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永远都不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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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下挤出身子的时候,乌鸦集最后一团火焰刚刚熄灭。
已经没有什么乌鸦集了,这里只剩下一堆焦炭,一座废墟。北风已刮,炭灰飞舞,消失在大漠深处。
这里曾经繁华过,是南北商旅出入关的要道;也曾经见证过战争的千里狼烟,血染沙场;更寂寞的屹立在这沙海的的边缘上百年,孤独的守望;最终,在一场耀眼的火光盛宴中,走完了这崎岖的一生。一个百年的小集就这样在灿烂与光芒中步出了历史的舞台。多年以后是不是还有人记得这里曾经有一座默默为旅人守候过的乌鸦集。会不会有人还能时常想起曾经酒肆里的喧嚣,旅人远去的脚步和他们身后不舍的眼神。
人的一生是不是也是如此?百年之后是不是还有人记得你?你是不是来过爱过活过勇敢的面对过。
这一切是不是重要?
有些人的名字会写在沙上,风一吹就消失无踪。
有些人的名字会刻在石头上,经历千百年后才破裂,粉碎。
有些人的名字那都不在,他们甚至不想让别人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就这样默默的存在,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来了,当你回首凝望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千里的烟波中。他是不是真的来过?没有人知道。可当人们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心里就会不自觉的感到温暖,温馨的感觉淡淡的蔓延开来,沁满整个人的心房。他一直在,在你的身边,在你的心底,默默的守候。
夙名楼站在晨曦中,曦光轻轻的亲吻他略显憔悴的面庞。
"诸葛仙不在那群人中?"
"她不在。"
"那你怎么找诸葛圣。"
"我准备到京城人最多的地方立块牌,牌上写'诸葛圣快出现,不出现的是小狗'"
"你真的写?"
"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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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崇萍也不笑"仙琼玉露丸我已经喂枫红叶服下去了,估计五六天内她的毒不会发作"
五六天后呢?吕崇萍没有说,夙名楼没有问。
中原各派在黄沙中渐行渐远,经历了这么多他们居然还不放弃,不免要人想到"勇气可嘉"这个词。
"来都来了,不到沙漠中逛逛岂不是亏了。"穆梵春如是说。
"对啊,反正九龙城的人都被我们打跑了,已经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们了。"聂鸿飞在一旁接着道。好像九龙城的人真的是他"打跑了"一样。
"不管寻不寻得到刀,领略一下大漠风光也是好的。"穆梵春又道:"夙老弟不一起来玩玩,晒晒日光浴?"难得他会邀请别人。
"不了,夙某还有俗务缠身,就不能陪盟主了。祝盟主玩得开心。"
人群渐远,夙名楼望着这只不足百人的队伍,真感慨他们居然还有兴致玩。
起风了,风势渐强。
黄沙阵阵,铺天盖地而来。
夙名楼伸手挡住扑面而来的飞沙,感到一丝不祥。
起沙尘暴啦?
风势更猛,黄沙已经席卷了整片大漠。近在眼前的人都看不清彼此。
远处的人群开始人仰马翻,这倾世的黄沙仿佛要把众人吞没。
然后,就在夙名楼面前,在椴晨曦的眼皮底下,在吕崇萍的眼中,中原众人消失了!
就这么消失在漫天的黄沙中,消失在怒号的狂风里。
被风吹走了?怎么半空中见不到半个人影。
被黄沙掩埋了?这百十号人怎么可能说埋就埋呢?
可是,他们到哪里去了呢?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事实不容三人质疑,这百十号人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这岂不是怪事?
怪事年年有,只是近年,似乎多了些。
百十号人是不可能说没就没了的,那么他们去哪了呢?真的被风沙吞没了?
这岂不是天方夜谭?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你不信。
夙名楼看看吕崇萍,吕崇萍转过去看看椴晨曦,椴晨曦又回过头来看看夙名楼,他们都想从彼此的眼中找到答案。
遗憾的是没有答案。
甚至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夙名楼苦笑:"看来麻烦又来了。"
"你怕麻烦?"椴晨曦问。
"我并不怕麻烦,所以麻烦似乎也喜欢找上我这样的人。"
"有些人天生就是麻烦的命"吕崇萍看着夙名楼"不过还好,他不惹麻烦,而是解决麻烦。"
"那好吧,刚我们看看这个麻烦怎么解决。"夙名楼歪了歪头。
"我们?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你自己?"吕崇萍忽然问。
"因为你们难道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夙名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不行?"这回说话的是椴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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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是有人愿意变两回死狗的话,这麻烦看似也不那么麻烦。"吕崇萍忽然又道。
"&*%¥@#看来我不得不再变一回死狗了。"夙名楼忽然感觉上了贼船。喝的烂醉如泥的人岂不是都像死狗?
椴晨曦忽然叹了口气道:"如果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决定去找麻烦,看来第三个人是没得选了。"
"他没有选择,因为如果他不去,另外两个人就会扒了他的裤子,让他光着屁股回家去"
"我虽然不怕别人扒我裤子,但是在风这么大的地方光着屁股确实不是件会玩的事。"
没有人觉得光屁股是件好玩的事,也没有人觉得炎热的沙漠有什么好玩的。
无奈的是夙名楼三人就置身于这一点都不好玩的沙漠中。
沙漠不好玩眼前的事情更不好玩,人不见了有什么好玩的?那不成是捉迷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