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阿川要走,却仍讶异他真的要离开我的生活了!
我很讨厌到有大型交通工具聚集的场所,不管是飞机还是大巴士;总是带着人离开,感觉上就是装载了很多泪水的搜集场。
可是,我仍坚持要送阿川一程。
“没想到,是我先离开你。”他提着行李,第一次没有做街头打扮,反而变得清爽干净。
原来,他的脸是很清秀的。
“嗯。所以…为了处罚你,下次要请我吃大餐。”我很努力的挤出“下次”两字,会让我开心一点。
“你有空…来看我们吧!”
“嗯。”
“我走的这么急,你会不会怪我?”
“你有你该做的事,而且,我知道你一定要走的。”
“其实…我可以为了你不走…”
“你又来了!”
“记得我问过你,为什么想知道我会在你面前,坦承小兰的事吗?”
“你说过是拿我当挡箭牌。”
“那是你说的!”
“但是你自己后来有承认啊!”
“因为我以为你会说出不一样的话…”
“说甚么?说我很在乎你,请你不要离开我吗?傻瓜!”他兜了一圈,一定就是为了开我这玩笑吧!
所以我很干脆地替他讲完。
“如果你真的是那样说,我…我不会走。”他的语气并没有变。
我讶异地看着他,一直到广播器传来将人分离的制式声音。
他轻轻的转身,就要往我进不去的那道别离的门坎去。
“阿川…”我的声音开始变得干渴似的,水份直往眼睛里跑。
他又转过来,在吵杂之中,竟然真的听见了我的声音。
行李就那样掉在我的脚边,那是他第2次将我抱紧。
“小凤,如果我先遇见了你,我一定不会走的。”
“傻…傻瓜…”
“那次在你学生面前,我真的是故意让她们误会的。”
“你…把我害惨了…”这下,我的泪水又替这个搜集站补给不少。
“你也把我害惨了!害我有一阵子对小兰不忠…”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变调。
“傻瓜!不快点走,会…会走不了喔!”我拍了拍他的背,轻轻把脸从被我濡湿的那块地方移开。
阿川放开了我,抓起地上的行李,确定要离我而去。
“不要再失恋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的唇印上我的额头…
实习的事,竟被所有的事挡在前面,很巧地就被我忘的一干二净。我们这批实习的老师,也随着将来的假期,即将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要到各学校去报考有空缺的名额。
“喂!你也太混了吧?竟然是我帮你留意那个学校有缺人的?”目前暂住在老同学家的我,吃一顿饭下来也跟着被数落了一顿。
“你放了我吧!之前的事全搅在一起,我那有时间去想那些?”我抗议的说。
“真不晓得你的轻重缓急在那里…”老同学索幸不说了。
说真的,我确实是该为我的未来想一想。
那天,又让我的实习对象老师请了一顿饭;这次,我终于不再盯着她的戒指了,因为她把先生一起带来。
老师的先生,看起来就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凤文,你有想过要去那个学校了吗?”老师顺手替我倒了杯茶。
“嗯…暂时还没有想到…”我非常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我不用去考虑的事,看来是有很多人正帮我烦恼着。
“凤文,我们学校也许会有名额,你考不考虑?”
“嗯…”
“老婆,也许人家郑老师想去别的地方,你这样一直问不太好吧?”师丈替我解了围。
“凤文甚么都好,就是不太关心自己的事…”老师笑着对师丈说。
我真的很难不去介意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我。
“老师,我会留意的,你别替我担心。”
“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就好…”
一顿饭下来,竟让我萌生暂时想先休假的冲动!
想到那天我才接到小张写来的e-mail,希望我去他家乡玩一玩…
“你没出去啊?”我呆呆地坐在计算机前,完全没注意到刚下班的同学。
“啊…没有。”来不及把荧幕上的画面缩小,同学已经快步冲到我后面。
“在看甚么有趣的信…?”
“没甚么…”
“咦?这是甚么…?好久以前的信怎么不删…喔!是情书吗?”
“甚么情书…”只见我可爱的同学指着Sam留在我信箱里的信。
还来不及承认我舍不得删,也还来不及否认我舍不得删…
“老实招来!”
“你要看就看吧!反正都是有乱码的信,看完了帮我删掉就是了!”杜绝八挂的方法,就是要袒荡地站出来!
我刚好趁着空档想去洗手间,同学竟然真的接着我后面就坐到计算机前!她难道不知道有坐板疮这回事吗?
只是,我后来突然想到…
我竟然到最后,还是没机会向Sam问清楚乱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