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坠落了漫长的时间,在一个空亮亮的地方停止,三个人低头一看,这是什么呢,跟水相似却没有波澜,还有白色的物质,哦,是云,这里怎么会有云?仰头看,一片漆黑。
“那白的是云。”恋如说,“你们看,云在飘荡。”
仔细看,果然是云。他们落到一棵树上,树的叶子挡住视线,从树上往下看,是天空,奇怪了,天空怎么在下面。从树枝攀到岩石,然后走下去,又到一个特别大的岩石上,这时,他们在往刚才的地方看,就是洞的上方,他们发现,深不可测,这时,深不可测的地方是下方。
“对,没错。”黄尘说,“我们那个时候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然后从一个黑洞出去到大绝望领域。
回身看山上的风景,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这里最高的地方,此时天晚,月光勾勒出他们身体的轮廓。
往身后的去向是一个巨大的坡,远处,几人看见在绝望领域见过的鼠人,那鼠人行动迅速,只一眨眼就不见了,他的身后是难以沉下来的土灰团。
“这家伙真脏。”黄尘说,“讨厌死了,总是这样乌烟瘴气的,看我不收拾他。”
可是黄尘的动作没有鼠人快,他根本追不到鼠人。
黄尘从山顶抓起一块石头,往前一推,石头滚下去了。只是一块不大的石头,但滚起来速度飞快。黄尘也只是觉得好玩,他说,这坡真大,真好玩。
芳梵看着滚下去的石头,大喊,哎呀,你们看,砸倒了一个鼠人。
这么巧,黄尘往下滚了一个石头就砸到一个鼠人,他连瞄准都没有,只是随手一推,唉,这鼠人也太不幸运了。
黄尘说,我们走下去看看,那鼠人怎么那么乌烟瘴气的,搞得我心烦不已。
三人在山风里跑下去,跑了好久,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到了那个鼠人身旁。
鼠人的额头上流着血,血流到地上都凉了。他肩膀上的那只老鼠也死了,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这肩上的老鼠与这个人是一体的,这个老鼠死了,这个人就死了,这个人死了,这个老鼠就死了。他们血脉相同。
在绝望的地域,他们见到两个头的鸟,那种鸟的两个头都一样,而现在的这种鼠人,肩膀上的老鼠状的头和颈上的头是不一样的。
芳梵猜测,可能是这两个头各有分工,一个头是用来吃肉的,比如老鼠头,一个是用来吃素的,这个吃素的头就是颈上的头。
得出这个结论的根据是,不远处的一个鼠人,一个头吃着树上摘下来的水果,一个头吃着肉,这肉还不是别的什么美味可口的肉,在芳梵看来,真是可憎,它吃的是死掉的鸟类或者其它动物的人,那肉已经腐烂发臭了。
“真是不可思议。”芳梵说,“这里的动物好多都有两个头。”
他们准备活捉一个鼠人,细细地研究。
山风冷,近处的光线暗,而远处则有白亮亮的光,黄尘说,那不是太阳,而是一个类似于太阳会发光的发光体,它是没有温度的,仅仅发着冷光。
在山风里,芳梵将自己的衣裳拿给恋如,这个地方的温度低,可能是没有太阳。
在远处的发光体上,他们看到有一个小的斑点,那些小的斑点慢慢扩大,逐渐成一个斑块,又缓缓地,这些块状的黑色蔓延到整个发光体,发光体被整个遮盖,远处顿时没有了亮光。近处的光也暗了不少。
他们想要赶到发光体那里,看个究竟。芳梵带头,两个人跟在后面。
越往发光体的方向走,空气越凉,恋如又觉得冷,但她不说了。因为她知道,其他人也冷。
如果韩尊师傅在就好了,他手拿一根柳条,只是一招枯木逢春,就可以让大伙很暖和,可惜他不在。
芳梵走着,瞬间从地上沉下去,落入冰冷的泥里。
沼泽!沼泽!芳梵大喊。
黄尘立即上前来,却不小心,也陷了下去。
他们奋力往起起,但沼泽的力量实在难以摆脱。这可如何是好呢。
万般无奈之下,恋如脱掉身上的衣服,将所有衣服都结在一起,时间紧张,她将这打成结的衣服扔了过去,芳梵抓住一头,黄尘抓住一处,恋如逼出灵力,用力一拉,两人也逼出灵力,用力一提身,慢慢上到岸上。可是那衣服都沾满了泥,他们脱下来,将能穿的穿了,不能穿的,只好丢弃。
此时,他们三个人跟全裸差不多。
需要找些避体的物件,然后几人想起刚才鼠人吃水果地地方,于是在寒风中跑到那里,将几片大树叶串起来,做成三件短裙,他们一人穿了一件。本来一开始黄尘说找个树叶遮蔽身体就可以了,可是芳梵细致,他硬要编成短裙,这样保暖一些。
都穿上短裙,他们又往发光体那个方向走。
已经到刚才坠落的沼泽,他们必须想办法度过去,是因为,除了度过去,他们没有其它地点可走,这个地方,大面积的是沼泽。
黄尘说以前他们在这里的时候,这里就不是这么样子的。芳梵说,你不会又记错了吧。黄尘也搞不清楚。
这魔域领域众多,地形复杂,而且变化无常,所以这些都是黄尘几人不曾预料的。
芳梵引九天玄火,烧干一点沼泽,他们冒险踩上去,又烧干一些沼泽,他们又冒险踩上去,运用这样的方法,几人终于到达发光体的位置。
这个时候,他们看见密密麻麻的飞虫趴在发光体上,芳梵一个雷轰,一大群飞虫飞起,露出些发光体的光来,这发光体巨大,发出寒光,这是这个领域唯一的一个发光体,真是一个稀有的夜明珠。
巨大的夜明珠上有这些可恶的飞虫,真是令人扫兴。这个时候,他们看见一群飞虫簇拥着一团什么东西,从发光体透出的一点光线里他们看到,原来是一个人,这群可恶的家伙在共同吞噬一个人,真令人作呕。
看细了看真了看明白了,他们才恍然发现这些飞虫噬咬的人是从边塞带过来的。这很奇怪,但这个时候他们几人只是惊恐,无暇顾及什么奇异了。
这帮家伙欺人太甚,这都趴在夜明珠上做什么呀,飞虫身体小翅膀大,飞起来散发无限邪气。
灭了它们吧。黄尘吼道。然后一个玉笛飞雪打在上面,雪如刀降落在夜明珠上,恋如一个顾影自怜,娇媚百态的女子身影向前移动,接近对方,散成多彩的火炭般的物质攻击敌方,一大批飞虫被杀下来。
飞虫注意到这三个敌人,纷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对手,三个人大惊,芳梵关键时刻引动九天玄火,一个疯狂燃烧的大火球在三人体外护着三人,凡靠近火球者死。
夜明珠内原来有一个飞虫,这是一只巨大的飞虫,这个飞虫也是有两个头,而夜明珠外的众多飞虫只有一个头,芳梵推测,这有两个头的飞虫是众多飞虫中最厉害的,能够吸引众多飞虫来这里获取能量。
火球里的三人看到远处的鼠人度过沼泽如履平地,有只两个头的鼠人在一处站定,从体内释放一种能量,也同样地形成一个发冷光的球,一些一个头的鼠人纷纷跑过来,趴在那夜明珠上舔舐。
这个时空的动物的活动规律在芳梵看来很诡异,但他还是摸清一些规律。他们向后退着,又用九天玄火烧干一条路,跑过去到硬地上追赶鼠人。
跟着一个头的鼠人来到那个夜明珠跟前,旁边可以看到,夜明珠中的那个鼠人拥有两个头。看来这些一个头的鼠人也想变成两个头。他们乐此不疲地像是朝圣般来夜明珠旁舔舐,像是在修炼。
“我们先不要对他们发起进攻。”芳梵说,“他们现在还不把我们当成敌人。刚从飞虫那里逃过来,不要再惹到鼠人。处处树敌,我们会难以在这里呆下去。”
恋如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天儿很冷,去哪儿取个暖。”
“恩,先找个暖和的地方。”芳梵说,“往远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无边无际的荒凉的领域,寒风一阵阵吹来,他们没有方向地向前奔跑,身上的树叶短裙时不时钻进风来,他们需要避开的是一些难以度过的地方,比如沼泽,水潭。
恋如哎呦一声,崴了脚。芳梵蹲下身来,恋如的脚流出血,在崴脚的同时被一个锋利的石头片子划破了。四处也找不下止血的布啊之类的,就将自己短裙上的叶子拽下两三颗,揉在一起,敷在恋如的伤处。
奇迹发生了,这叶子敷上去,伤口立马不疼了,恋如觉得这一定是叶子的功效。于是又将自己短裙上的叶子揪下五颗来,用石块捣碎了,敷在伤口处,血立马止住,而且,伤口慢慢愈合。
又将更多的叶子汁液挤入伤口处,伤口开始发热,突然结出痂来,紧接着,叶子的枝叶又渐渐使痂脱落。
“太神奇了!”恋如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