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沿着黑暗的走廊走着,绯绡走起来倒像这里是大白天一样,轻车熟路。
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绯绡推了一下门,就要进去,门被锁上了,他笑了笑,轻轻拧了一下门的把手,锁就“咯”的一声打开了,回头还朝陈开挤了挤眼睛,脸上一脸得意的笑容。
陈开也是觉得他没有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真是浪费。
“我们在这里干吗?”陈开问他,现在不是先想着怎么逃走才对?
“等人啊!”绯绡说着,把屋子里一个破沙发上面的灰擦了擦,一屁股坐了上去,“等那个拿了‘血吸虫’的人来!”
“那是什么?”陈开问,这个东西怎么听起来像是以前的一种严重的病啊!
“这里都是血的味道,可是却没有人死,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应该就是利用的‘血吸虫’!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们先一个一个的解决问题!”绯绡说着,惬意的往沙发上又靠了靠。
陈开还是很不放心,就把在这里遇到的怪事都和他说了,自己看到的鲜血的花肥和不会枯萎的花园。
绯绡听着,两条剑眉渐渐的锁在了一起,好像他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刚刚说到一半,绯绡突然伸出一只长指放在唇边,低声说:“来了,不要出声!”
两个人把空房的门拉了一条缝,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昨天夜里细碎的声音又顺着走廊传了过来。
“走吧!”绯绡说着就拉着陈开出了房门,走了两步,推开一扇虚掩的门,用眼光示意陈开往里看。
陈开趴在门缝上,只能看到一个人弓着被,手里捏着一个东西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个老张。
陈开冲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什么也看不见,绯绡忙把他拽到门边,两个人贴着墙壁靠在门外。
刚闪开,里面的人就退了出来,把门带上了,他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绯绡和陈开,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错愕,正是那个老张。
“你,你们是谁?”那个老张吓了一跳。
“吸这么多血干吗?是靠生气养什么东西吧?”绯绡说着,一下就打在他的手腕上。
“哎哟!”老张叫了一声,手上掉下来一个东西,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的,被黄色的纸符包着的东西,还在地上蠕动着。
“你这是干吗?我要找人过来了!”那个老张说着就往绯绡身上扑了过去。
绯绡一闪身躲开了,顺手扭住了他的手腕,“老头,和我斗是不行的,你还是赶快说要这么多的血是养什么吧!”
“你,你,你~”那个老张还没有说完,就说不出话来了,好像身体坚持不住了。
“哼,你一个人类还想操纵黑暗世界的东西吗?这是你咎由自取!”
“你什么都知道了?”老张回过头来看着绯绡,眼里全是恐惧,好像见了鬼一样。
“那边说话!”绯绡说着把老张拉着往刚刚两个人待的空房去了,回头对陈开说:“捡起地上的虫子,我们过去!”
陈开听了两个人的对话,只觉得这谜团是越来越深,一点也没有明朗的意思,忙听了他的,回头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那个黑色的东西,真的是一个虫子,黑色的,皮肤发亮,有着吸盘一样的嘴的虫子,陈开抓了只觉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把它提起来跟着绯绡走了!
“好了,你有什么就快说吧!”绯绡说着,一把把他推到房间的地上,自己又往破沙发一坐,翘着二郎腿,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有什么好说的?”那个老张又开始硬气起来:“你这是擅闯民宅,我要去让警察捉你!”
“说什么?”绯绡说着把陈开手中的虫子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把玩:“就说说你为什么不到三十岁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吧!”
老张听了这话一脸的惊愕,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陈开也是吃了一惊,这个老张看起来比如意的爷爷还苍老一些,怎么会是不到三十岁?
“那我替你说了吧!”绯绡说着提起手中的虫子晃了晃:“有人把这个寄生在你身体上,你噬血为生,可是青春也被它吸走了是吧?”
“不,不错!”老张听着,一下掩面哭了起来:“我,我今年才二十八岁啊,可是就已经这么老了,已经十年了,我该怎么办?”
“你只要说出要吸血做什么,我就能把这个虫子弄死,也许你的寿命还能延长几年!”
“怎么可能?”老张狐疑的眼神盯着绯绡:“老爷说了,没有人可以把它弄死,它已经和我生命相连,要是它死了我也不一定能活!”
“老爷是谁?我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你只要告诉我要血干什么就行了!”绯绡说着,把那个虫子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老爷可能就是指如意的爷爷,这个房子的主人!”陈开在一边补充。
“我,我也不知道干吗?”老张说“我只知道血是用来做花肥的,我们和好几个学校有联系,为学生提供免费的住宿,好吸引足够的人来吸他们的血!”
“花肥?这个我知道,谁让你说这个了?”绯绡一脸不高兴,“那个花为什么要用人血做花肥?真的只有养了花吗?”
“我,我不知道啊!”老张颓然的倒在地上:“我就知道这些,可能是让那些花不谢吧!”说着,眼里全是恐惧:“那些可怕的花啊,哪里有一点美丽?多么可怕啊,一年四季都绽放着~”
“好了,好了!”绯绡摆摆手,不愿意听他罗嗦:“你别说了,我自己去找都比你说的快!”说完,就把那个虫子的嘴放到自己的胳膊上:“我这就替你把法术解了,你赶快找个地方养老去吧!”
那个虫子一碰到绯绡的胳膊,就开始拼命的吸起血来,一会儿就身体就开始膨胀,连皮肤都变成了透明的。
陈开看了触目惊心,“绯绡,不要这样了~”
绯绡朝他摆摆手,示意没事,那个虫子吸着吸着,突然“啪”的一下,胀饱了肚子从绯绡的胳膊上滚了下来,连身上贴的黄纸符都胀破了。
陈开过去一看,那个虫子已经僵死了!绯绡冲他笑了笑:“我的血可不是一般的魔物能喝的,对它们来说不啻于毒药!”
旁边的老张也一下就晕了过去,陈开见了忙问:“他怎么了?不是和虫子一起死了吧?”
“没有,咒术解了晕过去了而已!”绯绡说着跨过老张的身体:“我们去那个花园看看去!”
“如意……,如意……”那个老张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念叨着。
“如意怎么了啊?”陈开蹲下来问他。但是他却再无声息,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两个人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穿着白色的睡袍的女人。绯绡见了,停下了脚步站在楼梯上不走了。
“是如意!”陈开小声和他耳语。
“你又睡不着到处跑吗?”如意看着陈开,笑得一朵花一样,眼里都蕴着笑意。
“是,是啊!”陈开说着指了指绯绡:“我一个朋友,连夜赶来想看看那个花园的!”这个谎撒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是这样啊!”如意说着提着一个很大的高光电筒:“那你应该明天再来,白天的花园才好看呢!”
“啊,是啊!”陈开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拙劣的谎言居然也有人相信。“绯绡,我们走吧!”
绯绡却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一言不发,明亮的双眼只是一直盯着如意。
前面引路的如意,仿佛小说中走出来的女主角,提着灯,身上的白色睡袍在夜风中飞舞,不知道要引的是一条死路还是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