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死后还有人为自己哭,实在不能算太坏。(什么话嘛)
夙名楼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
椴晨曦就坐在他身边。
"我有两个问题。"
"你说。"
"你怎么知道尸体在猴夏的房中?"
"为我猜的。"其实这正是人类的心里盲点。
"凶手为什么要把庞娟的尸体放到猴夏的房中?"
"他似乎需要时间处理尸体,不希望尸体那么早被发现。"
"草地上的那一滴血是什么意思?"
"这已经是第三个问题了。"
椴晨曦没有再问,其实他还有第四第五第六个问题,因为这整件事都太诡异,他有太多的疑问,但是他没有问,因为夙名楼似乎思考问题。他不愿打断夙名楼。
夙名楼在想的是为什么凶手要庞娟的一只手。一只手?对,一整只手臂被全部撕裂,不知所踪。这似乎并不适合做烤猪蹄啊。
一个守卫急急忙忙的跑入殿内,在守卫长的耳边说了几句,守卫长的脸色不由一变。守卫长又在椴坤的耳边说了几句,椴坤的脸色也变了。然后是穆梵春,众掌门,听到消息的人脸都不那么要好看了。
"抬上来。"守卫长奉命道。
立时有四个守卫把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抬了进来。此人面仰朝天,两个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死相凄惨。
众人一片哗然。
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下人?他们是不是准备把椴府中的人都杀个干净?不是还有三日宽限期么?为什么那么快下手?
没有答案。
死人是不会说话,这也正是有那么多人死于非命的原因。
就在众人惊恐不已的时候,夙名楼居然笑了。
他已经听到了死人说的话,死人的话是不会撒谎的。
每一个人都在接受调查,今天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有谁证明。
夙名楼很幸运的一整天和椴晨曦在一起,很快就排除了嫌疑。
然而有些人并不那么认为——聂鸿飞就是其中一个。
没人理他,夙名楼也不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只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黑藏獒,看来在这时候,只有它能够无忧无虑了。
除了这只狗,看来所有人都有嫌疑了。夙名楼想。
"你怎么看?"不知什么时候,柳余恨冒了出来。
"这和浪费时间没什么区别。"
"怎么说。"
"一:既然人与人可以互相证明,那为什么不可以是团体作案呢?那样几个人之间大可以相互证明啊。"
"说下去"
"第二,所谓守卫根本就形同虚设。"
"从昨晚你穿窗而出竟然没人发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行凶之人就是你椴府中人,那还查个屁啊。"众人循声望去,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不错,如果行凶的是椴府中人,那么一切守卫,什么不在场证明就都是白费。
夙名楼惊讶的望向这个和自己有着同样想法的人,然后就笑了。
守卫长愤怒的望向小老头,发现竟是不知来头的小老儿,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放肆,那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椴府中人从中作梗不成?"
"这很难说"小老头昂首道。
"混账,小老儿你莫不是活腻了,敢胡说八道,来人啊,给我"
还没等守卫长说完,椴坤已经示意其停止。
椴坤不愧是见过市面的人物,也不生气,笑道:"这位老先生说是我椴府中人所为,不知有何证据?"
小老头一歪头"我可没说一定就是你椴府作的。"
"这个"
"我说堂堂椴大老板,我一个老人家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你也不给个坐。"
"呵呵,那是那是,老先生请坐。"
这"请坐"的意思就是"请随便坐"可这老头倒好,老实不客气的走到众帮主的主席间,找了一个位子他就坐了下来,他这一坐不要紧。搞得身边的帮主们皆皱眉。正待发作,却又不好出口,毕竟是你主人椴坤叫人家请坐的。于是纷纷望向穆梵春。
说来也怪,这平时最注重长幼之分的穆盟主此刻不但没有发作,还给那老头倒起茶。倒茶也就算了,嘴里还恭维道"您老人喝茶,喝茶。"弄得众人大惑不解。
只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夙名楼当然知道这人是谁,所以他笑了,笑得还有些开心。
椴晨曦看着夙名楼,夙名楼不看他。
"我一定要再问一个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就收你酒钱。"
夙名楼看了看椴晨曦,又看看满桌子的空酒瓶,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没有办法拒绝。"
"那老头是谁?"
夙名楼笑了笑"他?他就是那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下第一聪明人——诸葛圣。"
"看来这酒钱我还是得要。"
夙名楼脸色一变"为什么?"
"因为你说错话了。"
"我说错话?"
"至少我就不认识他。"
夙名楼笑了笑"认识他的人不少,见过他的人却不多——简直就没有几个,然而他说的话你却不能不信。"
"为什么?"
"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理。"
真理是没有人能质疑的,没有人。
"那好"椴晨曦撇了撇嘴"如果他说你不用付酒钱,那你就不用付了。"
椴晨曦当然不是真的要收夙名楼酒钱。这老头确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诸葛圣。
诸葛圣正在喝茶,喝名贵的碧螺春,碧螺春中最名贵的那种。
旁人喝茶都是观其形,察其色,闻其香,品其味慢慢品位之,而诸葛圣喝茶就好像喝白开水般,咕噜咕噜两口喝完,又拿了旁边的一杯大口喝起来。
椴坤看着这个俗不可耐的老头,又望望穆梵春,穆梵春向他使了个眼色。椴坤马上恢复了他的满面笑容,等到诸葛仙终于喝够了,又递上擦嘴布。
"前辈说凶手是我椴府中人,晚辈肤浅,请前辈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