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小君在家的心情很好,从昨天发了照片给墨颜后就一直幻想着墨颜害怕的样子。拿着逛街新买的衣服换上,在镜子前不停的照着看着。
颜如玉和上次一样,被教训后什么也不敢说,自己小心的打理好才敢回家。
“玉儿过来,看妈妈给你买的新衣服。”张小君看见颜如玉,招手让颜如玉来到自家身边,拿出袋子里的衣服在颜如玉身上比划着。
颜如玉看着张小君兴高采烈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不想说了,任由张小君不停给自己比划。
颜少卿带着墨颜回到家,就看到兴高采烈的张小君。对比着墨颜的害怕和垂头丧气,颜少卿心里更生气了,更加确信张小君是故意把张母的死怪到了墨颜身上。
张小君看到颜少卿回来很高兴,拿起沙发上另一个袋子冲着颜少卿摇了摇,“给你买的。”张小君笑眯眯的看着颜少卿,并没有看见躲在颜少卿身后的墨颜。
墨颜在心里冷笑,张小君果然是想自己内疚害怕睡不着觉吧,此刻这么高兴,和前些天快死了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颜少卿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张小君。张小君觉得有些不对劲,走上前拉着颜少卿的手问,“怎么了。”
墨颜这才从颜少卿身后站了出来。“君阿姨。”墨颜颤颤的喊道。
张小君看见墨颜那一刹那,心里一沉。墨颜是和颜少卿一起回来的,在看颜少卿冷冰冰的态度,张小君心里更凉了。墨颜果然变的不再单纯。
“张小君,你不给我解释一下吗?”颜少卿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解释什么。我做了什么吗?少卿,你一回来就这种态度对我吗?”张小君忍住要掉下的眼泪,哽咽着问颜少卿。
“爸爸。”墨颜害怕的声音低低的喊颜少卿。
颜少卿看着张小君的样子,又想到墨颜哭着来公司找自己,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去。颜少卿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火。不知道是对张小君还是对墨颜。
“少卿,我妈妈死了,如果不是墨颜,她怎么会跑出去,他不跑出去,又怎么会出车祸。那是我从小相依为命到大的妈妈啊。”张小君忍不住声泪俱下,想到张母血肉模糊的样子,张小君的心都要碎了。
颜少卿紧紧皱起眉头,张小君是疯了吧,和墨颜有什么关系,老紧紧咬住墨颜不放做什么。颜少卿开始看张小君失去母亲也不和她计较,这是越演越烈了么。
“爸爸,我不是故意要和张婆婆吵架的。爸爸你相信我。”“君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张婆婆会跑出去横穿马路的。君阿姨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乖乖的,君阿姨我也没有妈妈,你就是我的妈妈。”墨颜放声大哭,不停的给张小君倒着歉,说着示弱的话。
“够了。颜颜不许哭。张小君你够了,当初你答应待墨颜视如己出,结果你做到了吗?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你怪到颜颜身上做什么。”颜少卿此时对张小君真的是不满到底。
“颜少卿你说什么,我怎么了,我对墨颜不好吗?我妈妈才死了多久,你就这样对我吗?”张小君越想越难过,忍不住也大哭起来。
颜少卿只觉得头很痛,家里一个男人,三个女人,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颜少卿拉着墨颜转身就要离开。张小君大叫一声,“不许走,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颜少卿回头冷冷瞪了张小君一眼,并不理会。
张小君一下拿起盘子里的水果刀,狠狠往自己手腕上就划了下去。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张小君你疯了。”颜少卿急忙转身跑到张小君面前,一把抱起张小君就往外冲。
“妈妈。”一直不敢说话的颜如玉此时也大哭了起来。墨颜也有些被吓住了,张小君是真的疯了吧,自杀都玩出来了。
张小君手往下垂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颜少卿抱着,没有一丝生气。
颜少卿一路直往医院赶,张小君不知道划了多深,血一直不停的流,颜少卿用纸巾都压不住。颜少卿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送墨水灵到的医院。
“姐姐,我怕。”家里只剩下墨颜和颜如玉,颜如玉小心的上前拉住墨颜的手,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看着墨颜。
墨颜有些心软,轻轻摸了摸颜如玉的头。“别怕,姐姐还在,姐姐带你去医院。”这是墨颜第一次对着颜如玉说出“姐姐”两个字。
颜如玉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颜如玉一直相信,姐姐是对自己好的。
墨颜也不管家里什么样子,给颜如玉套了件衣服。牵起颜如玉的小手,带着颜如玉出了门。
很多年后,颜如玉都会想起这晚的墨颜,想起墨颜拉着自己的手,那么温暖,那晚的墨颜,是颜如玉这辈子心中最美好最温暖的姐姐。
医院,医生很快给张小君处理好了伤口,张小君下手很狠,手腕上的伤口很深,医生说也许会留下疤痕。
因为失血有些多,张小君的脸色很苍白,躺在病床上两眼没有一丝神采。颜少卿心里很烦很乱,看着张小君,压下心里的不耐,好声好气的哄着张小君,“好了,别生气了。何必和自己过不去。颜颜还小,你妈妈的事只是个意外,跟颜颜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么?颜少卿你知道墨颜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么?你看看,这是墨水灵的照片,墨颜发给我的,墨颜发给我的。”张小君激动的挥舞着手里的手机,墨水灵的脸在手机屏幕上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颜少卿觉得很刺眼,一把抢过张小君手里的手机,狠狠按下了关机键。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吧。”颜少卿觉得自己的耐心快用完了,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火,平静的说道。
“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张小君狠狠的道,失去张母的痛此时已经完全刺激了张小君原有的理智。
“姐姐,我们不进去吗?”墨颜拉着颜如玉的手,两人站在病房前,颜如玉小声的问墨颜,墨颜摇摇头,让颜如玉不要说话,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的动静。
颜如玉个子矮,什么也看不到,但墨颜让她不要说话,颜如玉也就真的乖乖的不说话。
“一定要这样吗?颜颜也是我的女儿。”颜少卿尽着自己最大的耐心。
“如果她不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张小君指着窗户,显得很平静。
“走?张小君,你不要太过分,颜颜是我的女儿,你让她走去哪里。”颜少卿觉得很好笑,张小君从嫁给自己后怎么会变了这么多。
“那我不管,颜少卿,你说实话你真的愿意见到墨颜吗?你愿意见到和墨水灵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吗?墨桦还是你逼死的,如果墨颜知道自己的爸爸逼死了自己的外公,你以为墨颜还会原谅你吗?”张小君气极反笑,什么也不管的说道。
“你闭嘴,谁准许你提墨桦了。”颜少卿很生气,扬起手想要打到张小君的脸上,却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门外的墨颜心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外公是爸爸逼死的吗?那妈妈呢?原来他们都不愿意见到自己,是因为自己和妈妈长的一模一样吗?
墨颜放开颜如玉的手,转身就往回走,心痛的仿佛不能呼吸。墨颜把手紧紧捂住胸口,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滴的流着血。
“姐姐,姐姐。”颜如玉看着墨颜自己走了,不管自己,忍不住大声喊墨颜。墨颜离去的背影止不住的让人心疼。
房里的颜少卿听见声音忙开门出来,只看到墨颜纤瘦的背影一点点慢慢远去,颜如玉站在门口,“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颜少卿心下一沉,问颜如玉:“你们来了多久了。”
颜如玉想了想,才开口道,“来了好一会儿了,姐姐不让我说话,她一直在看着里面。”
颜少卿把颜如玉领进病房,挨着张小君,开口道,“玉儿,你在这好好照顾妈妈,我去找姐姐。”
“颜少卿不许去,少卿我不许你去。”张小君哭着说道。
颜少卿皱着眉头,没有多加犹豫的就往外走。
“妈妈,你别这样,玉儿害怕。”颜如玉很害怕,张小君看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抱住颜如玉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