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允琪赶到家中,刚进家门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我的窗前。
   此时的我刚刚喝完补药,靠着床正在休息。允琪一见我便关切的问:“落瑶,你好些了吗?这次差点吓死我你知道吗?”他见我起色有些恢复,来时那副紧张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又不禁的抱怨起我来
   “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啊?任由自己发脾气,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发脾气摔倒的事情。我便冷淡的说了一句:“是,我以后肯定会注意的。除了自己照顾自己,我还能指望的上谁呢?”
   允琪慌忙的向我解释:“落瑶,你听我解释,那天只是……”
   我不想听他的解释,便直接打断了他:“我今天很累,想睡觉了。你也刚回来,早点休息才是。”我觉得这一次自己不只是在吃醋,而是感到了一种背叛和欺骗。他曾经给了我那么幻想,让我以为自己就是唯一的,可没想到……
   我转过身来背对着他躺下。
   他看我不愿讲话,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说道:“既然这样,你先睡吧,我今晚就睡在外间,若有事叫我便是。”说完便走出了卧室,周围一片寂静,此时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我已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由于是早产儿,孩子显得很虚弱,贤妃便特意从宫里派来两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嬷嬷一起来帮我照看孩子,太医几乎也是全天都守着,一直要到孩子满月。
   这些天允琪一直独自谁在外间的睡塌上,每天只要一有空就来看我,说各种好话来哄我,却都被我冷冰冰的拒绝了。王嬷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表面对我恭敬,私下里却极为不爽。
   “落瑶,今儿个去拜见皇阿玛的时候,他说要给孩子赐个名字,宏时,这个名字你喜欢吗?正名有了,咱们再给他取个乳名吧?”他一边说一边满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的回答他说:“男孩儿,不用取什么乳名。现在叫宝贝就行,长大以后了就用大名。”
   “不行,宝贝是我专门称呼你的,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宝贝。”他正嬉笑着哄我开心,可是唯一这个词却触动了我的神经。
   我吼道:“以后再也不要对我说什么唯一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唯一!”
   他见我生气了,连忙将我搂在怀里,我努力的想要挣脱,他却更加用力的紧紧抱住:“落瑶,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行,但求你别再那样冷冰冰的对我了。你那样对我让我觉得好害怕,我害怕失去你。落瑶,我已经说过了很多次了啊,我的心里只有你,永远都有你啊。我到底要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呢?”
   在他心里是唯一的,我估计他也只能做到此了。在古代,男人那里会为一个女子守身呢,与他们而言,性和爱本就是两回事,我这要求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可是你知道吗,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心。我希望你的身体和心灵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只有我才能拥有。”是的,我承认我很自私。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
   允琪慌忙的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那天真的是因为……”
   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此刻我不想再听他的解释“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不想知道。”
   允琪急切的看着我,将我抱的更紧:“落瑶,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如同从前那样啊”他的声音里分明透出一丝痛心。
   我只觉得头疼欲裂,低头轻声说道:“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往吗?”是啊,说不定再也回不去了。
   他此刻的眼里满是恐惧,盯着我说道:“落瑶,求你别这样。”
   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涌上一阵酸楚,这样的争执让我觉得好累。我无力的对他说道:“罢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用,我去努力适应吧。”
   他仍然不放心的问我说:“那你会离开我吗?”
   我抱了抱他摇头说道:“不会的,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离开你我会没地方去的。”
   他躺在我旁边紧抱住我,不断重复说道:“我们是上天注定的,所以你不会离开我。”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也许是吧,至少在他人眼里。他都对我百依百顺,而且每夜同我一起入睡。王嬷嬷说还没出满月就与我同睡会不吉利,他却丝毫不去理会。他只是觉得每天都能抱着会睡觉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孩子虽因早产先天不足,但在奶妈的精心照顾下,比刚出生时已健康许多。请满月酒的时候,允琪更是大办酒席宴请宾客,足矣见得他对这个孩子的疼爱。
   孩子满月后,我便要进宫给贤妃请安。这天,允琪将我送到永清宫来,他因为还要上朝,便让我独自去请安。刚进宫门,便看见贤妃的脸紧绷着,心中立刻忐忑起来。我赶忙上前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贤妃命人看座,我便做了下来
   只听贤妃说道:“落瑶,我对你的表现很失望。”她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太大,但是语气却极为严厉。
   我低头沉默,等待她开始教育我:“之前我觉着你是个孩子,喜欢使小性子而已,对允琪肯定是尽心尽力的,所以我便一直忍着你。没想到你这一次竟然拿允琪的亲骨肉来开玩笑!我看你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分明就是恃宠而骄,任谁都不放在眼里了。”贤妃此时的眼神异常凶狠,声音早已经提高了无数个分贝。
   我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不想把此时闹大,故乖乖的回了她:“额娘,这次都是儿媳做的不对,今后再也不敢了。”
   她断没猜到我的反应如此平静,愣了一会儿,但很快回过神来说,“落瑶,你不是嫁到了普通百姓家里。而是嫁给了皇子,要知道母以子贵啊。你身为嫡福晋,却能吃醋吃到这份儿上,难道是想让外人成你为妒妇不成?”
   我心里暗想,倘若承认了自己是妒妇,就能成为允琪真正的唯一,我倒是十分不介意背这个恶名啊。纵使心里想着一番不认同的话,嘴上还是说道:“额娘说的极是,是儿媳做了胡涂之事。”贤妃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说道:“额娘知道你以前也是个知晓清理的孩子,这次也是一时胡涂。身为嫡福晋,定是要宽容大度的。听说你刚嫁过去的时候就要求一直专宠,我想着你们想你们是新婚,便没有多说什么。但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肯定是极不妥当的。要知道皇家血脉很重要,皇子也都应是多子多孙的。所以啊,你可要向你三嫂学习,舒月前些日子还来找我,说老三子嗣单薄,想讨个丫头给他,多点血脉。这样才是真正当家的人啊。”
   我不知道贤妃这番话是何用意,是要我学习舒月主动去给允琪讨小老婆吗?不用逼我,我做不到。
   贤妃见我仍不做声,遂有说道:“据说你这次生产,还是非常危险的,虽是做完月子了,但是还得好好养身体,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实在是不明白贤妃到底是想跟我表达什么,只好恭敬的回答她道:“儿媳身体已经恢复了,这些时日劳额娘费心了,儿媳做的不是。”
   贤妃语气更加柔和的说道:“你也是我的孩子,哪有不为你操心的道理呢”
   这下我彻底晕了,贤妃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先是给了一巴掌然后再给块糖。
   我暗自揣度着,贤妃便开始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落玥在浣衣局已经一年了,前阵子我见到她,硬是不敢认,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那一双手更是被糟蹋的不忍心看……”贤妃接连叹气,有继续道来:“落玥犯了事儿,恐怕将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跟我绕了这么一大半天,就是为了这,她老人家可算是扯到正题上了。
   我虽心里冷笑,但是面子上还是的挂得住,便平静的问她:“不知额娘的意思是?”
   德妃见状笑道:“我是想啊,你能去找皇太后说说情,就替允琪要了雨菲。我知道她是有罪之身,所以到府上当个格格就行了。太后本来就十分待见你,你若这样一提,她肯定会答应的,而且更显得你贤惠大方。再说,你和落玥好歹是亲姐妹,她若进了你们府上,总比找外人强啊,以后也是能尽量帮衬你的,你们姐妹二人,也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不如将我这个嫡福晋的头衔直接让给她才是最好,倒是遂了你们二人的心愿。
   我心里一阵愤怒,但脸上用力挤出微笑说道,“额娘,您是知道允琪的脾气的,毕竟姐姐之前做过……儿媳现在不敢自作主张,等到回去跟十二阿哥商量好了,再去太后那里请旨也不迟吧?”现在我只能用缓兵之计了,贤妃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根本无法当面拒绝。
   贤妃听了我的话,忍不住面露喜色:“那你就是不反对此时喽?真是个乖儿媳。”
   “额娘这话说的,儿媳不会那般无情的。”能说出这么一番违心的话来,我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下。不过,贤妃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允琪的态度是肯定不会答应这事儿的。
   贤妃又留我嘘寒问暖了一番,满意之后,才让我离开。
   走出永清宫,我的双腿沉重的一步也走不动。魂不守舍的走到了瑾熙宫中,刚进门便看见瑾熙关切的脸庞,再也不想去伪装自己了,便抱着瑾熙嚎啕大哭了一番。
   在瑾熙那里坐了一个下午,虽然瑾熙不停的宽慰我,可我心中已然无法平静。傍晚岁随允琪回府也没说一句话。
   允琪看我这幅模样,刚到家便问我““落瑶,今儿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啊,难道额娘又训你了不成?她的话你听着就行了,别忘心里去啊”
   说完便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我将他的胳膊闪开。
   他脸上已经有些疲惫,许是公务上也有些烦心事吧,但此时却还在努力的哄我:“落瑶,你怎么又开始闹别扭了啊?别这样好吗?”
   看他今日也有心事,便不想此时吵架,于是说道:“我累了,你也先休息,明儿再说这些事儿吧。”
   他竟然试探的问我:“你是因为落玥的事情在烦心吗?”
   听他讲这些,我很是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便扶着我的肩膀,一脸轻松的对我说:“上次到额娘宫里,他就跟我说起过这事儿,我想着当时曾经跟额娘闹过别扭,便不想再当面拒绝,我就推说这事儿由你做主,只要你不反对我就没问题”
   白天贤妃说了那么多,先是严厉然后又温和,就是为了引我进圈套啊。
   我顿时生气极了,对着允琪喊道:“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却不跟我说?”
   他有些不解,说道:“我和额娘知道你的脾气,怕你误会就不想节外生枝。我对额娘说由你做主,她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所以就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