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好似只剩下那点细微的呼吸声。
金溪俊看向李远哲,突然扯着嘴角哈哈大笑起来“没事,这个小子,过几天就好了,想当初你把他派去当交换生,面对那么多的花痴,他都没有说什么,现在看来也只是闹闹小孩子脾气呢。”
李远哲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低沉的头,阳光照进来,他的身体挡住了一部分的光芒,从金溪俊的角度来看,他的整个人就是沐浴在阳光之中,说不出的感觉,那个人可以拥有冷酷的气质却站在阳光之下如此的和谐,没有半点的反差,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已经换掉的华丽宫廷装,现在只是一件素白的衬衫,将他那瘦弱的身体勾勒的有点让人心疼,风从他的肩膀上面吹过,带起一缕栗色的发丝,在风中与之共舞,炫彩的阳光投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面,浓浓的睫毛深深的垂着,在这下面是一双蕴含深海之水一般的眸子。
突然,他抬头,勾起一丝无力的笑容,眼中那深沉如海的水已经消失了,替代换之的便是如无穷无尽的海岸线也似悬崖下那千丈深渊的褐色眼眸。
他抬起头的瞬间,金溪俊才注意到他右脸边有些微微的红肿,刚刚想要说话,便被他打断了。
“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说话间,他慢慢的转过身体,嘴边的笑容没有消失,但是,却越来越没有那种真正笑容的含义,更多的是勉强的不能再勉强的意味。
“澈……”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年,金溪俊突然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但是心里隐隐的更多的便是不忍,他慢慢的走上前,与他平视。
“你很成功。”
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相视一笑,那耀眼的笑容在阳光下,竟然闪亮的有点晃眼,那样的美丽,就连阳光都失去了所以的颜色,李远哲抬起手,握拳,对着他,金溪俊明了的一笑,同样伸出手,两个拳头重重的撞上去,相叠,那样的默契。
这是,两个少年美丽青春的友谊宣言。
“咯嚓。”
好像是一飘而过带动了旁边的树枝。
她的眼睛立刻睁开了,一下子钻进眼中的亮光让眼睛有一种胀痛,她单手紧紧的捂着眼睛,鼻子已经嗅到了青草山川的气息,隐隐的在空气中飘散的,她微微的笑了。
稳稳的站在石头上面,染慕看向一直捂住眼睛的韩思蓓,嘴角有些好笑的抽了抽“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你许久未见的世界吗?”
她动了动,这才从手掌中露一个缝出来。
他们站在悬崖的下面,下面便是万丈深渊,被层层云海包含在其中,不可窥探其真正的神奇,却是那样的美丽,缥缈的雾纱蒙蒙的飘在身边,接触到脸颊,就像是清早洗了一把脸一样,那样的神清气爽,远眺,山山相依,青翠的树木芊芊莽莽一片,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真的有集日月精华与一体,散万物光辉于全身的感觉。
染慕慢慢的放开她,这边只是悬崖的下面,所以比悬崖更加的危险,他虽然放开了她但是与她的距离也没有远出几分。
她开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微微升上来的太阳对她来说有着久违的亲切,那刺破云层的万丈光芒向四处散发,美丽的那么的自然,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有些红扑扑的,她抬头,就见到染慕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他已经不带面具了,黑色的碎发中挑染着几缕银色的发丝,在阳光的投射下,那样的温和的贴在双颊,精致分明的轮廓在微微的显露其中的几缕光芒的发射来看,细致的没有一丝的瑕疵,白瓷般的皮肤,樱花花瓣一样的薄唇沾着蜜水显得格外的动人,微微露出编贝般的牙齿,性感的让她不禁吞了下口水,他瘦弱的身体正佝偻着,她着才想到他还是个病人,为了救自己他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看着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嘀嘀咕咕似得说了一句“你这个傻瓜干吗要舍身救我呢?”
染慕笑意更加重了“条件反射,不需要问为什么。”
她惊讶的看向他。
“喂,你们两个白痴含情脉脉的对视能看出金子来吗?”那边一直被他们忽略的延伦恨恨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尖锐的刺耳噪声打破了宁静浪漫的情景剧。
“派一个人滚过来给我帮忙。”
染慕看着延伦有点晃动的身体停在一个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石块上面,上面的占地面积比现在他们站的还要小,眼看着延冰缓缓滑下去的身体,染慕眉头紧皱,慢慢的扶好韩思蓓,并把她往背后的石块上面靠靠“你贴着,千万不要往下面看知道吗?我一会儿就回来。”
“恩。”她点点头看着他的身体一晃而过,就像是演员吊着威亚般腾一下飞起来,稳稳的落在那边。
她很想问他,但是,这个世界她始终觉得太陌生,或许,好多自己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却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平常。
“染慕,你先延冰送上去好吧?”延伦拽着他的手,眼中的真诚让他有了一丝的动容,他们,曾经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啊。
“你先上去吧。”
他怔怔的看着染慕,眼中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嘴角跟着上扬“我可以出去吗?我曾经也想着如果我出来了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曾经的我是那样的希望能够出来,能够从那个讨厌的山洞中出来,可是,现在,看着安泰的人间,我突然有种一直呆在山洞的感觉。”
他满足的仰着脸,那完美妖冶的脸上满满的是沉浸其中的享受“但是,我现在不想了,前辈让我一直守着山洞禁止一切来破坏山洞的人,现在我没有把他的任务完成反而更加的过之将你们放出来,我已经犯了错。”
“这个世界对你来说真的都没有那黑漆漆的山洞重要吗?而且你说要治好延冰的不是吗?那么你就更不应该回去山洞了,你想延冰在睁开眼睛来看不见你却只是一个人对着这仍然和梦中一样陌生的世界吗?”染慕平静的看着他,手上的延冰仍然是一脸安详的表情,似乎在他的梦中也有令自己留恋眷顾的东西。
他定定的看着染慕,转过头便不在说什么,染慕见状,紧绷嘴唇,身体一个使力,便旋身飞上了悬崖,借助几个支撑点,很快的便稳稳的站在了悬崖上面。
延伦照着他的样子,轻盈的抬步上了悬崖,现在,下面就只剩下了韩思蓓一个人。
她抬起头,那刺眼的阳光挡住了她可以往上看的角度,她不知道染慕现在在哪里,背后便是有些烫热的山腰,她紧紧的靠着,回头看向那个封住自己的黑云山涧洞,黑幽幽的洞口,恍恍惚惚的在她的眼前浮现,刚刚一度有穿越时空的感觉又回来,她用手微微的抚摸着皮肤,犹感到皮肤下那热血沸腾的滚烫感似乎要和那炎热的溶浆流淌在一起,与之一起慢慢的融合在一起永远不再分离。
她连忙晃头想要甩开这种感觉,这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就像是午夜噩梦一般缠着她,她紧紧的闭起眼睛,再次睁开去看哪个山洞的时候。
“哗——”
一道似火箭一般喷射的火焰直直的从山洞中飞出来,“哐”高高的射的很高,然后飘飘幽幽的慢慢的降落,最后落下了万丈深渊便没了踪影。
她惊讶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只是感到背后的山正在狠狠的颤动晃抖,那种就快要挣开一切阻力蓄势待发的力量狠狠的冲灌着山脉,给了它异样的力量,现在正在狠狠的发散。
站在上面的他们却没有这种感觉,似乎这种震荡只是属于下面发生的,与山顶没有丝毫的影响。
染慕刚刚要回头去救还在下面的韩思蓓,延伦便拉住他。
“你们真的会医治好延冰吗?”他有些不安的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延冰,虽然已经出了山洞,也同时断止了给他服用的二脉绝情丹药,可是,现在,他总是觉得,延冰如今比在山洞中更加的虚弱,小时候,延冰的就是属于纯阴性的身子,就如同女子一般,几乎没有温度的身体,另重医师都摇头直谈,束手无策,但是,却不能是用炉火反之必须要用到寒冰。
“你如果相信我们就不会问这样的话。”
他直直的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了延冰付出了多少吗?这也同时说明了,延冰的这个身体远远不止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只要努力又有说明事情不可能呢?”他弯着嘴角,那一抹微笑都另延伦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喃喃道“染慕,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到你笑过,就算是几年之前,你还是那个冰冷装酷的武士。”
他转身没有回答他的话,是吗?那是因为没有值得他笑的人或事,但是,现在呢?他加快了步伐,起身往下一跳,就感觉身边的旋流不正常,他往下跳了,但是,在下一秒便又被空气托浮上来了,一个悬崖竟然跳不下去!
他惊讶的望着下面,被层层的烟雾包裹,没有一点的声响。
“韩思蓓!”他往下看着轻轻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但是,很快,这句话就像是一块糖迅速的融化进了杯中的温水,连回应都听不见。
他再次跳下去,却又被那股逆流给冲上来。
“染慕——”
延伦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跑过来见此番情景也是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看向染慕“你带着地引石下去试试看。”
他也没有为他解释多少,伸出手从怀里掏出地引石往他那边一塞“这个很有可能是我们破坏了这座山本身带有的与外界不同的磁场所导致的,你带着地引石可以避开。”
他点点头,便旋身一落,果然,排除了身边逆向转动的气流,他轻盈的站在韩思蓓的旁边,见她正在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抬目眺去,只见那黑云山涧洞就如墨鱼喷墨一般,向外面射出不同形状的火焰粗条,直直的飞向天空,在不远处轰的爆开,就像是白天绽开的一个美丽的烟花,刹那间,破坏力极大,不远处刚刚还青葱的树木立刻就如横向雷电劈了一般,在树身中间,哗的一下,慢慢的向外面翻开,一棵树就这样慢慢的裂开了两半。
他没有功夫去看这些东西,他空手一揽,将她轻易的带到自己的怀里,那滚烫的身体在他的触碰之下,她猛地身体一颤,睁着眼睛去看他“山洞会喷火…”
他白皙的手掌慢慢的捂上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地引石往她身上的袋子里一揣,嘴巴贴着她的耳朵“没事的,有我在。”
“碰”突然山猛的震动起来,空气中的气流似乎在到处乱流,没有一点次序,让他们呼吸都有些困难,山洞的突然猛颤让他们几乎无法站住脚跟,她紧紧的趴在他的怀里,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极力想去想却又控制不住的理科止住那种思想。
这个山就快要火山喷发了,周围的热度不断的升高,甚至才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呼吸的空气都是热的,他抱住她的腰身“你先上去。”
她怔了一下,便猛地摇头“我不要。”
他有点无奈的笑了笑,捂着她的手加重了“你不要什么?赶紧先上去,等着我知道吗?”
她使劲的摇头。
他感到手掌中稳稳的有些粘,便道“哭什么?赶紧上去,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过我的实力。”
背后还是火焰在喷发,好像是整座山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突破口。
“染慕,你要是死了怎么办?”她心里忐忑不安,自从上次的与李远哲战斗狼群时间和后面的染慕救她看来,自己明明就是一个临时的炸弹,每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要爆炸,然后坏了一切,便要从头再来,而且还会牵累他们。
“你希望我死吗?不要再拖了,你赶紧上去!”
“你…”她狠狠的扯过他的手掌,看着周围吓人的情景,刚要说什么。
“韩思蓓,我爱你。”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他薄唇轻轻的贴上她的额头,就像是一片柔柔的羽毛骚动着自己,一阵酥麻的感觉电流一般串通身体。
“你快点上去!”
话音刚落,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他双手使力把她使劲的往上抛,一直在上面观望情况的延伦见到一个身影往自己这边飞,赶紧集中注意接住,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抗的动作,没有想到染慕的速度会这么的快。
稳稳的落在延伦的怀里,她的思想有了一瞬间的当机。
染慕!
她挣开他的束缚,急急的便要往悬崖去。
万丈深渊,原本秀丽一片,如今却如车祸出事现场一般,到处冒着黑烟,原本突在外面的石头,也就是原本他们站立的地方就像是沙子灌进了沙漏中,一秒钟的时间,便往下塌掉了。
没了,什么都没了……
韩思蓓,我爱你……这句比李远哲,我喜欢你更加深重的话,静静的像一缕清香缥缈在空中。
“我们快点先走吧。”
她使劲的甩开他的手,埋着的脸上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表情,呵呵,她竟然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诠释这个事情,哭吗?有用吗?哭了的话染慕会回来吗?
看着她往下掉的泪珠,延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要上前扶她起来却还是被她的手倔强的打掉了。
“那个笨蛋干吗要像李远哲一样?”她撇开脸,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留下的泪水,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以来都是染慕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守护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第一次,当自己那样质问他是谁的时候,他装酷的只说了自己名字这两个字。自己和他在一起,他会把好吃的野肉给她吃,但是自己却只吃野菜。他的沉默不是不关心她而是想要集中注意保护他,自己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她静静的坐着,延伦有些疑惑“你不去救他吗?”
“他不会死。”
延伦眼中不解的看着远处,那边火山喷薄而发,瞬间,一道强烈的热火球向这边飞驰而来。
他眼色一紧,将延冰拦在自己的怀里,急切的去拉韩思蓓“赶紧走,这座山就要爆发了。”
“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我们先出去在商量好不好?”
“不好!我不会留染慕一个人在这里的。”她兀的抬起脸蛋,纵横的泪珠在背后的火焰中闪烁着火红的颜色,那似血泪一般的颜色淡淡的将她的脸显得更加凄美,从怀里掏出地引石,她伸长了手臂“替我把这个带给李远哲。”
延伦这一刻觉得她像极了欲火涅槃的凤凰,随时会跳下那万丈深渊,用她最深切的行为去诠释这一切无法用语言言述的感情。
看着她又调回的头,抬目眺去,入眼的也是一片荒芜之境,实在是难以让人把之前那郁郁葱葱的山脉青葱所能相比,这个地引石本身就是这片的镇山之宝,现在内在最重心的力量被抽空了,一切的生机便也随着慢慢的销毁了,没有了一丝之前的美丽。
“韩思蓓,你怎么这么的死性子啊,你到底是走不走?”
“呵呵,或许,我在这里,和染慕在一起,还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呢。”
延伦已经没话说了“你个笨蛋,你以为我们穿越空间来到这里一切都只是意外吗?那你也高看自己了吧,你那个世界,那么多人不选,为何会选择你来到这个时空?根本不是谁想意外就能够意外的。”
“那我也不想回去了。”
“你必须跟我回去,延冰还需要治疗。”
“你只需要答应我,我就告诉你治疗延冰的方法,这个方法有没有我都是无所谓的。”
“不行。”
“延伦!”
“绝对不行!”而且,就算是这样,染慕也不会同意的,延伦趁她不注意,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朝着她的脖颈击去。
看着软软躺在自己右手侧的韩思蓓,他回头看了一眼,入目疮痍的景象,眼中感慨万千,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染慕,你做的值不值?
一抹轻盈的身影一划而过,就像是一颗美丽炫彩的流星划破长空,那样的美丽。
李远哲定定的站在走廊上面,眼中深水内敛,表情淡定不外乎有着冷冷的嘲意,回头,暗影队所有成员一律低头。
当那抹身影悄声无息的落在后面石柱旁边时,李远哲这才转身,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篱落。”
“在。”那个声音磁性的像是在听黄莺唱歌般,让人有种只想深入其境留恋不觉不想出来的感觉,她抬起头,对上那双冷峻的没有一丝暖意的深褐色眸子,身体不觉也打了一个冷战,说不出的寒冷从自己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跑出来。
“你来告诉我你们的队长呢?”
王子殿下一直都是对她关照非常的,这是每个暗影队队员众所皆知的事情,但是也只是传荡于私部的一件事情,谁也不知道,篱落到底是来自哪里,到底和他们的主公王子殿下有着怎么样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允许被人胡乱猜测的,所有人都低沉着头,谁都想听听篱落接下来会说什么。
“染慕大人,难道不是去找您了吗?”
“这一句话正确,然后呢?”
篱落有些为难的扯着嘴角,看向他的眼睛,感觉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只得低下头去“对不起,殿下,染慕大人一直都是行踪诡谲,我们实在是猜不到他现在在哪里。”
“猜?我让你回答只是让你猜着玩吗?我想知道他现在的准确位子,他身为一个国家这么秘密重点队伍的成员及队伍领导人,他可以失踪,但是,绝对不可以于皇室扯上关系。”他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算了,你们自己下面去裁意吧,明天派个代表告诉我新的队长,从此以后,染慕这个名字不再列入暗影队!”
篱落想不到现在事情竟然会超脱自己想象范围,急忙看向后面的队员,果不其然,王子殿下的这个重大决议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瞬间争议非常,底下虽然还是井然有序的站直身体听着王子下一步的吩咐,不过,个人脸上露出的表情已经大大的表现出每个人都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染慕队长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平时,染慕是主公最在意的一个成员,但是现在却是他果断想要换掉的一个核心人员。
一直没有说话的队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终于派出了一个代表的人上前去。
李远哲脸上露出不容置疑的表情,他战战兢兢的往前跨了一步“殿下,染慕现在还音息全无,是不是考虑下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篱落眼神看了一眼还是背对着他们的李远哲,心里揪住了,她现在完全是猜不透殿下的心思,殿下的心思一直都是捉摸不透的,就算是,就算是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但是,还是没有猜透他的心思,唯有第一王妃啊。
想到这里,篱落这才想起了,第一王妃现在也是在这个国家呢,慢慢的,她低下了头,眼中有些暗藏不见的波涛在流转。
“你们是谁对我的决议有问题吗?我说了,这个决定就是绝对的,现在你们不必知道为什么。”
他挥挥手,实在不想在为这件事情烦心了,后面的暗士见到这个手势,纵使还有不解,但是也无法反抗主公的决议,便一闪无影,一秒钟内,后面空空如也。
他高高的抬起头,不必知道为什么,他又何尝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这样,当他看到染慕对韩思蓓那样关切的眼神以及视她甚至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态度,他真的有些好奇之前他不在的时候他们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染慕的个性他了解的很,冷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就算了,就算是有人敢试图摘开他的面具也必是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如今,他不禁会在韩思蓓面前摘开面具,更多的其他感情也渐渐的流露出来。
想到这里,他的胸腔中史无前例的强忍着阵阵说不出的怒意,脑海中回放的都是那夜染慕转身而走时看她的眼神,突然,他的手狠狠的砸向柱子,刹那间,丝丝的血迹便慢慢的从雪白色的大理石石柱上面肆意流淌着,鲜艳的血迹充斥着他的眼球。
“韩思蓓,哼,你还真有出息!”冷冷的,他收起手,眼中意味深长的看着远方,不知道自己的到底是在怪她还是在怪自己,这样的情绪就算是在林暮萱面前也没有过的,那原本深褐色的瞳孔此时却阵阵射出了诡异的红色,与洁白石柱上面的血迹交相辉映,竟然那样的决然!
天边的一抹残阳敛回它的最后美丽,昏暗降临了大地。
屋子里面雾气弥散,都是浓浓药的味道,她睁开了眼睛,第一次有了一中松弛了神经的感觉。但是,慢慢的堵在胸前的是那座怎么也移不开的大山。
这个茅屋是以前延伦刚来时自己动手建的,从前一直生活在这里,他一直以为不会再回来了,谁知,物是人非,却是今日这般凄惨的浓烈。
他有些暗淡的叹了一口气,端了一碗药,回头才发现韩思蓓已经醒过来了,走上前去,他将热气腾腾的药伸到她的面前“喝掉吧。”
她苍白着脸色,脸调向别处,摇摇头,这点倒是有点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她醒过来会又哭又闹呢,毕竟掉了一样东西啊。
她淡淡的眼神扫过这间屋子,十分朴素的装饰在她的眼中却那样的刺眼,想到那夜染慕苦劝自己离开的地方,回忆慢慢的积累在她的心中缓缓的加注成大海,汹涌的波涛袭上了她的眼眶,这个染慕……真是个很坏很坏的人!明明知道现在自己离不开他了,却还要在这个时候丢下她。
看着她的泪水又往下掉,延伦手足无措了,连忙到处找手帕,一边安慰她“唉,你好好的哭什么啊,唉你别哭啊……”
她瞪了他一眼,怎么?她连哭也要人管吗?
“你不就是丢了一条项链吗?值得你哭吗?唉,你别说那是李远哲给你的,那我可得掌声鼓励了。”他边找边说,终于在桌子的夹层上面找到了一块手帕。
“唉,你吓我干嘛?”刚刚要回头,就见她已无声无息的下了床来到他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现在她彻底怀疑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还是他说错了。
“大姐,你别揪住我华丽的领子啊,唉,我说你赶快放手听到没有?”他被她突然冲上来的架势吓了一跳,她的脸往他面前凑,差点就要贴到了他的脸上,他连忙仰着脖子哇哇大叫“你跟神经病一样在悬崖边对着一条锈掉的项链叫着染慕的名字,还好我们及时的拖住你,不然你就要跳崖了,话说你是不是被吓得压迫神经一时间的暂时疯狂症发作了?”
“你说…我的项链掉下崖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想,觉得一定是延伦在骗自己,勾起嘴角冷笑了声“你不需要骗我,我很好!”
延伦看着上一秒还激动下一秒却安静的坐在床上的韩思蓓,脑子有了一阵的堵塞。
她该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韩思蓓抬头瞪了一眼他“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在山洞呆久了连安慰人,骗人都不会了?这应该不是技术的问题吧?”
“唉大姐,我实在是没东西玩了吧我骗你?我们好不容易揪住一根绳子爬上来,你呆呆木木的不说话也就算了,最后的时候,脖子上面的项链掉下了悬崖你竟然疯狂的想要跳下去,还喊着很热,但是,我记得山上是阵阵清风吧。”他摊摊手,便转身端着药碗往外走。
她看着他神色的转变,感觉不出他说谎的必要,突然爬起来撩开白色的窗帘看向外面,当看到一片没有概念的绿色时又改变路线推开木门。
还是那青葱的树木,却多了一分清幽,阡陌的小道慢慢的延伸着,向着更远更神秘的地方爬去,冗长的一切都像是在随着山的高而更往下沉,随着湖泊的的飘而无际变得那样的虚幻,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看向更远的地方时,缥缈的雾气围绕在半山腰露出若隐若现的葱阴树枝,空气中漂浮的清新的香草味和淡淡的黑夜降临的味道,她几乎支撑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屏声聆听,不远处,银铃般细流声缓缓的如一首那样委婉的音乐传到她的耳朵边,夹杂着瀑布飞驰而下水流的拍击声,也连着震撼到了她的心底,那个是黑云山涧洞吗?自己现在是在迷途山吗?自己现在已经脱险了吗?为什么这里的一切都在告诉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已经被人用眼前这现实的不能再现实的证据打翻了,那染慕呢……
想到这里,她猛地睁大了眼睛,抬起脚步,踉踉跄跄的往那个溪水流动声的方向跑去,她一定要知道!心里那么多的疑问,为什么,自己现在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就算是在梦境中也是很累的梦!
突然,她的步子停了下来。
那一抹望月的身影在未夜的景色显得那样的萧条,身板弱不禁风却如磐石般坚定的站立在那里,细流悉数,划过那美丽章乱的溪底石块,流注着她整整的胸腔。
她没有发出声音来,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到来,轻轻地踩着枯枝树叶,她躲在树背后,看着他从后面拿出一支萧,和着风,那青山绿水共同过滤的晚风,徐徐的吹着,撩起他细碎的短发,划过他的颈部,紧紧的贴实着他的右脸,她知道,右脸,对于染慕来说是个不可暴露的部位,箫声的幽幽打散了她的思维。
茕茕孑立,月影拢纱,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离妇,就这样,他以他最完美的箫声和了然而立的身影诠释了这个夜的孤寂。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脸上缓缓的一阵热流往下掉,捂住嘴巴,她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感情,她感到,这样一直下去很好,真的很好。
浮生如梦,梦碎了,余下的,到底是此生最大的遗憾,还是,接下来的庆幸?
月明如钩,夜来的很快,悄然无息的便黑了下来,唤回了思绪,看向他的时候,那抹背影似乎就要随风而去,他已经换掉了一直习惯的黑色劲酷穿着,而是套上了一件雪白的卡通体恤衫,黑色张扬的发丝在空中飘着,让她突然想到了,这个少年是怎么用这个瘦弱的身躯为她遮挡住那塌下来的泥石土块的。
“出来吧。”夜晚的风吹来,带来一声轻叹,染慕缓缓的回头,手上的萧在他手指尖熟练的转了一个圈,稳稳的平躺在手掌之中。
“染慕…”她拼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过于激动的波动让她的声音泛起涟漪,颤颤的声音在月亮如水的夜晚格外的凄凉,染慕慢慢的走上前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侧脸因为月亮的照射泛着银白色的光,弧度优美的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心神一晃,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这是真的吗?上帝留你下来让我好好珍惜的吗?
他挑起嘴角笑了一下“怎么了?”
她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自己所有的疑问,但是,在他的面前,自己却如此的淡定,突然想要弄清楚所有事情事实的那颗心慢慢的稳定下来。
“没,没有什么。”
“思凌,听我说。”
他扶正她往外面斜着的肩膀,强制的令她直视自己,然后一字一顿道“你中了一种毒,之前的好多事情都是你自己臆想幻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