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一个重物压在自己的身上,她浑身就如电击了一般,颤抖的回头。
她以为是重重冰冷的石块,没有想到慢慢的后背感到微微的暖意,当看到贴在自己面前的染慕时,她惊讶的呼叫出声“染慕!你怎么了?”
“啪”一滴液体落在她的额上。
他紧紧的咬着下唇,满脸痛苦的神情,手不断的收紧,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她只感觉一阵温暖,那滴液体慢慢的从她的额上流下,带着许些淡淡的腥味。
一道光芒闪过,她见到他满脸的血!
“你们还呆愣着干什么?赶紧走!这边就快要塌了!”风在行举着从旁边捡来的火把,高声的提醒他们。
她眼泪慢慢的流下来,试图伸出手,却被他胳膊猛的一用力狠狠的圈箍在他怀里,她无法动弹。
“死染慕,你不想活了吗?谁要你做狗屁英雄,你跑过来做什么?”她厉声道,这个家伙是傻瓜吗?刚刚那么危险,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救她?
“你先走吧…”他紧紧的抿着纯,凝眉,眼睛深深的看着她,。
“你这个骗子!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给我跟上来怎么办?而且,现在我们可以两个人同时走干嘛要留一个人在这里?”她说着说着,嗓子里带着少许的哭腔,颤着音,他想要推开他,他一阵闷哼,脸部的表情更加的加重了。
这边风在行使出双手的力量帮他们把压在染慕身上的石头搬开了不少,一拖两个人“现在都要死了,还在这里说什么煽情的话?”
她这才反应过来,趁他不注意的瞬间从他怀里钻出来,出来之后就架着他往越深的山洞走去。
“韩…”
“闭嘴!”她看着他几乎昏厥了,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皱着眉凶他,他这副样子是还想说什么吗。
染慕微微的侧头,感觉她脚步一深一浅的在往前面走,后面便是哄哄的倒塌声,靠在她的耳边。
“思凌,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感到她身体的一颤,随即她点点头“恩。”
“我会拖累你的。”
听到这句话她更加是火冒三丈,狠狠的咬牙道“你还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笨蛋?你原来是可以轻易跑出去,竟然在关键的时刻给我折回来,我不要你救我!”
我会忍心吗?
染慕呵呵的吓了一下,突然变弓起身子,重重的咳嗽,连着她一起颤抖,她瞬间被他的力量带动了,停缓了步子,这边风在行看不过去,一把托住他“发什么呆?就快要到另一个密室了。”
说话间,她便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黑幽幽的圆圈,不觉的心中又是一团火苗蹭的跑上来了,她一鼓作气便往前面走去。
哄!
她回头看去,身后便是一片废墟。
“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门啊!”风在行扶着染慕,冲她喊道。
她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竖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扇门,那扇门比刚才的好像是厚重多了,显得更加的庄穆,她皱皱眉,感觉心里好像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她,比风在行此时的喊声更加的大,她抬目看向眼前这扇门,黑色的圈痕一波波的泛开来,古朴的天女飞舞在上面刻画的栩栩如生,这扇门放佛有一种无知的引力与她的身体引起不知名的共鸣,邀她与之共舞,她咬咬嘴唇,这个感觉,从来山洞以来都没有,看来这次的提醒便是证明了地引石就在这个密室里面了。
她抖抖索索的从脖子上面取下那个哨子,对准齿孔,狠狠的一插,手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虽然在整个空间中没有多大的声响,但是在他们的耳中却像是希望的鼓声再次的敲响了。
风在行激动的作势要推开门,便猛的被韩思蓓挡住了。
“你干什么?你还想留在后面等死吗?”
她没有搭理他,只是,从地上拾起一根细小的棍子,自己的身体往旁边移了一寸,神色凝重的伸手去捅那扇已经自动开过来的门。
那是一扇石门,她用力才开过来一点小小的隙缝,之时,突然在开过来的一瞬间,一股烟气猛地往外面袭来,带着黑色的颜色,混浊的就像是一条小蛇般,和外面的烟雾缠绕在一起。
“快闪开!”她见势立即捂着口鼻往下蹲,眼睛刮过已经晕了的染慕,她伸手使劲一捞,将他带到自己的面前,帮他将口鼻捂住。
这明显就是毒气,在建这个山洞的时候,先人就知道,之后定会有人攻占取地引石,所以布下这个毒阵也不全无道理。
风在行毕竟还是聪明,见她一喊,条件发射便往旁边一斜,捂住嘴巴。
过了一阵,这股烟雾总算是过去,她急促的心跳总算是平静了许多,眼神向他示意了下,便打开门进去了。
哐,门关上了,同样关住了外面的一切危险。
她实在是支撑不住他的重量,不禁往后面的墙上一倒,慢慢的滑下去。
风在行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管他们了,满眼都是亮闪闪的光芒,在一进门的时候,他的心情又开始激动了,那大堆的东西是什么?是黄金!他纵使用一辈子也用不了的黄金,现在,自己炙手可得!
“染慕,染慕,你还好吗?”她皱着眉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染慕,只见他满脸的血迹布满了的脸颊,纵横直流的有些可怕,白皙的肤色衬着猩红的血,在她的眼中顿然成了最疼痛的伤口。
她感觉自己触手的地方有些温热潮湿,空出手一看,满手殷殷的血红!
她大惊,摇晃了下他,见他始终保持着紧闭双目的姿势,心里更加的急了“染慕,染慕你别吓我啊!”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放任这么下去的话,这个密室又是封闭的,空气本来就少得可以,他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紧咬嘴唇,看向正在贪婪的看着黄金的风在行“你,如果能够救活他,这里的一样东西我都不会和你抢。”
他突然见她说话了转过头来,眼中那金色的光芒顿时便消失了,嘿嘿一笑“你觉得,依你现在的实力真的可以和我想斗吗?笑话!”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目光绕过他的身体看向他后面的黄金,冷冷道“那你就准备抱着这些黄金再次和那些尸骨相伴吧。”
他身形一顿“此话怎么说?”
她斜头示意他看向已经紧紧闭着的门,冷笑道“你说我要是同归于尽,将这把钥匙销毁了,你还会有机会出去吗?”
“你不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看了半响,她咬着下唇,视线不惧的与他对视。
风在行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衣服,便向这边走过来。
她伸出手,偷偷的将手上的哨子放进染慕的靴子里,慢慢的移开他的身体,装作很悠闲的站起来,跺跺脚,他眼光猛地射向她,她呵呵的一笑“怎么?现在我们好像对谁都没有利用的关系,也没有要挟之类的关系,所以,现在的我们是自由的。”
他无话可说,韩思蓓用眼角瞥了下他,便上前去查看这个密室。
和先前的更加不同,这个密室明显是大了许多,整个密室都被那一堆黄金给照的亮堂堂的,纵使这样,她还是感到浑身有一种冷彻到心底的冰寒。
没有再多少奢华的装饰,只是简单的大大室内中间挖出了一个长约几十米的大坑,里面填满了黄金,她看了有点触目惊心,仿佛她看见的不是黄金而是压在黄金下面那几十具甚至几百具或者更多的尸体。
她不禁为自己的猜测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她一直是以为可以找到这个山洞的人就寥寥无几,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山洞不光是有人闯入,更多的是为此丧命于此的人,那堆黄金,就像是一只魔爪狠狠无边的伸向所有贪婪的人,揪住,狠狠的撕开他们的皮,吸食他们的肉,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在这个黑暗却又明亮的地方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看。
风在行狠狠的从自己的身上扯过一块黑色的布子,咬着牙齿将布子根处打了一个结,两端拉齐,就要往染慕还在流血的伤口填去,一只手横着挡住了他的动作。
他回头,不由的怒道“你叫我来救他此时却又出手拦住是何意?”
她倒是悠哉的很,晃荡着那条被抓在手心的布条“你这破布有什么用?再说了,谁知道你的衣服几千年没洗了,伤口流血是应该用干净的布沾着酒精清洗的,不然就会感染,你作为一个大夫难道连这点都不懂?还是你不想出去了?”她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犀利的看向他,他暗暗的紧了一口气,看着她蹲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一包东西,他待看清的时候不禁大呼“血竭?”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专心的从他的袋子里抽出他备用的手帕,一路逃命而来,他随身携带的一些医药用具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轻轻的在绳根处打了一个结,纵使这样,还是有些扯动伤口,他闷哼了一声,渐渐的睁开眼睛。
她拍拍手,绽开微笑看着他“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喂喂,他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风在行在一旁嚷道。
“你让他拖着这个身体陪我们找?”她有些讽刺的看向他“其实,下面的路,你也不需要和我们一起了,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所以,带着这些金子滚吧。”
风在行气结“谁,谁说我是要这些黄金的?”
“看来染慕那些话在你耳中还没有起到作用啊,你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啊,一些东西,你既然不需要,用不到,就不要发疯去抢到它,这往往会成为你死因!”
她知道了,那些黄金下的尸骨,只有没有贪欲的人才会看到,换一种说法,就是越是不想得到的东西反而越是能够让人看清本质。
她轻轻的放下染慕,站起身,回头,满眼的黄金闪闪的刺疼她的眼睛,让她突然有一种幻觉,觉得这个黄金只是,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般。
叹了一口气,她走向那个被黄金挡住的大殿中心。
感觉袖口处一阵骚动,她皱皱眉伸手看去,小慕可爱的探出它的脑袋,她嘴角挑起一抹笑容,这个小家伙,她一直在利用它呢,从来没有真正的去关心它到底是什么构成之类的。
它突然好像是变了一种表情,在她的掌心不停的蹦着,就像是跳舞一样,不停的往上跳。
她有些疑惑的往后看去。
如嗜血的瞳仁在微微的斜光中散发出邪气十足的光芒!
风在行!
她眼睛蒙的睁大,这个混蛋,还没有醒过来吗?
他在她背后,举着一根粗实的棍子,见她转身,一脸平静的淡然,眼中似乎水波流转,如潺潺流过小溪的清水,不含一丝的杂垢,只有清澈见底的纯净。
都说,佛家的心经可以唤回失了心魔的人,同样,一个眼神也是可以控制和调节人濒临疯狂的心境。
她知道,下面还需要有他的帮忙,现在染慕受伤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无所不用其致,达到目标一切就好。
他总算是平静下来,沙哑的嗓子是因为做了过多的思想斗争,他微微的抬目,额上暴露的青筋还没有消退下去,碰的一下,棍子从他的手里跌落,滚下去,在地上发出闷重的声音。
“这边的邪力好多。”
她撇撇嘴,当然对于本来就是一个具备被邪力吸引的人,只要有微微的力量控制就会完全跟着它走了,但是这个对一个无所求的的人来说是一点用也没有的。
她有点感谢的看向小慕,之间它嗖嗖的又缩回去睡觉了,这让她想起那只神秘的黑猫,在古埃及的时候,黑猫的地位是很高的,甚至连黑猫的木乃伊都成群的被发现,但是,这是一种邪气的动物绝不会是乱说,在中世纪欧洲文艺复兴时代,人们就会把黑猫认作是女巫的宠物,很自然,陪伴在女巫的身旁,不说本身就带着光亮黑色神秘外衣的黑毛,就算是一只纯净的白猫也会沾上一些邪气。
来到殿前,在那众多黄金的后面掩藏的是什么?
“啊”
她还没有来得及去看那殿前,就听后面传来惊慌的呼喊声,她急急回头,只见风在行一脸的惊恐样,双臂狠狠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她有些不解的想上前。
“别去!”
“染慕?你出来做什么?”她见到在风在行后面的的染慕,呼喊道。
他佝偻着身子,慢慢的绕过他走到她面前,风在行好像很痛苦的想要抓住他,可就在要拽住他一脚一边的时候,他看都没有看他面无表情的移了下身体,从容的绕过去来到她面前,抬目,他眼中流转的神色还是那淡然的没有一丝波痕。
她有些措手不及,看着他难受的前仰后倒,最后实在是支持不住了身子,往后重重的摔去。
她想上前,却被他紧紧的拉住了。
“救我…求求你…救我。”她看着他如同火焰焚身的感觉,想要挣开他的束缚“染慕!我们可以问问他需要帮助什么!”
他还是紧紧的抿着嘴唇,就在这一瞬间,她惊讶的看着从他的身上蹭的一下冒出一撮青色的火焰,起先是小小的火星,却不知道为何,从他的脚部开始燃烧,他却捂着头部不住的喊疼,终于感觉脚上有什么感觉了,他直起身子去看,一脸的惊恐似乎也忘记了头部的疼痛,渐渐的他把视线看向一脸惊讶的韩思蓓,凶狠的瞪着她,用仇怨十分的眼神瞪着她“你这个巫婆!你竟然敢擅自转移玄冥青火!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她疑惑的看向染慕,他还是一脸不管自己事情的表情。
染慕紧紧的抓住她,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风在行在尖叫的撕心裂肺的声音中慢慢的下体燃成了灰烬,竟然连一点烧焦的味道都闻不到!
他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下半身空空的,全身颤抖不已,惊恐的仰头大叫,这时,时间像是停止住了,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似冲脱山洞的气势直达云端的叫声,这其中仿佛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一切都归于沉寂。
死死的沉寂,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这让他们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整个世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他们的心跳声,哄咚哄咚的。
他们看向只有一堆骨灰的地上,她满脸的不可相信,脑海中还回荡着那个声音“玄冥青火…”
“我们走吧。”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眼中浓浓的疑惑“好歹是一条生命啊,你为什么就是不去救呢?虽然是他一直都是很贪的人,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坏人,你又何必呢?”
他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更加的气了,指着他道“对,你就是看着之前他突袭你你才会现在不去相救的,可是,就算是你不愿意,你干嘛还得拖着我?”
他猛的抓着她的手,嗓口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你个笨蛋!你没有看到那火很奇怪吗?”
她被抓住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玄冥青火,在凡尼斯国国人认为是邪气的火焰,是用来惩罚罪人的。”
他移开目光,但是抓着她的手又微微的用力,胸口起伏不定“玄冥青火是上古时期众神打造神印守护神的一种火焰,因为神印的特殊,必须要一种强大的力量来封印它,但是,世间所有达到这种实力的都是正物,这种东西用来守护神印很容易慈悲软心,因此因小失大,所以,只有邪物才能真正的镇压住,所以,这个玄冥青火是一切邪物的气场,既然这火焰是邪物,就说明这边一定是存在地引石的。
消息自然有好有坏,事情也是有得有失。
她脸上终于慢慢的舒开了笑颜,虽然还有一抹愁容凝望着那一地的骨灰。她慢慢的走到那堆骨灰前面,从自己的袋子里抽出一个手帕,将那在几分钟前还在被邪念魅惑现在却是一地的骨灰慢慢的用手收拢,捻起,放进手帕中,折好,包好,放进自己的袋子里,重新整理好心情,她慢慢的转身,冲他勉强的笑了笑“我们走吧。”
这句话,其中是有多大的负担,就好像,现在一切已经是最后的阶段,最后一步了,如果踏对了便赢了整局,若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
他见她重拾起信心,脸上也缓过来了,眼中柔柔的波动着温暖的水痕,就如春日融化的雪慢慢化成了温顺的水。
这个金光灿灿的屋子里,还是那样的亮堂,却变得更加的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