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追上自己的影子,更没有人能摆脱自己的影子。
殷天诛就如同影子般纠缠在夙名楼身边,让人大不到,摸不着,却又躲不开。他在等,等夙名楼气力衰竭的一刻。
他没有等太久,机会就出现了!
夙名楼的出手劲道一衰,招式一老,收招一慢,他的破绽就暴露了出来,也许只有千分之一的瞬间,可能还不到弹指的瞬间。对殷天诛来说这已足够,一瞬间的破绽就可以绝杀。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已经出手。
殷天诛的双手像两条出洞的银蛇,银蛇游走,向夙名楼的颈部咬去。有一种蛇,只要是被它咬住的东西就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这种蛇不止有一口毒牙,更有一张如铁钳般的嘴,除非你把它的头敲烂,否则就算把蛇砍成两半它也绝不松口。
殷天诛无疑就是这样的毒蛇,他的出手比蛇更迅速,更有效,也更狠毒。他的出手是不是就意味着对手的失败?敌人的丧命?游戏的终结?
游戏没有终结!
殷天诛忽然看到一个微笑,闪过夙名楼的眼眸。
眼睛会微笑么?殷天诛也不知道,但他分明看到了,在那万分之一的刹那,在他即将击中目标的同时,那是一个笑容,他很清楚。
这个笑容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温暖,简直是非常寒冷,寒气彻骨。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他看到夙名楼击出的手闪电般的缩回,打在他的手臂上,打在蛇的七寸上。殷天诛手中一麻,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紧接着他看到一道金光,在他的面前闪现。
怎么会有金光?是啊,哪来的金光?
这个问题不止殷天诛搞不明白,就连夙名楼也是一头雾水。然而这头雾水还没有升起的时候,夙名楼的头皮就猛地炸开了。
夙名楼分明看见,一个人,手持金环,向这边扑来。这个人的速度并不快,劲道也很一般,而且姿势很丑陋。然而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已经挡在了夙名楼另一只即将伸出的手前,这只手就是夙名楼的后招,就是他武功的精华,他的绝杀。他错过了!
夙名楼雷霆万钧的杀招就这么这个忽然插进来的人破坏了,他那精妙的破绽,无以伦比的回手,他那惊天的杀招,就这么付之东流。
"嘿"夙名楼忽然听到殷天诛发出的冷笑,然后猛地一脚,殷天诛将眼前的人踹向夙名楼。夙名楼只有摊手接住,霸道的劲力使他浑身一震,胸前的伤口又裂开几分。
殷天诛借力向后跃去,凭空翻身躲过两道急追而至的剑光,一闪身消失在身后的洞口中。紧接着轰隆巨响,洞口崩塌下来被完完全全堵死。
吕椴二人见追击不得,只有转身回来。
鲜血,从夙名楼的胸前,口中,耳中,鼻中身体上的任何地方不停沁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板。夙名楼的身体在地上不停地抽蓄,每抽一次,鲜血就多流出来一些,他也更痛苦一些。
吕崇萍闪电出手,在夙名楼身上数点而下,夙名楼的抽蓄才缓缓停止。
"他怎么啦?"椴晨曦问。
"中毒了。"吕崇萍答。
"中毒?"
"赤蝎缠。"
"什么缠?"
"赤蝎缠,一种以内功化作毒气侵入对手体内的邪功,可使中招者浑身上下的毛细血管逐渐爆裂,最后失血过多而亡。这招非常狠毒,中招者不会马上死,而是全身上下的血管会一点一点爆裂开来,使其在极度痛苦中一点点死去。"
"他怎么办到的?"
"隔空伤人,如果夙名楼没有接住他,死的就会是他。"
"有没有办法解?"
吕崇萍沉默,出声的是穆梵春"幸好有我啊,要不然这小子现在就命丧黄泉了。要不是我在关键时刻了出手相救,现在他又岂会只是重伤而已?我还替他挡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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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斜晖,残秋,凝露。
在这样的季节里,居然开出兰花来。
花色鲜艳,花香芬芳,花语幽幽,花开一季。
在这片山坡上就开着这样一片兰花,兰色自山坡下洋洋洒洒的蔓延到山上,漫向天际。
天空也是一片蓝。
万里晴空,宝蓝如海。
这岂不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不,这是一幅人物画。人在兰花丛中,比兰花还美,还有娇艳。
画中又走入另一个人,一个人影。
就好像作画的大师要表现那人的空灵飘渺般,这人的身影在画面上如一点淡淡的染墨,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兰花丛中的人开口了,声似莺歌。
"你来了。"
"我来了,却不是为你。"
"为他,还是为了天下?"
"为她。"
"这么多年了你依然忘不了她?"
"这么多年她依然在我心底。"
"可她已经是个死人!"声音有些颤抖,显得歇斯底里。
"我的心也已死。"
"可他还没有死,所以你来了,你来就是为了他,更为了她?"
"是"声音平淡而坚定。
双方都沉默了良久。
"你来,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你说,我听。"
"当年你走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
""
"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