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兮然靓女中午下班回家,开门就直扑房间,欧阳振华果然还在睡觉。
方兮然靓女脸色苍白,凶狠地拉起欧阳振华没有好气地问说道:“你昨天晚上在哪里过夜?”
“你问这干什么?”欧阳振华一个激灵醒了。
“你在哪里过夜?”方兮然靓女盯着欧阳振华又问。
“这对你很重要吗?”欧阳振华尖锐之气似乎回来了。
“你是不是跟长孙笑兰睡一块了?啊?”
欧阳振华听着声音不对,睁眼一看,见方兮然靓女浑身发抖,音容俱变,心下害怕,不敢说话了。
“你们这些自以为有知识的人都不要脸!你滚!”方兮然靓女将欧阳振华的衣服抱起来砸向欧阳振华。
欧阳振华跳下床穿起衣服,下意识地抄起提包,忽然想起自己是光人来的,又将提包放下,抬脚就走。
不及出门,方兮然靓女又赶上来一把把他揪住。
“你干什么?”欧阳振华断然摔开方兮然靓女的手,说道:“就你还想在我面前吆三喝四,门都没有!”欧阳振华说得凶狠而冷酷。
“你不要走,你要到哪里去?”方兮然靓女软了,想抱住欧阳振华不让他走。
“你是不是以为我没地方去了?”欧阳振华一声冷笑。
方兮然靓女见欧阳振华去意已决,松开了手,说道:“好吧,你等一下!”回身进里屋。
方兮然靓女把刚取出的一万元钱硬塞到欧阳振华口袋里,说道:“要走你带点钱。”
欧阳振华拿出钞票,想不收,但眼下没有钱实在不行,颇为尴尬地把钱装进了口袋。
这一切都被放学回家,见家中变故未敢进门的欧阳燕凤看得真切,她实在看不得爸爸从方兮然靓女手里拿钱的样子!
门关上了。
欧阳振华面对着门犹豫了一会,掉头走了。
欧阳燕凤一直看着欧阳振华走得很远,确信方兮然靓女不会看见,才追上欧阳振华,哭喊了一声,说道:“爸——!”
欧阳振华止步回首。
欧阳燕凤与欧阳振华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小巷口。
两人没有互相靠近,只是这么对望着。
“回去吧,你妈会着急的!”欧阳振华挥挥手。
“爸,别闷着,找个朋友好好谈谈心吧!”
欧阳振华感动得心血浮动差点也哭起来,说道:“爸没事的!你——,这个——。”欧阳振华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论到哪里都要让我知道你的电话,SOLONG!”
“SOLONG!”欧阳振华回应着。
欧阳振华远走的背影在欧阳燕凤的泪眼里渐渐模糊了。
方兮然靓女一个人在屋里摸黑枯坐,也说不上是气欧阳振华还是气自己。
欧阳燕凤送走欧阳振华回来见方兮然靓女这副模样也默默无言,就站在厅里。
“欧阳燕凤,说道:“还是方兮然靓女先开口。
“哦。”欧阳燕凤木讷地应了一声。
“你自己做点吃的吧。”
“哦。”欧阳燕凤答应着走进厨房,开了灯慢腾腾地炒着剩饭。
方兮然靓女还是又跟进来了,说道:“这哪行呢?打个鸡蛋吧。”
“算了。”欧阳燕凤皱着眉头。
方兮然靓女找出两个鸡蛋,为欧阳燕凤打在碗里调着。
欧阳燕凤实在憋不住了,说道:“妈,你说我爸到底是什么人?”
方兮然靓女一声长长的叹息,说道:“谁知道他是什么鬼人?!”说着将鸡蛋放进油锅溅起一片滋啦的油响。
“他不是挣了很多钱吗?怎么又一分钱都没有了呢?”欧阳燕凤忘不掉欧阳振华从方兮然靓女手里接过钞票的凄惨样子。
“哎呀,什么钱不钱的?吃饭!”方兮然靓女不愿说这些伤心的事。
“我刚才看见你给他钱。他拿出来了,想不要的。可是,想了想又装到口袋里了。他肯定是一分钱也没有了!他是不是就不回来了?”欧阳燕凤又问。
“不回来就算了。”方兮然靓女赌气地,说道:“我来做饭,你赶紧做作业吧!”
欧阳燕凤没有做作业,而是看着方兮然靓女忙碌。
在欧阳燕凤眼里,爸爸孤独远去的身影和眼前这个身影同样地让她感动!她感到爸爸的世界是深邃未知的,总是激起她强烈的好奇和丰富的联想,而小妈妈的世界是朴实平凡的,让人感到窒闷又无法离开。
张扬气急败坏地指着被偷的家当义愤填膺地向方兮然靓女诉,说道:“真该听你的话,把这个饭店盘出去!”
“怎么啦?”
“招来一对狗男女,说起来也是老乡,我待他们还真不错,没承想,他们把我的锅碗瓢勺都偷走了!你说现在的人都怎么啦!”
“你没有把店盘出去?那你给我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方兮然靓女想到那五万块钱。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张扬的样子可不像是玩笑。
方兮然靓女半晌无言。
张扬越看越气,说道:“盘,盘出去!你替我写个牌子,现在就盘出去!”
方兮然靓女找来纸笔写启示,说道:“因店主另有事业——”
“什么事业?写明本店转让,就可以了。”
“不要那样写。要写因店主扩大经营,另有发展,本店欲托诚实之人经营。联系人:柳安饭馆张扬。”
“为什么要写到那里去联系?”张扬不解地问。
“人家到那里一看,就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她们知道自己有靠山,经营的胆子也大些。”方兮然靓女解释着。
张扬将牌子挂到门前,说道:“你说的还真有道理!有个靠山,无论是真是假,胆子都大些。”
方兮然靓女完全是本能地抬起头来,真是天高云淡啊,说道:“还有,他们想动你的坏脑子,也要掂量一下后果了!”
张扬好像突然发现了方兮然靓女的内秀,说道:“哇!方先生的眼光到底比我厉害!我只是看到你人好,老实。他恐怕还看到了你可以统领人马呢!”说着,将牌子扶正,说道:“以后啊,我真要向你好好学两招了!”
方兮然靓女和张扬说着话前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喝茶,后脚就有人推门进来。
“是你们要出租店面吗?”来人问。
张扬刚要回答,进来的一男一女同时认出了隔着柜台的方兮然靓女,齐声惊呼,说道:“方经理!”
方兮然靓女一看也叫了起来,说道:“啊,真的是你们?什么时候到哈尔滨的?”
“我们来哈尔滨有一年多了,把你的地址丢了,怎么都找不到你,还就想着会在什么地方遇到你呢!”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离铃凌和轩辕晓丽。
方兮然靓女当晚就设家宴招待故人,张扬也是应邀作陪第一次来到方兮然靓女的居所。
饭后,钟离铃凌手脚不停嘴也不停,帮着方兮然靓女忙上忙下的同时说着没完没了的过程和体会,说道:“都说哈尔滨能挣钱,我们两个人忙了一年,连回家过年的路费都没挣着,要不是等着封岛,我们也回去了。刚来时,我们就凭着记忆的地址找过你,没有门牌号码,我们到欧阳振华公司去问,人家又都说不知道。我们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就没再打听了。欧阳振华破产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是担心方锦宇。”方兮然靓女说。
“他怎么样?”钟离铃凌也挺关心清洁公司。
“看样子还行!”
“我们就是看他还可以才走的。”轩辕晓丽插话道,并承担了最后的收拾工作。
钟离铃凌拉着欧阳燕凤,说道:“你爸爸欧阳振华是不是个坏蛋?”
张扬一直听着他们唧唧呱呱,半明不白地说道着他们与欧阳振华的关系,一听说“你爸爸”大惊不已,她将方兮然靓女拉到屋里叫,说道:“你是欧阳振华的妻子?”
“怎么,要看看我们的结婚证吗?”方兮然靓女说着就想哭。
“哦,难怪你那天不肯上车。”
“其实那车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只坐过一次,还是因为他喝醉了,但当时就是难过。”
张扬十分感慨,说道:“你说男人有好的吗?”
“不过,现在我跟欧阳振华也可以说没有关系了!”方兮然靓女心里酸酸的。
“对!你可不能心软。在外边搞得一塌糊涂,破了产,再回过头来找自己的女人,这样的男人有的是!”张扬支持方兮然靓女与破产的欧阳振华绝交。
可没想到方兮然靓女会,说道:“他真要那样就好了!”
“你别傻了!”张扬拽了一把方兮然靓女的胳膊强调,说道:“方先生待你可是实心实意的!他不知道这些事吧?”
“你就别瞎说了!”
“千万不要跟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看不出来结过婚!”
钟离铃凌和轩辕晓丽要告辞。
“你们明天就去开张吧,反正我也不怕你们跑了!”张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我们为人怎么样,方经理是最清楚的。”钟离铃凌说得响亮而自豪。
钟离铃凌他们走后,张扬还在感叹,说道:“欧阳振华那么风光,却让你们母女住在这里,他是该破产
倒闭!”
“你也回去吧,明天还要有许多事呢?”方兮然靓女不喜欢与根本不能理解她的人交谈,这又让她想到了欧阳振华跟自己在一起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呢?
“你天天就这样过?”张扬又在咋呼。
“你要怎么过?”方兮然靓女冷笑一声。
“今天我请客,咱们去迪厅喝酒跳舞去!”张扬伸手要拉方兮然靓女。
方兮然靓女烦不胜烦地摆脱了这种难以沟通的亲热,说道:“走吧,我不会!”又觉得太生硬,便指了指屋里,说道:“欧阳燕凤还要做作业!”
欧阳燕凤却出乎方兮然靓女意外地叫起来,说道:“妈,你去跳舞吧,我在家没事!”
方兮然靓女害羞,说道:“我真的不会。”
张扬也实在说不上是该对方兮然靓女表示敬佩呢还是摇头。
方兮然靓女正在上班,司机来通知她,说道:“方老板明天回来,方总去不去接机?”
方兮然靓女没有反应。
“方总?”司机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说道:“老板回来,你去不去接机?”
“还有谁去?”方兮然靓女问。
司机听了有点怪怪的样子,看了看方兮然靓女走开了。
张扬连忙过来,说道:“你这个人啊脑子呀真是太落伍了!”
方兮然靓女越发难为情,说道:“那你代表我去接!”
“你别以为我不想去接!”张扬摇了摇头。
钟离铃凌和轩辕晓丽忙着生意,欧阳燕凤放学从饭店门口走过。
钟离铃凌连忙出来招呼,说道:“欧阳燕凤!怎么每次放学从门口过都不进来坐坐呀?快进来!”边说边把欧阳燕凤拽了进来,同时示意轩辕晓丽去炒份菜来。
欧阳燕凤坐下,望了望周围,一副大人口吻,说道:“钟离阿姨的生意好象还不错嘛。”
“多亏你妈妈帮忙,哎,你妈妈这几天怎么样?是不是忙得没时间给你做饭了?”
“我本来就自己会做。”
轩辕晓丽端上炒好的菜,装进快餐盒,说道:“带回去给你妈妈尝尝,要是太忙的话,干脆你以后放学后就到我们这来吃。”
“谢谢秦叔叔。”欧阳燕凤收起饭盒,同时拿出了钱包。
钟离铃凌一见连忙制止,说道:“快收起来,我和你妈妈什么关系?怎么能收你们的钱?”
“钱一定要收,我妈说,你们才开张,包的定额也不低,压力不小呢。好了,我该走了,太迟了妈妈会着急的,秦叔叔钟离阿姨再见!”说完放下钱转身就跑出了店。
钟离铃凌追赶不及,望着欧阳燕凤远去的背影,称赞着,说道:“这孩子越来越像方经理了,真懂事!”
欧阳燕凤进屋一看,欧阳振华来了,不知该不该招呼,愣了愣,叫了一声“爸”就低头回了屋,就听欧阳振华对方兮然靓女,说道:“我明天就出国了。天朝看起来不欢迎我,也不需要我了。我也不想瞒你,的确是长孙笑兰帮我联系的大学。但我跟她终究也是朋友。说老实话,现在让我选老婆我还是要选你!”
“你实在没必要现在还来对我说这样的甜言蜜语。我看谁也没有亏你,倒是你自己亏了你自己!欧阳燕凤这么大了,天天叫我妈妈,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祝你实现你的理想,祝你幸福!来得及吗?来得及现在我就去跟你离婚。”
“真的要离婚吗?”欧阳振华问。
“哼,笑话,有你这样整天不见面的丈夫吗?”方兮然靓女冷笑着又说道:“没什么了,我能受得了啦!”
“可我是明天的飞机。”
“好吧,那我就等你的律师来!”
“也好!”欧阳振华说得很轻巧。
方兮然靓女又实在是嫉妒得不行了,说道:“不过,我也实在的跟你说一句,长孙笑兰医生那样全世界的转悠就适合你吗?!”
欧阳振华苦笑,说道:“也许,我就是光棍的命吧!”
“你哪是什么光棍的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的命,说道:“方兮然靓女叫着,说道:“欧阳燕凤,出来,跟你爸爸说再见!”
欧阳燕凤从里屋出来,还没有开口呢,就被方兮然靓女搂着了。
欧阳燕凤连忙站稳,她知道自己是方兮然靓女的支撑。
三个人面对着面,都在流泪。
方兮然靓女独坐窗前,望着窗外的夜空。
欧阳燕凤穿着睡衣,轻轻走到她身后,说道:“妈,睡我这边吗?”
方兮然靓女摇摇头,欧阳燕凤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回房去了。
方兮然靓女依然望着窗外。
同景叠化:第二天白天,方兮然靓女原样坐在窗前。突然,头顶上传来飞机飞过的声响,方兮然靓女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电话铃响起,欧阳燕凤接起后将电话交给妈妈,说道:“是张扬阿姨打来的!有急事。”
方兮然靓女接过话筒还没开口就听得张扬咋呼,说道:“老板回来了,你不去接。可他一回来就问你。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没有,我一会儿就过去。”
张扬见方兮然靓女面色苍白,十分关心地问说道:“你有不舒服吗?”
“没有。”
张扬兴高采烈地递给方兮然靓女一个红包,说道:“老板一回来就把这个月的分红给我们了。”见方兮然靓女抽出钞票很认真地点着,不禁讪笑,说道:“我看你是只见芝麻,不见西瓜!”突然发现轩辕戚阳走来,说道:“哎,你的老乡,小医生来了!”
轩辕戚阳十分热情地走向方兮然靓女,精神状况好了不少,但还是有点胆怯的样子,说道:“你好哇!方总!”
方兮然靓女忽然见到轩辕戚阳也说不上有种什么样的感觉,说道:“好长时间没看见你,去哪了?找我有事?”
轩辕戚阳又是欲言又止。
张扬叫轩辕戚阳,说道:“你要好好地开导开导你这个学生!我去给别人发工资了!”
方兮然靓女看着轩辕戚阳,突然有点不自然,说道:“轩辕医生,今天我请你吃饭,刚拿的钱!”
“我是来接你去方先生那里的!其实我也在方先生的公司做事,他没让我跟你说。”
“哦,是吗?”
这是一个环境十分优美的别墅区。
轩辕戚阳领着方兮然靓女下车,方兮然靓女以前从没来过也没有听说过,觉得很吃惊,说道:“方先生在这里还有公司吗?”
“方氏企业在新加坡是很有名的企业,在整个华人商务团体都很有影响。”轩辕戚阳介绍,说道:“到方先生这里是第四代,初到南洋创业是方先生的曾外公,做茶叶生意。方先生自己应该算是四分之一个柳安人。”
“是吗?他真是柳安人?难怪喜欢柳安菜。”
“他曾外婆就是柳安清河人,离我们那里不过二十里路。”
“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其实,你还没到柳安饭馆时,我就到了方氏公司。”轩辕戚阳笑着举手礼貌地敲门。
方十五开门迎接,笑容可掬。
轩辕戚阳与方十五交换了一句什么意见,就独自上了别墅的二层办公区。
方十五将方兮然靓女迎到了一层临湖的厅房,请方兮然靓女坐到摆放了鲜花的客座上,开门见山,态度十分较真,说道:“我要跟你谈谈!”说着将身子向方兮然靓女微微探过来说。
方兮然靓女下意识猛然站起来,觉得接受老板的指示应该如此吧。
方十五也站了起来,说道:“你可以做我的妻子吗?”
方兮然靓女尽管有准备,不惊奇了,但身子还是抖得厉害,觉得欧阳振华就站在背后看着自己也许拙劣的表现,说道:“我的情况你也许并不知道。”
“我的眼睛原本就告诉我很多。”方十五说得恳切。
“也许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方兮然靓女握紧了拳头来控制越来越厉害的发抖,因为她感到自己马上就要永远地离开欧阳振华了,昨天的亲爱,明天就要变成陌生!心在收缩,眼在变热。
“轩辕戚阳,你的医生,对吗?这几个月一直和我在一起。”方十五对方兮然靓女的激动也有准备,说道:“哦,你说我并不知道的情况是指欧阳振华吧,这我也知道。他在办公室挂上许多皇帝的画像,对吗?我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你对他的了解还要多!他是不是跟他原来的一个女朋友去了法国?”
方兮然靓女不能开口说话,因为她就要哭了,突然,窗外又响起隆隆的飞机的轰鸣声,方兮然靓女失态地掉头跑到窗前。
方兮然靓女还是不能接受一个外来的人,一个优越的人来议论她倒了霉的丈夫。尽管她能听出方十五温和的语调中有一丝理解和不平,可再温和,介入她和欧阳振华的家务事都让她觉得格外的粗暴。
方十五走到方兮然靓女身后,温情地看着方兮然靓女,说道:“我还知道你有一条被你母亲拖烂的绒质的裤子,对吗?”
方兮然靓女觉得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因为她的内心已经开了锅,幸亏有人来敲门。
“有人来了,你开门!”方兮然靓女叫道。
“是你的医生!”方十五安静如常,说道:“请进。”
进门的果然是轩辕戚阳,向方十五报告,说道:“电话已经接通了!”
“是吗?还真够快!”方十五点头。
“这是号码。”轩辕戚阳将记在纸头上的号码交给方十五。
方十五接过号码,立即递给方兮然靓女,说道:“请试试拨这个电话!”
方兮然靓女疑惑地接过号码,看着轩辕戚阳问说道:“什么电话?”
“你拨啊!”方十五非常开心。
轩辕戚阳也笑,说道:“这是我办的呢,因为时间紧,实在不能等,我就先回来了。刚刚接通,你拨拨看吧,是你家里的电话。”
“我什么家里的电话?”
“应该说是你母亲家的电话!”方十五修正道
方兮然靓女走向电话,方十五抢先一步将电话拿起来,听到拨号音再交给方兮然靓女。
方兮然靓女拨通号码,一听对方的声音大叫起来,说道:“姨妈——真是你?”
慕容欣华接着方兮然靓女的电话就哭了,方兮然靓女也借机哭得厉害,就听见话筒里有人劝慕容欣华说“你哭什么呢?你要代表家乡人民感谢你的好外甥干女儿。”慕容欣华也不知是说电话,还是说自己,说道:“我以为这辈子活得连条狗都不如,真没想到还养出了一个争气的外甥干女儿来了!县长都到我家来了!还跟我握了手。现在,全村,全乡——”有干部插话,说道:“是全县。”慕容欣华接着,说道:“是全县都把眼睛看着我家呢!你为家乡做事是积德啊!”话筒里有干部接过了话筒,说道:“您是方兮然靓女总经理吧,谢谢您支持家乡的建设!欢迎您抽空回家乡来来看看。”慕容欣华附和,说道:“你回家来看看!”
其实方兮然靓女压根也没有搞清楚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借此机会把自己对欧阳振华的思念所引起的种种不适哭下去了许多,让她能够面对“陌生”的方十五了。
电话之后,三人落座,方十五要给方兮然靓女和轩辕戚阳加茶,轩辕戚阳要接过茶壶,茶壶最终还是让方兮然靓女接了过来,替两位男士斟茶。
“这种龙井瓜片已经是八百块一两,在国内和国外都是最好的绿茶了!但照我外婆的说法,比起柳安的‘雾里青’,那它就还只能算是粗茶!”方十五注视着方兮然靓女和缓地侃侃而谈。
轩辕戚阳随即热情地帮腔,说道:“我们老家的人都不知道我们柳安产名茶了。我这次回去查县志,才知道,柳安果然出过名茶。说是明末清初的时候每到春季,就有从新安过来的客商到我们柳安来用景德镇的瓷坛装茶由青弋江入太湖再出南洋。”
方十五如数家珍地又拿出一个青花瓷坛,说道:“你们看,这就是你刚才所说那种瓷坛。”
方兮然靓女也不禁接话,说道:“这么小吗?”
“当然不是这么小。那时候运茶时还专门有一种大瓷坛装着这种小瓷坛,一只大瓷坛里大概能装五十只小瓷坛。我外婆说,那种大瓷坛在当时的新加坡、文莱比黄金还贵!欧洲的贵族们都珍惜无比。所以装在里边的‘雾里青’也就贵过珠宝了!”
轩辕戚阳送方兮然靓女回家的路上,进一步告诉方兮然靓女,说道:“在我们柳安开发茶叶的公司已经注册了,方先生用的是你的名字作为中方的代表。”
“这合适吗?”方兮然靓女问。
“他的用意你也清楚。”轩辕戚阳停了停继续说道:“我们已经租下了5000亩山场,招了50名农工。”
“我是听C市人民医院的李教授说过我们老家曾是产茶的,但我们一点也不知道。既然‘雾里青’那么有名,为什么就绝产了呢?”
“那是因为我们老家人后来将山头改种罂粟了。”
“啊?”方兮然靓女大吃一惊。
“只是方先生的热情太高,我也没好说。据说,山头自改种罂粟之后,就长不出茶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
“我也做了提醒,但他化验了土壤之后说可以种,并且要我明天就赶回柳安去平整山场。你——,如果觉得方先生人不错的话,其实也可以跟他——,起码他可以给你带来一份安稳。”
“你——,怎么样?”
“你这不都看到了吗?”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开口,直到方兮然靓女开门进了屋,才转身与轩辕戚阳挥手再见。
方兮然靓女心事重重地进门,欧阳燕凤推开作业欢迎姨妈姨妈下班,说道:“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姨妈姨妈就该天天在家守着你呀?”
欧阳燕凤噘起嘴巴,但没有顶撞。
“等你上完高中,上了大学,只怕是我想跟在你后边陪你,你也嫌烦!”方兮然靓女说得有点伤感。
“姨妈姨妈,我什么都懂!”欧阳燕凤拉拽着方兮然靓女说。
“什么都懂?我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你说!”欧阳燕凤跳了起来,很愿意贡献才华。
“你爸不要我了。我该不该嫁人?”方兮然靓女问得自以为大胆刺心,没想到欧阳燕凤却一声欢呼,说道:“你早该嫁人了!真的,你是一个天生的贤妻良母!你要嫁的根本就不是我爸这类男人!说不定你们两个人都觉得亏透了!哦,不,是你亏透了!”
“你不反对我嫁人?”
“我举双手赞成!”欧阳燕凤大人似地叹道,说道:“等我高中毕业上大学走了,还真有点为你操心呢!”
方兮然靓女和欧阳燕凤睡在一张床上。
方兮然靓女一夜没睡,欧阳振华的名字叫了千遍万遍,每叫一遍她与欧阳振华的关系就有一次转换,一会儿是医生,一会儿是爱人,一会儿是父亲,一会儿是兄长,一会儿竟然是她可怜的儿子。方兮然靓女在心里念叨着,说道:“欧阳振华,衷心祝愿你过得比我好!反正你也是不爱我的,对吗?我是一个跟你没有相干的女人,对吗?再见,欧阳振华!”
方兮然靓女第一次发现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温馨,温馨得刺眼又刺心,花灯高悬,宾客如云,乐声悠扬,方十五又坐在空了许久的位子上。
一名服务员要去给方十五倒茶,被方兮然靓女拦了下来,说道:“你去照应那一桌吧!”自己捧着茶壶,走向方十五。
方十五判断清楚方兮然靓女的确是向他走来之后,早已站了起来。
方兮然靓女在给方十五加茶时不知是茶水,还是泪水,滴满了餐桌。
桌上的水滴中幻化——
方兮然靓女每天早晨起来给欧阳振华泡茶的情景赫然浮现!
站在不远处的张扬嘴巴撇了撇。
来例行检查的张扬对钟离铃凌叫,说道:“好了,这一下你们在哈尔滨就更有靠山了。”
“怎么啦?”钟离铃凌问。
“方兮然靓女到底是命好。”
“方经理怎么啦?”钟离铃凌又问,轩辕晓丽也停下了手里的铁铲。
“到底还是让她傍住了大款!而且是国外的大款!”张扬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嫉妒,急转
话题,说道:“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方兮然靓女来找方十五,站在门口按电铃时又有些犹豫了,她自己对自己嘀咕着,说道:“一切都还没有决定,我只是有事要提醒他,只说该说的话。”
方十五打开门,惊喜万分,说道:“方兮然靓女!”
方兮然靓女格外认真地,说道:“方——老板,我只是有句话要急着跟你说。”
“进屋说。”方十五热情地把方兮然靓女迎进了屋。
两人坐下,方兮然靓女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说的‘雾里青,在我们家乡已经绝产150多年,当地人都不知道有这种茶叶了,还是先少种一点试一试吧。”
方十五笑,说道:“5000亩本来也就不是大规模吗。”他拿出资料给方兮然靓女看,说道:“土壤和种子我们都做了化验,不会有问题。”
“罂粟和茶是不是相克?”方兮然靓女问。
“罂粟?”方十五好像是第一次听说。
方兮然靓女知无不言,说道:“我们那里曾种过罂粟。说是就从种罂粟之后,茶便绝迹了!”
“你的说法可靠吗?”方十五问得认真。
“只是听说。”
“那我们马上增加一项研究。”方十五说着立即拨了一通电话,说道:“喂,我需要增加一项研究,对,明天上午九点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方十五放下电话,重回方兮然靓女面前时越发文气,越发古典了,说道:“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一个助夫相!认识你之后,我在哈尔滨和天朝内地的事情都办得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