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大师,你说这张捡福被打下迷雾崖,有可能生还吗?”
   多宝阁后堂一座厅院中,刘总管与练大师坐下亭中,一边喝茶一边在闲聊。
   练大师微闭双目,欲言又止,许久才开口说道:“老刘呀,你信命运一途吗?”
   刘总管把手中的茶具放下,笑道:“练大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话题来了。你老不是不知道,以我的修为,那能参透那玩意?”
   练大师摇了摇头,“老刘,命运和修为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每一个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命格所在,并不是说修为高或低才会显露。你刚才问道张捡福是否有生还可能,那么我告诉你,他现在还活着,你信吗?”
   刘总管有些吃惊在看着练大师。盯着练大师的的面容,许久开口问道:“练大师,你何出此言呀?”
   练大师笑了,“以我观人面相的经验来看,张捡福不是一个短命之人。”
   刘总管呵呵地笑了两声,给练大师把茶满上,然后站了起来:“可以,练大师,迷雾崖号称是黑雾森林十二个最神秘的地方,而且我来凌志城这么久了,还没有听说过那个人到过迷雾崖,更没有听说过那个人从里面出来。这次若不是出了张捡福这事,我都忘了还有这个地方。”
   练大师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说道,“其实迷雾崖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一百年多年前,我就曾经下去来,寻找一株灵药,不过当时的我修为比现在的张捡福高多了。老刘,你还记得拍卖会前与张捡福交易的灵材吗?”
   刘总管骤然转身,“练大师,你是说你还可以感应到那些灵材?”
   练大师笑而不语。
   刘总管脸上顿时浮现片片灿烂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练大师,你可能不知道,最近我让唐清那丫头缠得头都要爆了。”
   练大师惊愣半会,大笑起来,“怎么我们的刘大总管,也有烦恼的时候。”
   刘总管朝练大师摆了摆手,“你老就别笑我了。我若不是看上他母亲的份上,那里会有这出事。”刘总管语气十分苦涩。
   “怎么你对当年的事,还没有放下?”
   刘总管眼神一闪,察觉了自己说漏了嘴,摆了摆手,“这事还得从你老身上说起。当时你动了想收张捡福为徒的心思后,我就留了心眼。后来,看了张捡福交上来的丹药,想到凌天城唐家目前的处境,于是我就把张捡福推荐给了唐清。你知道,三城斗丹会,我们多宝阁是不能参加的,所以我想以我的推荐,唐家肯定会派人在丹师大会之前赶到,不料唐家内部出现了分岐,认为张捡福不过一个凝气七重的小子,不会有什么作为,这才拖到现在。现在唐清缠着我就两件事,一是张捡福的生死,二是给她找个能参加斗丹大会的人。练大师,说什么今天你得帮我把这事解决了。”
   练大师听了把茶水都笑了出来,“原来你今天请我喝茶,就为了这事。那我可帮不了你,我手下那几名弟子,可是都有了东家。”
   刘总管急了,“那可不行,唐清知道,我的胡子还有吗?”
   正着唐清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青衣小厮,想拦又不敢拦,望着刘总管一脸的怯意。
   “出去吧,这事不用受罚。”
   刘总管对着小厮挥了挥手,然后把唐清拉到练大师面前,说道:“这位是天洲第一丹师,你找人参加斗丹会的事,求我还不如求他。”说完使劲地朝练大师挤了挤眼睛。
   练大师盯着唐清看了一会,笑了起来,“小姑娘,可曾婚配呀?”
   唐清的脸一下红了,半天不敢言语。
   刘总管生气地朝练大师喝道,“练大师,你怎么开起这玩笑呀!唐清与秦家那个小天才秦岭,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那里还用得着婚配。”
   唐清吹弹可破的脸庞顿时挤出水来,对着刘总管的肩膀娇气地连锤几下,“刘叔叔,不带你不这么说的。人家来找你,是办正经事,你却总拉人家开涮,回去定要和母亲说说这事。”
   练大师一听,掩嘴大笑。刘总管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亭子里,气氛顿时僵住。
   “你不能进去。”
   院子外,传来一声尖叫声。
   门让人一脚给踢开了,露出秦土滚圆的身体,指着唐清,兴奋地叫了起来,“唐清,你真的在这?”说完人闪到亭子里,站在了唐清的面前,从上看到下,对亭子里另外两人却视目无睹。
   “怎么回事?”
   刘总管指着地上的门板,喝道。
   门外,拦着要进来的小厮们的厚百山猛然一用力,将人推后几步,然后飘到亭子外,拱手说道:“见过刘前辈,练大师,我替我家不懂事的小师弟,道不是了。他这是为张捡福的事上了火,这才做出如此鲁莽之事,还请两位前辈,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练大师朝秦土细看了几眼,转身朝厚百山问道:“他就是德山那匹夫的唯一的弟子,果然学到了几分。”然后朝刘总管笑道,“老刘,你我暂且坐下,看看这几个年青人,唱的是那一出戏。”
   刘总管只好对着站在门外的小厮们,说道:“这院子今后就不用你们值守了,都下去吧,也不用派人来修,就让他那样。”话里,对秦土刚才的行为还耿耿于怀。
   “死胖子,看够了没有。”
   唐清一把推开秦土,然后躲在刘总管的身后。
   秦土咧着嘴笑道:“看够,我才没有那份闲心。唐清,你现在立马给我把城主那天杀的给赶出凌志城,让我好杀了他。”
   唐清探出头,瞪了秦土几眼,“你为以你是谁呀,敢跟本小姐这样说话。是厚土宗的弟子就了不起了吗?还是先回去,多照照镜子再说。”
   秦土撩起身子,窜向唐清,却刘总管比例挡住了,指着唐清破口大骂,“死丫头,看来我不把你打得爹娘都认不出来,你是不会就范的。”说完捋了捋衣袖,一副剑拔弩张的表情。
   刘总管看不下去了,喝道:“死胖子,胆子不小呀,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威胁起来,我倒是看看你是如何把她打得让我这个干爹认不出来的。”
   秦土怒目而视,厚百山吓得直哆嗦,跑了过来,把秦土往外拉,一边朝刘总管赔笑道:“刘前辈,你老千万别跟我这个小师弟斗气,那会伤了你的身子。”一边在秦土的耳边小声说道:“小师弟,你想替张捡福出气,那先赶紧给这位前辈道个歉,不然惹火了他,你我都走不出这个院子。”一边指了指练大师,“他,是天洲第一练器,练丹双术大师,就是太上长老也得给几分脸色。”
   秦土咕噜地看了看,问道:“他们真有的有那么厉害,德山那老头都打不过他们?我不信。”
   说完身体上忽然闪起一阵土黄色的光芒,手朝唐清一指。
   唐清脚下,冒出几根小土刺,将她围在中央,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秦土眼神一亮,跳起来,朝唐清抓去。
   这个变化,就连厚百山都始料未及,惊讶地张开嘴巴,看着空中的秦土大吼,“小心。”说完地无助地闭上了双眼。
   刘总管惊愣朝练大师望去,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秦土竟然敢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出手,特别是唐清脚下的土刺,更是让两人感到需惊,以至于让秦土手伸到了唐清的面前,才反应过来。
   “臭小子,你还真的胆大包天了。”
   刘总管手一伸,一股吸力将秦土提到了前面,浮在空中。然后再对着唐清脚下拂了下衣袖,土刺消失得无影无踪,朝唐清安慰道:“别怕,我干爹在,没有伤得了你。”
   “两位前辈,千万别伤了我家小师弟,不然太上长老知道了,肯定会拿我发飙的。”
   没等到摔倒的声音,厚百山睁开眼来。望着像在水中游泳似的秦土,哀求道。
   练大师朝厚百山笑道:“伤他,老刘倒不至于这么小气。不过你们两个若是说不一个让他放手的原因,只怕一顿暴打怕是免不了。”
   厚百山着急把秦土来凌志城的原因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一边把如何查到凌志城城主勾结藏秋真人谋害张捡福的事也说了出来。
   “看来,这小子,跟张捡福的感情挺深的。”
   练大师笑着让刘总管让秦土放下来。
   刘总管摇了摇头,“这小子现在头脑正热着呢,不冷静下来,怕是又要做疯狗了。”
   厚百山焦急地直摆手,“不会的,前辈。你尽管放他下来,我来安抚他。”
   刘总管这才朝亭个手一挥,秦土飘了出去。
   厚百山跳了起来,将他接住。
   秦土指着刘总管,张口就要骂。厚百山不管三七二十一,捂住他的嘴,小声地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师弟你还是冷静一会,听听他们在刚才在聊什么时候,若许是有关张捡福的事呢?”
   秦土这才安份下来,满脸敌意地看着刘总管。
   刘总管感受着秦土锐利的眼神,朝练大师说道:“你还是把再说一次你的猜测吧,否则今晚上我是睡不好觉了。”
   练大师吟笑起来,指了指唐清跟秦土,“怎么让这两个小辈,弄烦了。”
   刘总管白了他一眼,戏谑地自嘲道,“你说呢,快点说吧。若是眼光能杀死人的话,我现在怕是死了上千回。”
   “其实他还活着。”
   练大师的声音像一股春意震荡在每一个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