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地上的女孩凄楚的看着我,眼泪沾满了脸庞,看向她:“你我缘分已尽,今后再无瓜葛,各自珍重。”
  “师傅你不要这样,诗韵姐这一年来都在找你,当初的事只是误会!”天琪急忙跑上前来想要拉住我,被我躲开。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多说无益。”
  “你要去哪!”夏诗韵从地上起身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背对着众人我一步步离开工厂没有答话,工厂外天色大明我背着月茹一步步走着,寻到一处水潭,将月茹身上的血迹全部擦拭干净,带着她来到了棺材陈的铺子。
  “你,你不是和柳邪一起的那个人?”棺材陈看到我背上的月茹一惊:“这女娃怎么了!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
  “现成的棺椁有吗?”我扔出那张王森给的卡:“我现在就要密码六个六。”
  棺材陈见状没敢多说话带着我走进了院子,将月茹放在一口棺材内,我用绳子绑好棺材扛着棺材走出了铺子。
  我的模样在一点点衰老,路上的行人都怪异的看着我,期间不时有人上前来询问我需不需要帮助,都让我身后跟着的人拦下。
  月茹的额头被我贴上了一道定身符,保存着她的尸身不至于腐烂,带着一口棺材一直回到家乡我破败的躯体也到了极限。
  此刻的我整个人宛如七八十岁苍首老人,即便是再熟悉我的人也绝对认不出来我是谁。
  村中人白天都出去务工下地,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引起什么瞩目。
  “月茹,到家了。”
  我的手轻轻摸着棺材,心中的哀痛让我一颗心无时无刻不在被撕碎,在后山徒手挖出一个土坑,我颤抖着手将棺材推进了土坑中。
  打开棺材最后看了一眼,一座新坟立起:“王十九之妻肖月茹墓”
  全身的魔焰在这一刻肆意挥洒,宣泄着我心中的痛与悲。
  “给我镇!”
  十几天来一直跟着我的陈尊此刻气运从周身各处炸开,陈老大的身体倒在地上,陈尊的魂魄出现,难以形容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
  远超风三爷数十倍的恐怖实力在这一刻展现,竟是将我的魔焰全部镇回了我的身体。
  他单手掐住我,脸上带着罕见的怒气。
  “陈叔,你又何苦如此?”我苦笑一声,看着手中托着莲灯的诗韵。
  “混账小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个长辈!”
  清脆的巴掌甩在我脸上打得我站立不稳。
  “想死?那还不简单用刀抹脖子就行,但是王十九,你父亲呢!你爷爷呢?你想过他们吗。”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当日天谴降临,父亲王尊携万鬼之力替我当下天谴的模样历历在目。
  陈尊怒道:“自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王十九你的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在没有化解你身上那积累了千百年的怨念之前你都不能死!也不可以死!”
  事到如今我已经明白了天谴为何找上我,鬼谷赊刀人收拢天下散乱的气运同时,也将这些气运产生的庞大怨念代代相传。
  最终这怨念聚集到了我身上,一旦我不断成长并且化解不了这股怨念,那么魔便会降临世间将整个人间化为炼狱。
  此刻魔的种子已经在我体内生根发芽,我死则魔种将会找上其他人。
  那天谴就是要趁着我还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将我身上的魔种连带着我一同杀死。
  而那魔焰则是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使用的术法,用的越多生命力就流失的越快,之前杀风嶙峋等人已经将我的生命力燃烧的十剩其一。
  诗韵看着被陈尊责骂的我,想走过来却又不敢。
  “想想柳邪他们拼了命的救你,为什么,就是为了让你活着,这些你都不明白吗!”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活了。”
  我躺在地上,陈尊气的一脚将我踹了几米远,回到陈老大的尸体中:“诗韵咱们走,我就不信没办法治他。”
  “十九!”诗韵看着我心中无线悲痛。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我趴在月茹的坟前只想就此死去。
  ……
  “十九,十九……”
  声声入耳的呼唤,好似佳人依在,我猛地惊醒过来:“月茹!”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道缥缈的身影如鬼如魅眼中怜惜的看着我,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挣扎着爬起身一步步走向她。
  “月茹……是你吗!”
  “是我……”
  我伸手抱住她,却从她身边穿过,我顿时明白了什么看向一边的陈尊和诗韵,陈尊脸色煞白似乎受了不小的创伤。
  “丫头,你好好劝劝吧,小子这可是我今天闯阴司强行带上来的,自己有什么话好好说。”陈尊说着挠了挠光头离开。
  诗韵看着眼前的一幕悠悠转身,没曾想月茹突然开口:“夏小姐你可以留下吗?”
  诗韵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道:“我,可以吗?”
  月茹微笑着点头:“今后十九就拜托给你照顾了。”
  “月茹!”我忙叫道。
  月茹摇了摇头,她幽幽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能再陪着你,但有这段时间的相伴,我也足够了,十九你要好好活着,现在的这幅模样不是你。”
  两行清泪顺着脸庞划下,月茹想给我擦拭但她现在却只是一道残魂,什么也做不了。
  月茹看着一边的诗韵轻声道:“夏小姐,十九是个很怕失去的人,也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希望他的余生你可以信任他,给他支持这样不管面对什么敌人,十九一定可以战胜对方。”
  “我不希望以后的十九会像我当初遇上他那样,失魂落魄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诗韵手持莲灯整个人哭的好似一个泪人,脸上满是自责与悔恨。
  “我的时间要到了,再让我抱抱你,我的爱人。”
  我紧紧搂住她的残魂,嚎啕大哭,她垫着脚轻轻一吻,好似仍带着身体的温度,慢慢消散不见。
  “照顾好十九,我在下面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