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帝在坤宁宫待了半个时辰,告知了王皇后真相,并让王皇后跟他一起演戏,并提醒道:“梓童,你可得在意,这是咱儿子的意思。”
“陛下,臣妾晓得的。”
王皇后点头说道。
回到御书房,坐在龙椅上,宋帝就把书信扔在御案上,冲王德贵说道:“王公公,你是朕的心腹,朕不隐瞒你,书信你拿着看。”
“老奴谢陛下信任。”
王德贵毕恭毕敬拿起书信,展开来看,他的表情也是跟着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一会惊异,一会欣喜,一会意外,一会慨叹……
看完之后,他把书信放回御案上,转身就颠着小碎步跑过去,把书房的门给关了。
宋帝知道他这是为了保密,尽管显得有些多余,但是,也是出于谨慎,是严格在按照刘明的意思在办,所以也是能够理解的。
所以他也就没有阻止王德贵。
门关了,房内为之一暗。
王德贵颠儿颠儿的跑回来,在宋帝身边轻声说道:“皇上,太子平安无事,老奴是真的开心哪!”
这话说得很动情,听得宋帝都是不由得点头道:“嗯,朕也很开心。”
“皇上,咱大宋不能没有您,也不能没有太子啊!满朝文武,各怀私利的占去了一大半,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尔虞我诈,处心积虑,哪里会为国家考虑?就是皇子们,肯为皇上分忧的也是寥寥无几。”
王德贵越说越激动,被长而浓郁的白眉掩映着的眼睛里,都是涌动着泪花了,语音更是不由得颤抖道:“也就是太子,肯为皇上您着想,朝堂上有奸佞之臣,他就斗,万年县有流民,影响国家安定,他就去安置流民,得知江南水灾,饿殍遍野,他又主动担起筹集三百万两银子的重担……”
“唉!这孩子自从被刺醒来,就变了一个人,还真是好得没话说……”
宋帝听着王德贵的话,触动心事,也是满心感动,尤其是眼下,为了筹措赈济江南水灾的款子,刘明竟然是说那三百万两银子包在他身上。
那可是三百万两银子啊!
不说别人了,就是他这位大宋王朝的当家人,也是第一人,都没办法拿出来好吧!
可想而知,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对刘明来说,又该是有多么困难!
“也真是难为这孩子……”
宋帝也心疼儿子啊,尤其是被王德贵这么一说,就连王德贵这么个老太监都知道刘明的困难,为刘明说公道话,更何况是他呢,他可是太子的亲爹啊,难道他会不知道心疼儿子?
这么感叹着,他的泪水,也是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王公公啊,难得你肯犯颜直谏,为太子说话,朕代表太子,感谢你呀!”
宋帝抹了一把泪水,看着王德贵说道。
“老奴只不过是说句实话而已,应该的,如何敢承受皇上的感谢!”
王德贵吓得可就跪下去了,但他还是直起身来,提醒宋帝道:“皇上,您应该给太子以最大的支持啊!”
“对,你说得对。”
宋帝一拍龙椅,站起身来,激动地道:“朕的儿子,朕不支持的话,还有谁会支持他呢!”
接着,他就转过身来,看着王德贵,确认地说道:“所以,朕就接受这小子的遥控指挥,配合他演戏吧!”
“皇上英明。”
王德贵赶紧恭维道。
“不仅朕要配合太子演戏,皇后也要配合演戏,就是你王公公,也要配合演戏。”
宋帝也是被刘明的那一股子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感染,昂然地说道。
“皇上,能配合太子演戏,这是老奴的荣幸啊!”
王德贵就荣耀满满地说道:“为了助太子一臂之力,也为了助太子筹集到那三百万两赈灾饷银,老奴就是演一条狗都不带犹豫的,更别说演这种好戏了。”
主仆二人商议已定,可就由宋帝颁布一道圣旨,全国举哀,也是为太子刘明祈福,祷告太子一路走好。
“罢朝三日,满朝文武,都必须为太子尽哀,胆敢有不尽哀者,以大不敬罪论处。”
宋帝就在朝堂上,面对各怀鬼胎的文武大臣,直接是下了这样一道禁令。
然后严令御林军查探文武大臣举动,无论是谁,只要是胆敢违犯禁令,不为太子尽哀者,当即逮捕入狱,以大不敬罪处罚,该革职的革职,该下大牢的下大牢。
这一招实在是很绝,一下子就把那些暗地里庆贺太子被刺杀的文武大臣,给处理了好几十人。
一下子就清除了一批对朝廷不忠的文武大臣。
堪称是大快人心!
“这个狗太子果然是死了,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阻碍到我们了,来,孙大人,我们理当喝上一杯。哈哈……”
老太师黄板很高兴,尽管是宋帝严令,必须为被刺太子尽哀,但是,这老贼却是绝对不会遵令办事的,恰恰相反,私底下,竟然是举办起了庆贺宴席,邀请来了孙丙鲲大人,在家里偷偷庆贺了起来。
“老太师请了。”
孙丙鲲笑哈哈的,就像捡了银子似的,端起一杯酒,冲对面的黄板说道:“这个狗太子太不懂事,竟然想要拿朝廷的银子去赈济江南灾民,真要被他拿走了银子,那北方蛮族又该怎么去防卫?一旦蛮族长驱大进,我们二人的家乡,岂不是要遭受蛮族铁蹄的践踏?”
他见黄板饮了杯中酒,他也就把手中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如果这狗太子不死,跟我们较真起来,再加上皇上明里暗里相助,我们再想向往年那样拿钱去巩固北方防线,只怕还真是不那么容易办到了。所以,我才说是老天有眼,及时地收走了那狗太子。”
“孙大人,难道你还真是相信那狗太子是被老天收去的吗?”
酒过三巡之后,已是有些防范松懈了,再加上黄板年纪老迈,不胜酒力,此时更是有了六七分醉意了,不觉得胆子就大起来,当然,也是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他见左右皆是自己人,便是眯着一双老眼,看向孙丙鲲,神秘兮兮地说道。
“老太师这是何意?难道说那狗太子是被老太师给搞死……”
孙丙鲲在官场上也是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那是何等精明的存在,简直透风就过,一听黄板话里有话,陡然心头一动,便是吃一大惊,顿时就酒醒了几分,确认地说道。
“嘘。这话可是说……说不得啊!孙大人,你我都是朝廷重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犹自还怕来不及,老朽怎么可能会干出搞死太子的事情呢?切莫乱讲!切莫乱讲啊!”
黄板就笑微微捋须警告说道。
“哦,这倒是下官失言了,老太师海涵哪!切勿怪罪!”
孙丙鲲也是知道搞死太子是个什么罪,别说九族了,就是有一百族,那也不够诛杀的,所以他见黄板发出警告,便是赶紧起身,拱手赔罪说道。
“孙……大人,其实嘛,你说的倒也不算……错……”
黄板兴奋之下,可就有些忘乎所以,颤颤巍巍地起身,走到了对面孙丙鲲的身边,就在这里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附在孙丙鲲耳上,压低声音说道:“那狗太子之死,的确是老朽……差人所做,因此,也倒是可以说是老朽搞死……搞死的狗太子……”
这自然就是所谓酒后吐真言了。
“啊……”
听到这话,孙丙鲲吓得浑身一哆嗦,陡然打了个激灵,已是酒醒了大半,吓出一身冷汗,就连手中杯子,都是不觉得掉落在桌子上,口中更是失声惊叫道:“老太师慎言!慎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