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萧和风儿每天下班都会到医院来。有时候风儿会特意的拉着涪涪到外边走走,我是我乐于所见的,我相信风儿比我会安慰人的多,而且她们说起很多私密话来也要方便的多,另一方面,我想她是想让晚萧和我好好聊聊的。
“真不好意思,现在把你们的约会地点改医院了”我现在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基本的交流已经有了体力支撑。
“美的你,我们现在只是饭后散步,离开这约会才开始呢?”晚萧坏笑着说到。
“说真的,你可把我们大家都吓死了”晚萧一脸严肃的说到,“当我们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进了抢救室,听出来的小护士说,很危险”
“没想到,你小子命那么大,断了那么多肋骨还死不了,听医生说有一根断的肋骨刺向的方向离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晚萧一边跟我说着,一边跟我比划着,两根指头间的距离几乎没有。
“按你的比划,不是应该刺进去了吗?”我笑笑说到。
“不懂不要乱说好不好”晚萧看我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我两指间至少还有两根头发丝的距离”晚萧那庄重的表情让我有些想发笑,只是还没笑出声来,因为肌肉的拉动而带动伤处的疼痛已让我冷汗直流。笑声也差点变成了低吟。
“看,乐极生悲了吧?”晚萧即使责怪却仍忘不了他揶揄的口吻。“古人的话你还别不信,很多的还真有些道理”
“那段时间涪涪怎么样?”我装做不经意的问到。
“什么?什么怎么样?”晚萧一脸糊涂的问到。
我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哦,我明白了,明白了”晚萧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马上又转成凝重的神色,“我们到的时候,她几乎就是个血人,但她并没有受伤,于是我就知道她是抱你抱的”晚萧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装做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不做表态。“可以想象的出,那时候她是多么的绝望,对你又是多么的关心,”
晚萧拉长着音调添加着自己的推测,我仍没有接他的话茬。
“我在急救室门前看到她的时候,她像个傻子似的,一直念叨着保佑你别出事,其中有句话特别重要,要不要听呢?”晚萧阴阴的笑了下,看来他决心迫我开口。
“什么话?”不接他的话,我知道他这个关子不知道要卖到什么时候。
“她说……寄生,我爱你,你千万别出事”晚萧捏这嗓音,模仿着女声。
“真的?”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已顾不上判断真假,兴奋侵占了每一根神经,我觉得我的眼睛已经放出光来。
“假的”晚萧哈哈大笑起来。”看把你乐的“
“你……”如果我可以动,我相信我一定会狠踹他几脚,那种隐私的心事被人戳破的感觉我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体会得到,承受的了的。”我是为她高兴呢?那样至少说明她走出阴影了,“我虽然心虚的要死,但仍死硬着嘴。”好吧,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说明你进入状态了。而且据我的观察,她对你的态度有着明显的改变,好事啊?“晚萧仍厚着脸皮的给我分析。”什么改变?“我装做糊涂的问到。
‘以前你们的交流我相信更多的应该是朋友式的,而她现在对你的态度更像是对亲人的,你想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跨越”晚萧张开双臂,比画了一个尽量的长度。
“也许吧’我淡淡的说到,”我想休息会了“我怕我会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而表露出来,只好找个借口催促他离开,好让我一个人偷偷乐着。”想一个人偷着乐,我在这你怕自己不好意思啊“这个混蛋每次猜我的心事都是那么的准,一度让我有毒哑他的冲动。”我又猜对了“晚萧看着我愤怒的神色洋洋得意的说到。”再说小心我到风儿面前造你的谣“我只有这一个制约他的法宝,不得不再次拿出来。”她不会相信的“晚萧虽然这样说着,但语气已透露出了不自信,闪烁的目光畏缩的看了我一眼。”可是我的话她还是信的“看着他的表情,我知道这还是他的死穴,于是淡淡的说到。
我的不经意更让他对自己的信心打了折扣。”好吧,我认输“晚萧垂头丧气的说到,”咱如果真有本事可不可以换个办法,别总拿一个方法压迫人’
“一个绝招吃遍天下我干吗换”我也终于有了得理不饶人的机会。
“好,先让你得意一会,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不和你争,但是小心我把风儿调教的言听计从以后,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哼哼”晚萧恨恨的说到。
“谁对谁言听计从啊?”我还没来的及回击,一个女声已在门外接到——风儿的声音。”当然是风儿……不……是我对风儿言听计从“晚萧顺口接到,但刚说了一半意识到那是风儿的声音,立刻改了口,对着我做了几个古怪的表情之后,转过身,面对风儿的方向时已是一脸的谄笑。”是吗?刚才好象不是这么说的吧?“风儿冷冷的说到。”刚才……刚才吹牛呢?“晚萧此时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晚萧,那刚才你对我做那几个鬼脸是什么意思啊?“我装做糊涂的问到,实则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我第一次看到晚萧看我的眼神有了要掐死我的冲动,不禁洋洋得意起来,以前这样的感受只会被我体会到,他一直都是在边上看我气愤表情的人,而现在,我终于也可以享受一番了。”看什么呢?“风儿已经有些崩不住要笑了出来,但还是强忍着佯斥到。”没……我看寄生的伤好些了没?“晚萧腻腻的回答到。”别站着了,你想呆到什么时候才走啊?“风儿继续’训斥‘着。
风儿跟我们打了招呼便拉着晚萧的衣服把他拉了出去,晚萧则像宠物般顺从的跟着。”你觉得他是不是怕老婆啊?“我问着涪涪。”不会啊,怎么会怕老婆呢?“涪涪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他对老婆那么俯首帖耳还不是怕?“”这个怎么会叫怕呢?我觉得她是真心爱风儿的,不想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所以才这样事事顺从着她,我相信风儿一定也明白,那是因为爱“涪涪给我解释着,那严肃的神情好象生怕我误解了晚萧而对他有什么歧视一样。”别那么紧张,我只是随口说说“我何尝不知道那是出于爱呢。但是有多少个女人因为不知道而到了最后把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弄的支离破碎,幸而涪涪是明白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不自觉的把这些和涪涪联系起来呢?自从我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自欺欺人的借口之后,似乎我就把对涪涪的感情看的理所当然。
我在医院躺了两个月的时间,涪涪每日炖好汤便会到医院来陪我聊天,她总是变换着花样,怕我吃腻了,而我们聊天的内容也渐渐的偏离正统的不关痛痒的话题,可以聊到彼此的隐私,可以聊到自己的过去包括那段撕心裂肺的感情,我们似乎都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当我亲身经历了死亡之危,而最终幸运的活下来之后,一切放不下的我觉得我都可以放下了,毕竟,过好眼下,无论是对生者还是对关心生者的死者都是最佳的选择。但我不知道涪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大的让我难以想象甚至难以接受,当让我朝思暮想的愿望突然一下子实现的时候,我因为吃惊而忘了应有的兴奋,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疑虑。”涪涪,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在有一次涪涪兴致很高的时候,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恩?“涪涪看了我一下,等待着我的下文。”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变的开朗,变的积极了“我解释着我先前的话。”这样不好吗?“涪涪笑笑到。
‘好当然好,只是似乎快了点”我实话实说到。
“还有嫌别人好的太快的,你真奇怪”涪涪说到后来已经板起了脸。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忙解释着。
“好啦,不要那么认真”涪涪的笑声把我的担忧引流了出去。“其实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这场车祸给我的震撼太大了,当看到你浑身是血的躺在我面前,我差点疯了,我在那次车祸中失去了所有亲人,而你……算是……我一个……一个……极好的朋友,如果你也离去,我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我也很后悔,以前浪费了那么多日子,思念是一回事,可生活还应该继续,如你所说,我不该再逃避”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听着涪涪的话我的内心不禁波澜起伏,拉住她的手禁不住说到。
当触及涪涪那复杂的眼神时我才猛然惊醒,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至少是现在。
“我的意思是说,作为朋友我会一直陪伴你的‘我慌忙松开握着的她的手,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明白“涪涪莞尔一笑。"否则你还以为是什么呢?“”我以为我可以出院回家了”我接着她的话却变换了话题。“我想小黑了,不知道它还认不认识我”
“它当然认识你了,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没听过父子情深这句话吗?”涪涪板着脸故作严肃的说到,但是她那满眼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
“你是说我是狗爸爸吗?”
“除了这个那你以为我会说你是什么呢?”涪涪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你就是狗妈妈”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到,话刚出口就意识到存在着某些方面的问题。
果然涪涪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泪水仿佛马上就要滴下来。
“对不起,我随口乱说的,没过大脑,我……”我乱七八糟的急切的说着,女人的泪水是我最承受不起的东西。
“我没说什么啊”涪涪看着我着急的模样扑哧一下转阴为晴。“我去请教下医生再决定你是否出院”
涪涪一副命令的口吻,似乎我出院与否决定权已在她的手里。但是这种事我并没有必须要自己做主的想法,如果有人愿意去将我的这一切安排我自是求之不得。所以我并没有去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