椴府的组织纪律严密得令人吃惊,换句话说没有这样严密的组织纪律又怎能富甲天下?
"叫厨房的六姨上来"六姨当然就是厨房的负责人"今天有什么特殊情况么?""没有没有啊,还不是向往常一样检查够不够称,洗菜,剪菜,拨菜""好了好了,有没有特殊的什么人进过厨房?""您您说什么特殊的人?""就是平时不去厨房的人今天去了""没那到没。""仔细想想有没有?"(转头看其他丫头厨子,见纷纷摇头)"回您的话,没有。""好,下去吧,叫你就上来。""是。"
椴坤望向穆梵春,穆梵春的毒已经驱得差不多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穆梵春想想,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于是环视全场,所有人都好像被他看到一般"看来这下毒之人就在这来宾当中。"满场哗然。
"守卫长,有没有人离开过千钧殿?"
"有,共四百二十七人分一千八百三十九次离开千钧殿,其中上茅房一百五十一人分三百七十次,二百四十七人入暖玉园,采花八百六十八朵,折枝三百六十一枝,四十五人到厨房外索酒,未进入"椴坤示意守卫长停下来,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面如桃花了。
"就没有一个人没有记录?"记录的当然都是杂丁,掌门帮主的整天混在一起,当然不用记录。
"有。"守卫长忽然指向夙名楼"因为他是少爷的朋友,所以。"
立马有数千双眼睛望向夙名楼。
夙名楼笑了笑,麻烦来时他只能笑笑。
椴晨曦站了出来"他是我的朋友。"
穆梵春笑(下午敢不巴结我?搞死你)道"不知贤侄何时交的这位朋友?"
"一年前"
"不知贤侄这位朋友师承哪里,师傅是谁,家住何方,从前是干什么的?"
椴晨曦不说话了,他忽然发现他对夙名楼一无所知。实际上没有人真正了解夙名楼,他只是其中之一。
穆梵春笑得更甜"那么能不能请这位朋友自己澄清一下?"(澄清也没用,老子搞的就是你)
夙名楼无奈的笑了笑"我没有师承,未加入任何门派,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生的,父母何人。我这样的人嫌疑是不是很大?"
穆梵春眼前一亮"好像是的。"盟主身后那个叫鸿飞额的也赶紧出来帮腔"而且我看见他喝酒了,可他居然没事。"
这下好了,就这么一招,现场所有的人仿佛都认定夙名楼就是凶手,都死死的盯着他。要是眼神带刺,现在夙名楼恐怕已经千疮百孔了。
"大家静一静"穆梵春当然是主角"你还有什么话说?"
"有"
"你说。"
"我好想没有离开过千钧殿。"
椴晨曦马上出来证明"我证明,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众人默然。
"没离开一样可以下毒。"叫鸿飞的依然不依不饶。
"在您的身旁,在各位大侠的眼皮底下?"
"这"要是承认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还能下毒,自己未免掉价了。更何况大伙听到被称为"大侠"心底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小爽,对夙名楼的敌意也少了两分。
"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会装作自己也中毒,好叫别人不要怀疑我。"大家转头看说话的人,发现那竟是七霞剑的柳余恨,不由小小吃惊。
柳余恨没有喝酒,作剑客的总感觉喝酒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一次失误就足以致命,所以像他们这样顶级的剑客通常都不喝酒。
"可惜现场好像也没有人家装中毒。"那个女扮男装的小美女终于出声了(大家鼓掌欢迎)"不过要是我是凶手,既然是我的下毒,我自己一定有解药。所以我一样会喝毒酒,好让别人一样不怀疑我。"
有人帮腔,穆梵春很不爽"你又是谁?"
椴坤忙接口道"这位正是'江湖中事问不倒,诸葛神通天机道'诸葛神通诸葛圣(这名头够长)的唯一弟子诸葛仙。"
要说起这诸葛圣,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当然读者貌似不认识)那就容我啰嗦一下了。诸葛者,师传孔明也,当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超级无敌天下第一聪明人诸葛神通是他对自己的称呼,好笑么?一点也不!没有人会怀疑诸葛圣的话,就像没有人怀疑地球是圆的一样(当然,地球是椭圆的)他说你三更捡到钱,你就不会三更一刻捡到;他说你有五千根头发,你就不会只有四千九百九十九根,当然也不会多一根。诸葛圣说的都是真理,而真理是无法反驳的。
"诸葛神通的弟子?失敬失敬,不知诸葛门下可否解大家的问题?"
"你要问我谁是凶手,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毒,我到是略知一二。"
"请讲。"
"此毒名曰"失魂碧"无色无味,入酒即化。初中毒时腹痛难忍,约么半个时辰疼痛就会消失,只感浑身乏力,疲惫不堪。"
众人一直在关注查找凶手一事,听到这里才回过神来,发觉疼痛真的消失了,只是感觉很累,动一动都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而毒效三日,三日内如无解药的话,中毒者就会肠胃溃烂,疼痛而死。越是运功驱毒,毒性游走得越快,也死得越快。"诸葛仙淡淡的说,众人脸色却皆是一变,最难看的当属几位武功最高的掌门了。
穆梵春也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就要尽快找到凶手。"
椴坤正色道"守卫长!"
"在!"
"你马上带人把守府中所有出入口,保证无一人出入,违令者杀!"
"属下听命!"
"还有各处围墙处也要加派人手,保证没有一只苍蝇飞得出府。"
"是!"
顷刻间,全府守卫倾巢而出,各司其职,行动之迅速高效,令在场各位也叹为观止。
椴坤能富甲天下凭的,当然不是运气。
他转向众人,笑道"看来要劳烦各位在寒舍多住几日了。"
入夜,明月如镜。
月光淡淡,月下的椴府亦淡淡。
夙名楼伏在茶几上看着桌上的灯,灯火在黑暗中摇摆不定。他现在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因为不管是哪里,被软禁着终究让人不舒服。人家虽然没有说要囚禁,但是特别分配一间远离众人的房间,门口还站着十来个守卫。这总不能叫人舒服吧。更何况这里还不是他自愿来的。
夙名楼天生就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着,他天生爱自由,他天生就是个浪子。
他也并不是走不了,十多个守卫在他眼里和木头庄子没啥区别。他真要走,那叫个随时随地啊,比中国移动还方便。
可他不能。不是为自己,是为椴晨曦。他不能让椴晨曦难堪。
他总是为了朋友。
他的朋友不多,甚至少得可怜。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的朋友!
从来没有?
也许,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