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阿玲和刘泽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们算吗?应该是不算的。只因他大她七岁。
十一岁,刘泽第一次跟父母去阿玲家,胖嘟嘟的她就让他那么喜欢。刘泽的爸爸是阿玲父母的高中同学,那次两家团聚后便开始亲密起来。和刘泽一样,那次见到阿玲后他们也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女孩。阿玲可爱的模样让一直想有个女儿的他们格外疼爱。
阿玲三年级之后,老是忙着工作的父母便把她托付给了陈爸爸一家。接送阿玲的任务便落到刘泽身上,后来也变成了习惯。
刚开始阿玲总是又吵又闹。陈爸爸一家便哄着她,刘泽把所有零食、玩具都给她。渐渐的阿玲便习惯了这个家,叔叔阿姨待自己比待刘泽都好。刘泽更是什么都让着她,宠着她,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她叫他“哥哥”,他便把她当妹妹照顾。他总说:有哥哥保护,没人敢欺负你。
许多年后阿玲都记得这话。因刘泽的保护,那几年她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生活的无忧无虑。那时的阿玲总是乖乖的待在他的身后。偶尔调皮也总是肆无忌惮。她开始变得娇气,变得依赖刘泽。
阿玲十一岁那年,刘泽去了北京。没有刘泽的日子,阿玲失去了坚实的依靠,这个仍旧不谙世事的孩子第一次知道分离的难过。听说,北京很漂亮;听说,刘泽在那儿读大学;听说,自己很少有机会见到刘泽……小小年纪的她只知道:我们长大都要上大学。只是倔强的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开始埋怨,吵闹着要去北京,要找“哥哥”。
刘泽离开的日子久了,阿玲便不再吵闹。孩子总是不会可以计较每件事,很快便会忘记不快乐。他们淡忘任何事总是那么不经意间。
上小学五年级的阿玲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蔺宁、昭昭。蔺宁是自己的同桌,班里所有的男女生同桌都会画三八线,只有他不会。他像刘泽一样对自己很好,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昭昭跟自己住在一个小区,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做功课,一切胡搅蛮缠,一起昏天暗地。跟自己不一样,昭昭是个什么都敢做,不依赖任何人,被爸爸妈妈捧在掌心的女孩子。
常常,看着昭昭的父母来学校接她,等在小区门口,阿玲就觉得羡慕。哪一天开始,父母的宠爱离自己越来越远。每每这个时候,阿玲都会很想刘泽,急着跑回家跟陈爸爸、陈妈妈撒娇。
刘泽每个长假才能回家一次,阿玲便整天缠着他。那时的阿玲又像以前一样黏糊他。总是害怕他有一次离开,她总问:
“哥哥,你不走了吗?”
每次看着拉着衣角仰着脑袋张张可怜的看着自己的阿玲,刘泽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怜惜。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自己就无法抗拒她的可爱。不忍心她哭,不忍心她一脸委屈或是嘟着嘴。习惯了宠着她,习惯保护她,习惯她叫他“哥哥”……
可是,“哥哥要去上学,就像阿玲也要上学一样。哥哥保证,每次放假都会回来看小玲,带零食和娃娃给你。”
像每个孩子得到许诺就会放手一样,阿玲没有哭闹,没有像最开始那般吵嚷。她相信哥哥的话,也想刘泽给自己买零食和娃娃。孩子毕竟是孩子,得不到会闹着脾气要得到,有了许诺后却能果断放手。
刘泽却不能像阿玲这般洒脱。他担心阿玲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担心她惹祸,担心父母忙起来也没时间照顾阿玲。原本前一天就该回学校的刘泽硬是往后拖了好几天。这便是孩子和成年人的区别。孩子不会刻意在乎某件事,成年人却会在一件事上死磕、挣扎。
只有十一岁的阿玲虽然不能全明白刘泽的担心,但是她知道“哥哥”比爸爸妈妈更疼爱她。她便很懂事的安慰刘泽,告诉他自己能好好照顾自己。
刘泽再回北京的时候,阿玲便不哭不闹。站在门口,看着哥哥拿着行李渐渐走出视线,没有哭,也没有像第一次一样跟上去。她知道,哥哥答应了她,还会回来。看着懂事的阿玲,陈妈妈更加喜欢。
小学毕业的时候,阿玲跟着陈爸爸妈妈一起去了北京。见到了半年没见的刘泽,一起去了天安门,看了升旗仪式,游了香山,爬了万里长城……站在城门下,阿玲看到了北京蔚蓝的天,比家里蓝很多;连国旗也鲜红太多。
香山真的很美。阿玲硬拖着刘泽和自己一起游湖。看着美丽多彩的香山,碧绿的湖水,湖面的小船,多像一副匠心独运的画卷。坐在亭子的时候,阿玲告诉刘泽等自己长大了还要再来。那时候,这儿也许比现在更美。树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大,会变得像个森林。
取下自己头上的发卡,阿玲便要找地儿把它埋起来。“以后再来的时候,我再把它挖出来。”看着一脸稚气的阿玲,刘泽竟想陪着她一起孩子气。拿出一枚硬币,找了个盒子把硬币和发卡放进去。两个人便认真的选了颗亭子旁的大树,在树下挖了一个三十厘米左右的坑把盒子埋了进去。刘泽说:以后他会陪阿玲一起回来把盒子挖出来。
站在长城上,放眼四望,连绵不绝的山峦,不一样的景色尽收眼底。阿玲说:哥哥,下次去挖盒子的时候我也要再来爬长城。看到阿玲满眼的期待,刘泽点了点头。
十三岁那年,爸爸妈妈接阿玲回了家。把她托付给刘泽一家人已经三年多,他们不好意思再打扰老朋友一家。阿玲上了初中,也请了保姆照顾她,他们便没那么担心。尽管舍不得,陈爸爸还是送走了阿玲。离开的时候,陈妈妈躲在屋里偷偷的哭。
回到了家,阿玲放学回家却总是不见爸爸妈妈,常常睡醒一觉仍不见他们。从最开始的吵闹到后来的习惯,再到淡漠。她已经渐渐习惯家里常常只有阿姨、那些玩具和那只叫“泰迪”的小狗。
“泰迪”是刘泽送给阿玲十三岁的生日礼物。刘泽说:他不在的时候它会陪着她,阿玲想他的时候便可以跟它说话,他会听到。于是很多个夜晚醒来,阿玲便抱着“泰迪”自言自语。
阿玲喜欢刘泽,也喜欢刘泽的爸爸妈妈。
在他们家里,阿玲感受到跟家里完全不一样的氛围。家里总是一味的冷嫣,就像被置放在山林很久的古老城堡;而在刘泽家,有欢声笑语,有温暖呵护,就算它是深山老林的一座村屋,至少它会有袅袅炊烟升起,欢歌笑语流出。
待在一起的几年,阿玲已经习惯了那个原本不属于她的家。也因为这样,她总是带着“泰迪”跑去那里。那儿让她觉得有家的温暖,有家的气息。偶尔,在阿玲小小的认知里面,总会觉得自己的家人是他们,而不是很久才见一面的爸爸妈妈。每一次家长会,阿玲都打电话直接告诉陈爸爸。在她心里,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
她不喜欢自己的爸爸妈妈。她记得,十岁那年的家长会,阿玲一个人坐在学校台阶等着妈妈,直到天色暗下来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哭着跑回家,只有保姆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所有人都对着她说“没有爸妈的孩子”。那一次,她抓伤了一个同学,也咬了一个同学。
告诉刘泽这些话的时候,阿玲得意的笑着。他没有笑,心里觉得很难受。一个本应该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孩子竟然遭受着这些。那一天,刘泽带阿玲去了游乐园。坐了好久的旋转木马,一直到阿玲再次笑起来。
坐在摩天轮里,刘泽说:小玲,以后哥哥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哥哥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哥哥会一直保护小玲。
现在,只剩阿玲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她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父母总说自己很忙,常常回来待不到一个小时便匆匆离开。这个家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旅店,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随心所欲,没有半点留恋。阿玲常常会认为他们已经不爱她了。她不知道几年前那个宠爱她的爸爸怎么变了,爱讲故事给自己听的妈妈怎么就没时间陪自己。
家里的电话只有刘泽偶尔会打来。阿玲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丢下自己,只有刘泽不会。
刘泽是阿玲在这个世界上最信赖的人。她知道,他不会丢下自己不管。
7、菜头和虫虫
漫无目的的走着,他遇见了她。
像被棉质物品黏住的泡沫,他就那样跟着她。看她路过小摊,路过商店,路过人群,路过鲜花店……
天色灰暗,他一路跟着她回家,看她进门。看着数不尽的窗户,猜想:她住哪层,窗帘会是什么颜色?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整幢楼亮了八盏灯。排除了三户,却还剩下三分之二。到底是哪儿?也许,上天就是喜欢看故事,她站到了窗户边,抬头看朦胧月色。
他看着她,想着再待了一会。驻足宏梁久,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记住了那个位置,也记住那抹色彩。回去的途中一直牵挂于心。
有没有人相信一见钟情,路过便倾心?
他不信。他只相信两个人相处才会摩擦火花,才会点亮灿烂的花火。只是,他见到她那一刻,没办法挪开目光,不得停下跟随的脚步。
这不是爱。只是,似曾相识,她,好似见过。却不是梦里。
宝玉遇见林妹妹之初便是这般的似曾相识。黛玉于之宝玉,是今生挚爱,是注定纠葛的情缘;她于之他,是人生过客,还是命中注定……
她。拥有青春美好的女子。
他。有着才思如泉涌的男子。
她。一个小公司的职员。
他。一个小酒吧的驻唱。
她。忙碌在喧嚣的白天。
他。高歌在沉寂的暗夜。
她甘于平淡,期待宁静、安谧的爱情;而他,追寻闪耀的前途,渴望寻觅一个如诗如画般的女子共谱稀世宏梁缘。
一次偶遇,一次交叉。他改变那个轨迹,频频闯入她的世界。她却不知他的存在,他在她的世界只是一个路人,一个擦肩无数次的陌生人。
为了爱情,她甘愿付出;为了心爱的女子,他甘愿等待。
如果他是一座山,她愿成为他脚边的一条河;如若他是一棵树,她愿化作他的枝叶,生为他挡风遮雨,死为他酝酿一片沃土;他若是一片汪洋大海,她便是那生生不息的流入大海的支流……
如果她是一条河,他甘愿做她身旁守望的大山;如若她是一只鸟,他愿化为天空成就她的飞翔;她若是一条鱼儿,他便是她生存下去的生命之源……
“我站在树的枝头,钦慕你的伟岸;发芽,换装,成长,枯黄,舞蹈,你都视而不见,傲视群雄。我酝酿了一季的芬芳,只为博得你的目光。等待,漫长的等待……我重复一年四季,你仍挺拔你的身躯,不肯施舍一点余光。我不悔,不悔我的钦慕,不悔我的等待。只愿,下一季,坠落你的脚下,给予我的灵魂。”
他于她哪怕只是路人,哪怕只是甲乙丙丁,他也想看着她。在某个角落看着她下班,跟着她挤公车,跟她回家。看她房间的灯亮起,那婀娜的倩影挪动。天色渐暗,便恋恋不舍的离开,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坐在灰暗的灯光下,想着这一首首歌全部唱给她听,便是那么满足,那么不知疲倦。脑子里全是她的倩影。
裹着尼大衣,带着围巾的她;
穿着正装,握着暖手袋的她;
穿着休闲外套,搭配帆布鞋,系着马尾的她;
穿着套裙,认真的表情的她;
一袭淡黄色连衣裙,突显纤细腰身,披散长发的她……
不知不觉,秋去春来。他依旧是小酒吧的驻唱,她也还是那个小公司的职员。一切还是那般模样,只剩岁月在悄悄的打磨他们的棱角。
他想也许该做些什么,至少不是现在这么默默。可是,他可以出现吗,能够扰乱她的生活吗?不知道。他只希望她的世界不会因为他而波澜起伏,他只希望她会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挣扎了很久,终究熬不过期望。
当你默默关注一个人很久的时候,你会希望他(她)知道你的存在,希望在他(她)的生命里你不仅仅是个未知符,不仅仅是个路人甲。于是,你会期望出现在他(他)眼里,慢慢走近他(她),走进他(她),不论心里还是眼里。
忘却了能与不能,忘却了该与不该,所有的期盼都只是为她。
他想了很多种方式与她相识。最意外那种却悄然而降。
夜幕笼罩,华灯四溢,灯光侵入了城市的每个角落。对于他,这只是无数个平凡的夜晚里平凡的一夜。抱着那把跟随自己将近三年的吉他,每次的那个角落,开始今天的演唱。喜欢张学友,喜欢哥哥,喜欢莫艳琳。唱着他们的歌,想念着或真实或虚幻的故事。
太多时候,他故事里的男女主角都是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是他喜欢的情节,只是每每都没有合适的结局:在一起,做朋友还是天涯各两边?
这样的“自编自导”一直到她的出现。
像天使一般,某一天飘进他的故事章节。她离开,他便改变角度,画面再也不变。他的画面总是同一个面孔;每一出戏主角都是她;每一个章节都是一种期盼。
他唱着那经过岁月沉淀,亦如自己一般经历风雨坎坷的歌曲。饱含沧桑,桑田难再。
闭着眼想着多年前,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那个画面似曾相识,却又无从追寻。那是个故事,远去的故事;像一页泛黄的纸片,散在风里无踪无影。一个少女,一个少年,存在彼此的记忆里,像是相识于最初,亦是梦或幻境,捉摸不嫣。
一曲终了,正准备和往常一样谢幕的时候看见了一袭晚装的她。应该是和某个重要的人的约会,她才有如此隆重的装礼。这样想着,竟不知不觉向着她走去。
“该是打招呼还是绕道而过?”他疑虑了,脚步也慢下来。
“打招呼。不。装作喝酒坐旁边?算了吧。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纠缠在在脑里无所适从。
“宋舟。”不知是谁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回头看见久违的高中同学——徐苏慧。好巧,几年不见终在这时此地相遇。寒暄几句,也开朗了很多,像几年前的自己。无巧不成书,双喜临门。老同学转身就拉过一旁的她介绍给他,说“这是宋舟——高中同学,特牛;李晓——大学室友,典型一后现代美女。”
李晓!暗暗高兴的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个名字。礼貌的伸出手,在握住她那白皙的芊芊玉手时,他在心里禁不住汹涌澎湃。一阵过电的感觉萦绕于胸。
才参加了公司酒会的李晓跟好朋友约在了这个酒吧。不曾想到这个唱歌很有感觉的人竟是她的高中同学。
“你唱歌真的很不错。”李晓说道。
宋舟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谢谢。其实也还好。”
“什么还好。人家小晓很少夸人,她说很不错就是真的很好。”
李晓和宋舟相视而笑。几年过去了,徐苏慧那样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高中的时候,性格有点古怪的宋舟也就跟她成了哥们。她的率真,坦诚和敢做敢当,连很多男孩子都自愧不如。
不否认苏慧说的话,李晓接着说:“我来过这个酒吧几次,机会每次都是你。所以,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听你唱歌,自然也不是随口说出的奉承话。”
也许是跟苏慧待一起太久了,被传染上她的坦诚和率真;也或许是李晓觉得宋舟让她觉得亲切,她竟是第一次面对不熟悉的人说了很多实话,还觉得谈得很投机。
那一晚之后,宋舟和李晓不再是路人甲乙,不再只是他偷偷注视着她。苏慧回Z城的时候对宋舟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得帮忙照顾李晓。在这个城市,李晓已经没有了认识的人,形吴影只独自拼搏。她需要有个人可以在无处可去的时候让她知道方向。对于宋舟,他庆幸自己有了更好的理由接近她。
或许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顺其自然的邀约,顺其自然的照顾,一切变得太快,也太顺利。宋舟沉浸在这样的快乐,满足于这样的知足。看着她来来回回,看着她吃饭上班,看她笑……似乎全世界都那么触手可及,被自己囊入怀中。
李晓经常发现宋舟会看着自己然后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玩笑着问宋舟,他便会说想到一个笑话。闹着他说出来,怎么他都不说。时间久了,他也懒得再问。只是再看见宋舟嘴角向上,她便用手狠狠敲下去。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不对劲还是怎样,他为什么老是看着自己便想到笑话。
从陌路到相遇,从陌生到相识,期待也一节节上升。人都是不知满足,渴望得到更多的生物体。口渴时渴望喝到水,哪怕半杯甚至三分之一;喝到之后,便奢望满杯或者更多。也似乎永远不会满足,不知道期望的已经得到就已经是种幸福,不知道在奢望之后得到的可能是更不愿看到的结果。
性格开朗、独立自主的李晓,的确很有现代女孩独有的那种韵味。很容易跟陌生人熟络,但也有足够的眼光察言观色,辨别那些心底不纯不值得交往的人。宋舟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干净、儒雅,有着淡淡的忧伤。室友用了很多夸张的词介绍他也让李晓对宋舟有了更多的好奇或者探知欲。
其实,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她便听说过宋舟。苏慧总是在夜谈会的时候说起这个才华洋溢的男孩。他们如何相识,如何因为一次误会成了铁哥们,又一起度过整个繁忙的高中。宋舟去了音乐学院,她便去读了经济管理。
一些时日后,宋舟的才华、风趣以及体贴都让李晓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男人。不知不觉也无话不谈,天文地理,五湖四海。在这个彼此都没朋友的城市,两个人开始相依相偎。李晓会偶尔去酒吧听宋舟唱歌,宋舟会在某个醒来的午后到李晓公司楼下等她一起吃晚饭。没事可做的周末他们会相约郊外或某个古色古香的小镇,避开喧嚣的人群和市井的嘈杂,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倾听鸟儿欢歌,狗吠牛羊欢腾……
宋舟常常会在这些惬意的日子窜出创作的灵感,谱些悠扬的旋律,写点温暖的文字。回头加工,金雕细琢一番,一首首原汁原味的歌曲就那样诞生。这些歌曲的第一受听和鉴赏者——李晓会给出作为听众的建议,也会给出相当的评价。
偶尔李晓会小小开些玩笑:
“菜先生,您这歌也太乡村民俗了点?”
“民俗多好。贴近现实,贴近民生。”
“……现实是种错。民生?你也解决不了。”
“这句话不错。不过,你也得容我幻想一番。人如果连想象都没有,思想也就枯竭了;梦没有了,所有能期待也终成空。”
“……”
也许李晓不会知道,宋舟的每首歌都是一种寄托。遇到她的那一天,他便有了执念:只要有她在,他们一起简简吴吴的生活,哪怕只是贫瘠的村野,荒芜的草原,他都愿意。
宋舟明白这是种奢望,却停止不了去想。
敢想不敢做,不能做才是奢望。面对如此的李晓,宋舟退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