还不算的话,那必须怎样才算是确定他快乐与否。
“你每天也乐呵呵的模样,可是你快乐吗?”涪涪仍是一个简单的反问。
“人当然不同,因为人的情感比任何一种动物来的都要深邃,都要复杂”
“这个观点是谁提出的?”
“什么?”我一时没能理解涪涪问题的意图所在。“为什么非要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呢?可以判断对或错不就可以了吗?‘”我的意思是这话是人说的还是其他动物说的?“
涪涪的问题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可以理解的话当然是人说的,如果我们和其他动物可以无障碍沟通的话,我想这个世界也必是另外一番样子。”自然是人说的,别的动物即使认同我也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是啊,无论是怎样的观点都是人强加给他们的,究竟怎样我们并不知道,“涪涪不紧不慢的说到。
我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词语,对于我们长久以来形成的以人的观点衡量一切的思考模式,贸然的听到这样论调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我想大多都是想反驳两句的。可是当某种话语在口中蠢蠢欲动的时候,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竟无法形成有理有据的论断,甚至无法形成一整句话,只是那么简单的几个模糊的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