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身后传来商羽的声音,把夙名楼从无边的冥想当中拉了回来。商羽在冰雕群中穿来穿去,在这个冰仙子脸上摸一把,在那朵冰花上拧一拧,好不快活。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夙名楼进入到这冰天雪地中后。他就有些魂不守舍,飘飘欲仙之感。此处冰雕虽美,可也不至于此啊。
   难不成此间有什么摄魂的魔力?又或者那幽香是什么迷魂的妖术?
   夙名楼笑了。世上又有什么伎俩能够难得住夙名楼?
   冰雕的尽头是一幕非丝非绒的帘幕,那幽香和青光仿佛都来自与幕后。
   幕后是什么?会不会那里才有这个世界的秘密?
   夙名楼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
   然而当他掀起帘子,他的动作却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喉咙一阵发干,他的全身一阵火燎,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看到了什么?什么让名震江湖的夙名楼变得痴了?
   夙名楼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是梦,那这个梦会不会太过于甜美,太过于虚幻?
   好梦总是那么容易醒来的,梦醒以后是不是会万事皆空?
   他不要!因为他看到了,一位女子,或者,用仙子来形容她更合适。
   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水晶棺中,静静的沉睡。
   她的眼帘微闭,却仿佛有说不出的幽怨,道不尽的忧伤。
   她的玉鼻小而挺,精致的得过分。
   她的樱唇粉嫣,充满令人沉沦的诱惑。
   她身披轻纱,玲珑剔透。
   她的容貌倾国倾城。
   她的身段完美无瑕。
   她的睡姿沉鱼落雁。
   她的魅力荡人心智。
   她就这么轻轻的沉睡,睡在那晶莹的水晶棺里;睡在那樱花的簇拥中;睡在数十颗硕大夜明珠的环绕中。
   她不是一个凡尘的女子,她简直就是天地间的女神,所有那人心中的圣女。
   她所散发的光辉使那些稀世的夜明珠都黯然失色。
   她静静沉睡,却使整个屋子满是灵动。
   整个世界都因为她而充满了生机!
   夙名楼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过了很久都回不过神来。
   这哪是一名女子?这简直就是坠入红尘的仙子。给人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近乎于膜拜。
   心中的"她"也不能给他这种感觉啊。
   "噗"的一声把夙名楼从迷幻的海洋拉了回来,他一转身就发现商羽跪在身后,胸口还插着他的匕首!
   夙名楼赶紧去扶他,他却一把甩开夙名楼。
   "你怎么"
   "你滚,莫要让我再看到你"商羽吼道
   "我"夙名楼莫名其妙。
   "你害我闯入堡中禁地,亵渎堡主仙居已是罪不可赦。如今更私入堡主夫人永休之所,咳咳,更是万死已不能数其罪,既然,既然不能杀你,我只有已死,已谢其罪。你滚!"
   说着商羽竟一把拔出胸口的匕首,登时血爆如注,整个灵堂充满了妖艳的血红色。
   夙名楼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呆立当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商羽竟然对殷天诛忠诚于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看到蝶恋樱的商羽竟会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表示对夙名楼闯入灵堂的不满。
   夙名楼是不是错了?
   樱林中是一座浅浅的矮坟,年轻的商羽就在这里走完了他十多年的人生。
   他是不是很傻?
   闯入灵堂是不是值得他这样做?
   夙名楼不知道,有时候人的信仰是如此神圣,神圣到一个人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它去死,去毁灭一切。
   殷天诛无疑就是商羽的信仰,亵渎了信仰的人就要以死来赎自己的罪。
   所以商羽死了,死在那个漫天冰雪的世界中,死在他仰视的仙子前。
   他是不是得到了解脱?
   夙名楼是不是也该得到解脱?他是不是应该来一首张惠妹的《解脱》?
   他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的还有这个地底洞天的出口,如果假山下的洞中不是出口,那么哪里是?
   夙名楼抬起头仰望洞天之上,那里现在只能看到暗淡的颜色。
   或许假山是从上面直接扔下来的也说不定呢,夙名楼忽然想,那么那个能把假山运到山口上在扔下来而假山有没有摔碎的人,他的内力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境界?
   他会不会就是殷天诛?
   夙名楼忽然向一边的假山冲去,然后临山一踏,借力已经直上数十丈。
   "我果然不能跳出去啊"夙名楼攀在石壁上,石壁光滑无比,纵是夙名楼内力身后也吸引不住。身体一点一点的往下落。他忽然一把将手插入石壁内,石壁上登时碎石四射。
   和碎石一起弹飞出来的,还有夙名楼的血。
   "好坚硬的石壁啊"夙名楼苦笑"也许根本就没有别的出口"他又把另一只手插入石壁内。他就这样以手为登山钩,一点一点的向洞口爬去。偶尔有块稍微凸出,他就可以垫垫脚,稍微休息一下。然后一跃数十丈,再一点一点的爬。
   "如果没有出路,那么就让我自己来造一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