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喜气四溢着大幕常收,时有鞭炮,轰闹声至人耳鸣。燕林到了常收舅父家中做客,正与表弟奇二人在街上逗留,戏耍。忽然,背后有一女子,细玉指点了点他后背。
回首,竟然是周红霞!她很淘地掂起嘴,玉手平摊在前,戏侃着说:“拿来!”
燕林惬意笑道:“什么呀?”
“你答应过的,找到人,把赏金给我叔叔。”周红霞笑意打趣,其实是想逗燕林玩,她没那么贪,或许,更想在功夫上挫挫燕林锐气,灵犀一指可是绝活!
燕林略一思:“倒把这事给忘了!”推托得不知如何是好?当日,他确曾答应,待找到人后,索要了赔偿,给这情报线人一些赏金。如今赔偿没要到,惹了一身臊!
“嗯、嗯“周红霞瞟着美目,纤手推推他肩膀,令他无所拒绝!
这可是大幕近年第一才女!除剑技高超,身姿,脸蛋都也是一流,直追王洁玲的脱俗美感!
燕林又抻拭着眉心,推搪说:“你看啊!今天是大年初二,讨要赏金不方便。二来嘛!我这赔偿也没要到,反而差点丧了命!你看我当初也是说说而已。你也不差这个钱,我跟亚鹏又是世交,不如这事就一笔带过,权当戏说!来!来!我请你吃烧烤!”说着,就拉着她衣襟,往烧烤摊而去,尽点了一堆。
奇弟也凑到周红霞面前,妄图打破局面,递了串鸡翅给她,但周红霞三言两语驳得他无了言语,找不到话茬,自顾啃着鸡腿。
燕林也岔开着说:“对了,亚鹏呢?没出去给他舅拜年呀?”
周红霞得意嚼着,俏皮地转动灵目,鬼笑之中,尽散少女芬芳气息,直看得奇弟目瞪口呆,垂涎矣矣!
又有一个小男童走近来,对燕林说:“你是不是灵犀一指呀?”
“嗯,我是!”燕林放下杆韭菜后,有些讶异。
“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男童说完,从裤袋掏出张纸条,血迹斑斑。
燕林拧开一看,竟是封血书!
男童正要走,周红霞急问:“小弟弟!你是哪里人呀?来,吃根烤鸡翅。”说罢,递给男童。
男童临走时说:“我家是张铁的。”
血书上写:“速去飞机等!志。”燕林愕然,周红霞也沉静着感到有所不妥,问:“什么事呀?”
燕林起身说:“我要去个地方,红霞妹子请便!”
周红霞淡笑:“想开溜呀?”
燕林淡淡说:“不是!事情有些紧迫!”说完,疾疾赶到正街,租辆面D。周红霞一窜挤上车。燕林不安道:“你还是别去吧!后果很严重!”
周红霞没理会他,对司机说:“甭管他!开车!去飞机等!”面D“嗖“地奔驰在路上,几拐上了山路,远看如游龙一般飞速绕于山谷,不时避开迎来车辆。
血书是张志所写,必定是发生了大事!张志武功不差,失去控制范围,想必是搅到了王贺明等人!但想不通,这起冲突又是怎么起源的?
到王洁玲家中,四方零乱,中间摆置乱作一团,各人萧涩,郁闷的表情。王妈“嘤嘤“哽噎着哭,又劝慰蜷在床上,魂无守舍的王洁玲:“孩子,没事的!不要想了。”说罢,一把将她拥起,哭呼:“我的女儿呀!”抚慰着她的背膀。
王洁玲像个受惊的小鸟,抖着清丽的面庞,一双晶莹眼珠无常地左右摆动。那仿佛是噩梦受惊过后,失心疯了的人。她的衣衫凌乱破败不堪,臂上血迹,床单蜷着乱得皱巴巴。
应无求,像个崩倒的无精神支柱的人,倒在靠椅上,懦弱得无可奈何!
燕林凑上去,摇摇他肩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忽然醒过来,直推燕林,怒吼:“你们走!你们走呀!都是你们,害死我了!害死我的家人!”他像个疯子一样,抓扯着燕林,直往屋外推。
天啊!不会是自己牵连了她吧?
燕林想到邻居中去打探情况,但隔壁几家,闭门关窗,不想理会,纷摇摆说不知。而在厨屋,闭着门,里间像在谈判。他凑到窗前,侧耳偷听,隐约中看到王洁玲的哥哥,弟弟,王爸爸坐于一边,而另一边的正是王贺明和李炎炎等人。还有一个中年人,劝慰着两边别起冲突,看样子,应该是村长!
王贺明掏出一杳子钱,像有十来万吧!推过桌去,说:“老王,事情就这么算了!我这兄弟也是无心,放野起来,管不住,事既已发生,不如结个亲,把那江西人给打发了。”
村长连连应诺:“是、是、是,老王你看也是,你就一个闰女,嫁那么远不可惜了么?半年见不着一回。你看这李兄弟,样貌都还可以!不如?”
这形势,王爸爸是有些妥协,憨态地抽一口烟,李炎炎忙上前附手火机点火。王爸略看他一眼,也并无拒绝,衔着烟头迎上去。
王洁玲的哥哥,无奈摇头,这俊雅懦弱的表面,看样子是想顺势着发展了,仿若无事般地靠在一边。当然,受害人不是他!妹妹嫁江西也有好些年了,有跟无都一样,丝毫不痛心!倒是弟弟有些不情愿!奈何惧这伙人凶神恶煞!无言发表着,默默屹于一旁。村邻们若隐若现地想观望,又退却入屋,不敢招惹是非。
燕林问周红霞:“你走不走?不走就走不了了!”
周红霞当然知道这伙人非泛之辈,且绝不是善类!她和燕林一样,也猜出了个大概,热心衷肠的她,实不想置身事外。她对王洁玲,也只是略微认识,无甚交情,但见一个如斯温驯女子遭迫害,怎会不动恻隐之心?想主个公道!这就是周红霞不同的地方,整个世界都冷漠了,她还会正直,讲公道,论是非!
她淡淡地说:“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各不相干!”
燕林赞意地激动着对她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瞬间,他喜欢上了这个第一才女!他到厨屋门前,重重一脚,门“晃荡“地开了!
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个打不死的不速之客!李炎炎缓过神来:“你还没死!来找茬呀?”
燕林走到桌前,将一杳钱拈在手,无聊地数了数:“这么多钱呀?我想清楚了。我的赔偿还是得要回来!”
“就怕你没命花!”人精上前狠说。李炎炎拽着他,示意别动,说:“兄弟!见你身手不错,有心栽培。今日我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谈!先把这钱放下!”
燕林懒懒地不屑道:“可惜,我恰好是今天一定要讨得这钱。”
李炎炎强抑愤怒,道:“那好!你要多少,抽出一些,即刻滚蛋!”
燕林踮量后,变得很认真,又好像故意惹事!说:“你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这十几万都未必够!”王家人暗暗替他担心:这小伙是哪里人,不要命了吗?
张迪怒气上前:“先宰了他吧!”
这时,周红霞持根竹杖入了屋,有点傲慢地道:“怎么,又有架要打?”
李炎炎等三人,不知这小女子深浅?上下打量她一番。
应无求闯了进来,发疯似地揪着李炎炎胸前衣襟,持菜刀劈下,喝斥:“我杀了你!”是谁令这样一个温驯的人仇恨俨生到极致?是什么事情令一个冷静寡言的人无常疯狂起来?
是打击!一种没有人可以承受的打击!
李炎炎年近四十,他早瞅中了这大幕第一美女……王洁玲!一心想占据己有!越狱后,经多番打听,她已嫁入江西,此番又回大幕探亲。机会难得!
一个恶人!十恶不赦的人!他的心中也是有所追求的!人,最追求的是什么?不是金钱,不是名利,而是一种心灵上的寄托与慰藉,一种你得不到而千方百计垂涎的东西,那种吊人口胃的感觉,不是人人都能懂的!
李炎炎是一个疯狂的人!一个多年已无理智,一个生死边缘徘徊,早已目空一切的人!也许,心灵最深处的某一种遗憾,而将她得到,则无欲无求了!
死亦何惧兮?至少,他已经得到!就是前一天的晚上!
那晚,蒙蒙细雨,张志丝毫未惧,潜在瓦顶,默默关爱着这个一生钟情的人!掂着尼绒布遮雨,戴一顶破败的毡帽,静静地观望,守候。等他有倦意,在檐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迷糊间,偶见三个人影窜入,这三人拿着竹桶,用尖刀滑破玻璃,再以竹筒喷出白烟雾。
是迷烟!盗贼惯用的东西!顿时,整个屋里的人,都像睡死了一般!
到了王洁玲闰房时,张志扔瓦击向这三人。张迪回首,连劈三口瓦,迎战檐上不速之客。张志还是戴了个眼罩,是一块黑布蒙着。张迪认得这身形,就是那日和他对打用“洪拳“的人!二人都落入院中,格斗!
王洁玲夫妇惊醒,起身开门,纷纷被人打晕,传来四岁多的女儿一阵哭声,但瞬间被人罩白布以药迷昏。
张志心急,连战几招,还是胜不了大师兄张迪。张迪纳闷:“你是谁?”楼上,两个禽兽不知在耍些什么?张志急解了眼罩,冷然望着他。
“小师弟!”张迪愕然。
张志飞身上楼,入屋,恰见李炎炎扒着床上王洁玲衣衫,如禽兽猛虎。他赶过去,一拳盖其背脊!反被藏在门后的人精使“千伏手“剐下背上血淋淋的肉,露出脊梁骨。李炎炎再一反腿,将他踢飞落入楼下!
张迪忙上前,扣其咽喉,指压着,让他说不出话来。张志奋力反抗。张迪一手斩在他太阳穴附近,将他击昏。张迪未忘师门教育之恩,张志乃师父嫡传之子!张迪将他带到了张铁,交由师父,说了个中事情,令师父看紧他,莫要再掺合,免遭是非,丢了性命!
张大师将张志锁在屋中,不再让他外出。张志不住哀嚎着,但他过不了父亲这一关!于是,趁小孩过来玩耍时,他想到了燕林,就给了小孩些钱物,和一封血书,托他去打听一个叫“灵犀一指“的人物!这小孩当然不知道,小孩的哥哥十六、七岁,恰巧有幸见过“灵犀一指“日前在街上拦一辆货车。两兄弟轻巧地在烧烤摊又碰到燕林,真是凑巧!当然,两兄弟得了张志的钱物,也是可丰的,过得一个好年关!
王家在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事,可想而知。李炎炎这个禽兽,蹂躏了王洁玲躯体后,扬长而去。
王家人不肯罢休!扬言要报官讨公道!李炎炎便邀了王贺明和村长出面,才有了谈判这一出。发生了这样的事,整个村子都陷入恐慌之中,家家户户闭门警惕。
可恶的是,李炎炎竟想将王洁玲据为己有,不甘放她再回江西,真是光天化日,欺男霸女,得寸进尺而胡作非为!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