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名楼转头看看对他三分妒忌,三分惧怕,外加三分怀恨和一分不解的聂鸿飞,有转头看看柳余恨,笑了。柳余恨总是很帮他,这岂不叫人奇怪?
所有人又被唤到千钧殿集合,睡着的也被叫醒——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谁谁的着?
尸体已经被移走,人群也在守卫的保护下,三三两两的向千钧殿走去。只剩夙名楼和柳余恨还站在原地。
"为什么帮我?"
"没有人帮你,夙名楼是不需要人帮的。"
"你认得我?"
"认得你的人不多,不巧的是我刚好是其中一个。"
夙名楼挠了挠头,这多少让他感觉有些以外。
"可惜你不用剑。"
"我为什么要用剑?"
"否则我一定找你比剑。"
"你怎么和小椴一个脾气?"夙名楼发现但凡剑客都有这个臭脾气。
"我早晚找他一决胜负。"
千钧殿,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盟主和各派掌门都到场了,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怎能不来?
殿内一片吵杂,抱怨治安的,讨论死者的,感慨生命的,哀怨命苦的混成一片,声声入耳。
众掌门亦是面色凝重,还没开始正是活动就出了这档子事,谁能不窝心啊。
忽然间万籁静寂,因为——夜宵茶点端上来了。
所有的声音瞬间转化为咀嚼声,大伙抱着宁做饱死鬼,不做饿死猪的信念与食物展开了最后的战役。
椴坤由殿后款款步出,滚圆的肚子在灯光下展现出难得的立体美。他微微一福,微笑道"实在抱歉,深夜打扰各位清梦,实属无奈,望各位海涵"
椴坤的话被下面"没事没事""好说好说"掩盖过去,声音混杂不清——任谁嘴里塞满食物,说话都不会清楚的。
接下来当然是盟主发言时间,之间穆梵春长身而起,朗声道"想必。"
夙名楼没有心情去听盟主的慷慨陈词,他的目光已经投向外面的暮色,殿外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黑融入的他明亮的眸子,慢慢沉淀下来。他忽然感到莫名的压抑,有什么东西开始悄然的发生变化,是什么呢?他说不清,也无法改变。
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没有茶香,只有苦涩。
椴晨曦来到他身边"你很少喝茶。"
"偶尔"
"依你看"
夙名楼示意他停止说话,他的眼中尽是夜。
黑夜!
守卫长开始询问事发当时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各帮各派的住地都是分开的,又有专人把守,所以就连你其过几次夜都可以数的清清楚楚,最后只有几个人在事发当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夙名楼很不巧的就是其中一个。
夙名楼很无奈"你们好像说每个厢房都有人把守。"
守卫长回答"正是"
"我住的地方应该也有吧?"
"那是当然。"
"即使如此,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厢房外面的守卫难道不知道?"
"的确,在阁下门外的守卫一直没有看见有人出来。"他停了停又补充道"只看见诸葛公子进去。"
"那不就结了,既然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又怎能说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呢?"
守卫长脸一沉"我所说的'一直'是'一直'到阁下出现在案发现场,守卫的人都没有看见有人离开厢房!而据迎春说,她尖叫以后阁下马上就出现了。按理说速度那叫一个快字,不巧的是我知道阁下所住的西厢小居里暖玉园五十二丈,中间还隔着霸刀会和狂剑宗的住地。阁下能在两帮众到场之前赶到,轻功真是惊世骇俗啊。再加上没有人见到阁下出屋——说不定早就不在厢房内——小的斗胆推测,阁下事发当时就已经在暖玉园中!"
此话分析得有理有据,虽然没有直接说夙名楼是凶手,可无疑已经将其列入重大嫌疑人范围。众人更是怒目而视,好像他夙名楼就是实打实的杀人凶手一般。
横滨四义齐声道"无论是谁,若要俺们查出来,定叫他血债血还"边说还边瞪着夙名楼。
在这凌厉的目光中夙名楼笑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轻功好也是有错的。
"原来是这样啊"夙名楼淡淡道"也许真的是我也未必呢。"
"不,绝不是你"椴晨曦抢道"你没有动机"
"你怎么知道?"夙名楼不等椴晨曦把话讲完"你就那么确定?"
"可是"椴晨曦显然有些急了。
"谢谢你信任我。"
朋友!只有朋友才能在千夫所指的时候依然信任你。
椴晨曦是这样的朋友。夙名楼很欣慰。
于是他冲满面通红的椴晨曦笑了笑。
遇到这样的事情,除了笑你还能怎样?
夙名楼转向穆梵春"那么你们想怎么处理我?"
"把他捆起来,吊到树上,用鞭子抽,滴蜡"穆梵春身后吼出一嗓子,正是那聂鸿飞,人群中登时有人附和。
穆梵春一抬手,众人皆静,抱拳"得罪了。"
"不是他!"一人排众而出,正是蝶诸葛仙"当时我就在他屋里,他是听到叫声才出去的。"(她貌似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完全不避嫌)
诸葛仙盯着夙名楼,夙名楼含笑点了点头,诸葛仙马上别过头去"哼。"
守卫长望向守卫,守卫点点透"我好像还听到他们对话来着却没听清他们说什么。"看见诸葛仙瞪过来的眼睛,守卫赶紧补充道。
守卫长一时也不好定夺,聂鸿飞在一旁又喊道"可是没有人看见他离开啊。"
守卫长一愣"对,这个怎么解释?"
夙名楼摆了摆手"也许因为在下离开的方式异于常人吧?"他没有说椴府的守卫擅离职守已经很给守卫们面子了——也给了守卫长一个大大的台阶。守卫长赶紧往下走"这件事情,我们会在调查的"
"异于常人?"并不是每个人都领情的,聂鸿飞就不"难不成你会上天入地不成?你是超人么?可笑啊可笑。哈哈哈哈"
他满以为如此会令夙名楼难堪,谁想夙名楼不但不难堪,还对他面带微笑。众人亦脸干干的看着他,身边的师父更是怒目而视。原来难堪的使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后,聂鸿飞赶紧干咳几声,推到人群中去。
现场不免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