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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门口下车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晚风带着微凉,袭向穿的单薄的若水,君强很男人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若水套上,君强那不可抗拒的温柔使得若水那个说到嗓子眼的“不”字又“吃”到了肚子里去。
   君强拉着那个上身男士外套下身短裙的少女去了医院超市,其实,若水的身高是一米六五,而君强只有一米六三,看他们的背影,有点臃肿的君强和有点高挑的若水还真是有点不搭配。
   二十分钟后,君强捧着一束鲜花,若水挎着果篮走进若水妈妈所在的病房。这是一间比较大的病房,病房里有六个病床,可以看出这是最便宜的那种了,而且里面的东西都比较简陋,但是白色的窗帘床单和地板都给人一种很整洁舒适的感觉,尽管白色是一个冷色调。
   看着若水妈妈慈祥的脸庞,安静的睡着,君强没有打扰她的休息。
   君强和若水把手里的东西很轻的放在病床边的柜子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穿着白条衬衫的君强拉着若水出了病房门,若水轻轻的关上门。
   “我想给你妈妈换个病房,再找主治医师谈谈。”君强一本正经的说着。若水低头不语。
   其实君强从若水的眼神中已经看出若水心里想的是什么,若水只是觉得好愧疚,麻烦了自己,欠下了自己什么。
   “不必这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你知道我多么羡慕你么?”君强抬头看着若水。
   “嗯”若水低头说的声音很小。
   “现在我饿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做饭给我吃吧!”其实君强早就感觉肚子咕咕叫了,只是说出来的比较晚。
   “嗯。”若水的声音很小,如若蚊声。但还是被君强捕捉入耳。
   “我们一起去买菜,然后回你家你做饭。”
   就这样,两个人又整整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11点多的时候,夜里的星光点缀着蓝蓝的星空,城市的灯光带着优雅的韵味,君强牵着若水的手,一起回到了若水的家。
   打开若水的家门,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整洁,布置装饰不华丽,但是很温馨,其实这就是君强真正喜欢的。
   君强直接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若水拿着刚刚在超市买的各种菜。
   “随便简单的做点什么吧,我们等下还有其他的事情。”君强没有睁眼的叮嘱道。其实君强的意思是早点吃饭然后去医院。可是若水脸一红,但这次君强没有感应到。
   二十分钟后君强吃着土豆丝,和韭菜鸡蛋,若水去洗澡了,因为她是五点钟的时候和妈妈一起吃的。所以没有和君强一起吃。
   若水洗好澡正好君强也吃过了,看着若水穿着睡衣,君强突然一愣,“你怎么穿这个啊?我们马上要去医院呢?哦……”君强仿佛一下都懂了,然后若水脸红着跑进卧室换衣服。
   三分钟后,若水出来了,下面是修身裤,上面是长袖衫,脚下平底鞋,很普通很清纯的样子,就这样,背影略带绅士的土肥圆牵着十七岁美少女一起出门去医院。
   君强和若水坐在若水妈妈床边的椅子上,君强把若水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两个人用眼神交流。到凌晨两点的时候,君强看着若水睡着,自己也慢慢的睡着。
   第二天早上,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病房的地板上,若水的妈妈轻轻的动了一下,灵敏的若水醒了,君强又何尝不是,只是君强还在装睡,若水把手从君强的手中挣脱而出,扶着妈妈去洗漱了。望着两个虚弱清瘦的背影,君强的心中一阵绞痛。
   二十分钟后,若水又扶着妈妈回来了,君强站起身。说了句:“阿姨您好。”
   若水的妈妈也是微笑着,苍白的脸色牵强的笑着,若水把妈妈扶上床,阿姨带着满意的眼光看了君强一眼。君强问了若水一下医生都让阿姨早餐都该吃什么就出去了。留下若水和妈妈在病房里。
   君强出了医院先是找了间宾馆开房洗漱,然后就去买了三份早饭回到了医院里。
   三人早饭后,主治医师来了,君强上前冒充家属询问情况。主治医师直接把君强带到了病房外面,开门见山的说:“病人的情况很糟糕,是肝癌晚期,只是送来的太晚了,而又没有太多的钱因而错过了肝癌晚期阶段中最容易治疗的时段,我想病人心中肯定有什么放不下,一直顽强的与病魔抗争,按照正常情况,肝癌晚期的话上个月病人就已经不能坚持了,可贵的是病人一直坚持到这个月,根据我最近的观察,病人剩下的时间已经很短了。”
   这一番话说的君强鼻子一酸,但还是强忍着不哭出来。
   与此同时,病房里母女俩也在对话。
   “闺女啊,妈的身体情况自个儿清楚,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整个身体,即使怎样化疗也没用的,妈最大欣慰就是看到你找到了好的归宿。”
   若水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小声的抽泣着,因为她已经渐渐明白妈妈的意思。
   最后君强从医生那里得知可以换病房后到服务台刷了款然后让他们半个小时后过来换个高级病房。
   君强从医院里推来轮椅,回到病房里。准备推着若水妈妈出去走走。
   十分钟后,若水推着轮椅出了病房,君强跟在后面,路过超市医院,君强买了一个深黑色的眼罩,又迅速跑了出去,君强把眼罩交给若水。
   若水就这样静静的推着,没有和妈妈说话,在医院树林间的小道缓缓的前行着,远处是白色的大理石雕塑,蓝白相间的天空下是悦耳的鸟鸣。
   出了树林的阴凉下,阳光直射而来,若水停下,帮妈妈带上君强买的眼罩,从若水妈妈的笑意里,君强就已经明白了若水妈妈看出来是他买的。
   按照服务台给的房君间号,君强带着若水和她妈妈去了指定的房间。
   进了那个换好的高档病房,君强伸手优雅的关上门,若水轻轻的帮妈妈拿下眼罩。
   “唉,我一个快要入土的人,这又是何必呢?”若水妈妈叹了口气。
   “阿姨不必介意,这是我应该做的。”君强微笑着。
   就这样,若水妈妈不愿意接受化疗,不过接受也没有用,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完全了,主治医师说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然后后来的三天里,若水和君强轮流守着,几乎一刻也不离开,但是,终于瘦弱的身体还是没有挡的住死神的脚步。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夏天的暴雨洗刷着整个城市,雷声和雨声从窗外飘来,震耳的雷声仿佛是死神起舞的前奏。
   病床前,君强和若水一起看着病床上那身体瘦弱的女人。
   “若水,其实你的爸爸并不姓蓝,他也没有死于车祸,他只是忽然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的直觉是他并没有死去,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你以后不会遇见他,但是他的眼睛上有一颗黑痣,只有他闭眼的时候才可以看见……“若水的妈妈虚弱的说了一番话。
   “妈,我知道了……”若水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听你叫我一声“妈”。若水妈妈把目光转向君强,君强把嘴巴放到若水妈妈的耳朵前,亲切的喊了一声“妈”。就这样,若水妈妈带着慈祥的笑容离开了,不管不顾若水的哭嚎。
   这是一个噩梦一般的夜晚,若水把头埋进君强的怀里,君强抚摸着她的头发,任她感情的宣泄。
   郊区外,公墓边,远望荒野,近看新碑。一座孤坟,两个泪人。君强若水穿着黑礼服,雨水侵湿了他们全身,那个本就不坚强的少女,已经分不清雨水和泪水。
   恍惚中,君强听见有人在对他说话,“君强,谢谢你,我不敢去想没有你若水以后的生活会怎样?你要好好照顾她,因为她还没长大,还不坚强,我安息的灵魂会给你们无上的祝福。”
   “妈,我会的,您放心吧。“君强头低着,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