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曾羡慕我仍是单身,因为她正与男友分别两地,而打工的同事却趁机追求她;我猜想她对那位同事或许多少有些意思,否则便不必困扰。
话又说回来,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些挖苦我的形单影只;想想,我将计就计的炫耀起单身的价值,让她觉得煞有其事。
其实我想告诉她,我绝非选择单身!
这是我面对同学会请帖时发出的心声。
“老师!”女同学又跳到我面前来。
“你们班的作业在…”我用这招专业的方法想请她们暂时离开,却没料到我被抢先了一步!
我实习对象的女老师已经走到我面前,放下一叠英语作业…
一束简单漂亮的花束从天而降似的,吓了我一大跳!我用着不知所措的表情看向老师,又不经意的瞄到她手上的婚戒。
家里有了杏子之后,我对这方面的事已经比较能够坦然面对。
“这个…我可是受人所托喔!”
“哇–老师,这谁送的啊?”女同学这下可能已经打死不离开了。
“我今天下午碰到Sam…”老师好像完全没看到女同学的存在似的,大大方方的宣布答案。
“Sam?老师老师,谁是Sam?”
“唉唷!当然是刺青的师丈啊!”
“你很笨ㄋㄟ!如果是刺青的师丈,他自己送给老师就好了,干嘛叫别人送?”
“说的也对喔…喔–难道是情敌出现了?”
我顾不得女同学已经在旁边分析起来,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束花…
那束淡粉红色的郁金香,就算换了个空间,仍然一言不发。
“小凤!你又破了你自己发呆的记录啰!”阿川“碰!”的在我面前坐下来,眼神穿过花与花之间的隙缝,向我投射过来。
“为什么突然送我花呢?…”
“你问花干嘛?你应该要去问人啊!”
“阿川,你也会送花?”
“语无论次!我去阳台抽烟。”他对我投来个束手无策的表情,转身就走了。
我要改答案!我…我宁愿选择单身啊!
我订了机票,打算趁学校放寒假时,到父母身边去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在这之前,我终究是得坦然的面对同学会。
阿川说的对,像我这样当个实习老师,又没有护花使者的人,的确是该做好事前的心理建设…
总之,我的EQ经历了一场浩劫,我完全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开门,灯火通明的让我差点站不稳脚。
“怎么…你们都在?”今天是甚么日子,我竟然同时看见三位“可爱的室友”?
阿川在电视前面喝起将入冬的啤酒、杏子抓的洗衣篮子正要往阳台去、小张正在厨房倒水。
一切和平的有些诡异…
不过,重回家的怀抱以后,也不必太去解释这回事;反正现在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电视前,是多么可遇不可求。
奇观总是诡异的。
“你有没有被严刑逼供?”阿川总喜欢当导火线。
“甚么严刑逼供?”
“就你以目前这样的状况去参加同学会啊!难道没有被询问甚么吗?”
“一定有被问到为什么还单身的事吧?”杏子又一针见血的问。
我转过来,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
“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我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轮到他们三人用一种毛骨耸然的表情回看了我一眼。
“这间公寓一定有问题!”我又趁机故弄玄虚的说。
“你干嘛岔开话题?”阿川不以为然的说着,眼神中却悄悄带着一抹疑虑。
“这间公寓…除了我之外…你们三个人…不也都是单身吗?”
我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发现之后,他们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去!我还以为是甚么结论呢!”阿川扬扬手。
“喂!你们一天到晚逼我的供,这会没话说了吧?”我对于自己这步棋,下的满意极了,没想到我也有以一挡三的功力。
“阿凤你真无聊!”
“凤文姐…”
我就这样换来了回家探亲之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