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好好。看来黄老太师是老当益壮,虽然上了年纪,然而记忆却是格外地好,还没忘了打赌之事。”
  刘明要的就是黄板说出打赌之事,此时见他果然是张口就说出来,顿时大喜,就朝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对呀!黄老太师跟太子爷可是有赌约在先的。”
  “可不是,要不是黄老太师说出来,我都给忘了。”
  “只是,太子此时归来,又是主动挑起赌约之事,莫不是筹集到了三百万两银子?”
  “怎么可能?那可是三百万两银子,你当是三百两,三千两呢,说有就有?”
  “万年县不过是一座小县城,虽说地近京都,商贸繁荣,比之偏远之地的县城,富裕了不少,可是,县城毕竟只是县城,区区一县之地,如何能够在短短的十天里,就筹集出三百万两银子?”
  “可是,若说是没有筹集到银子,太子不是应该对赌约之事只字不提才对吗?纵然是被黄老太师提起,也只以遭受刺杀为由,宣布取消那个赌赛,怎么反倒是自己主动提起赌约来了?”
  “难道是太子被刺,虽然逃过一劫,保住了性命,然而人却傻了,脑子不灵光了?”
  一时间,满朝文武大臣皆是私下里议论纷纷起来,反正都不认为刘明筹集到了足够多的银子。
  道理很简单,万年县那等小县城,就算是地近京都,商贸繁荣,那也不可能让刘明在短短十日内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
  更何况,在这期间,刘明还遭遇了刺杀,躺着养伤又是耗费了三日的时间。
  如此算来,就算刘明在万年县城全力筹款,那也不过是只有七天的时间而已。
  在这如此之短的时间里,筹集到那么大一笔款项,关键还是在那么个小县城之内,这是断无可能成功的嘛!
  不同于群臣的猜测,户部尚书孙丙鲲向来行事稳健,一见刘明竟是主动提起赌约之事,他就心生警惕起来。
  借助于正好是位于黄板背后的有利位置,孙丙鲲尽管是不敢随便插话,但他却是在暗地里伸出一只手,悄悄捅了捅黄板那佝偻的老腰。
  这意思自然是在提醒他,要小心哪!
  黄板也是陡然间起了警惕之心,暗地里揣摩道:“太子他这才不过是刚回到大殿而已,赵干城和张昌反咬他之事,他都是不顾及,反而是主动提起赌约之事,莫不是……真就筹集到了足够多的银子?已是赢了赌约?”
  想到这里时,黄板吓了一跳,冷汗都出来了。
  “不,不可能的,太子怎么可能会在这如此短的时间里,就筹集到了那么多银子?绝不可能嘛!”
  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刘明不可能筹集到足够多的银子,黄板就在心里连声地否决自己的猜测,道。
  不过出于谨慎,黄板还是没有敢冒然就武断地作出判断,他决定出言试探刘明一下。
  “太子爷提起赌约之事,看来应该是筹到了银子了吧?那就请太子拿出银子来吧!”
  黄板就故作大度地说道:“只要太子爷当真赢得了这次赌约,那没说的,老朽只能是恭喜恭喜了。”
  这话很厉害,就看刘明怎么说了。
  如果刘明说筹到了银子,由于黄板并没有放狠话,加大筹码,所以最多也就只能是让这老东西辞官回乡。
  而如此一来,无疑就是纵虎归山,这可是一大后患,不得不防。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跟这老东西玩个花样,万一这老东西上当,说不定会掉进坑里去也未可知。
  若是能把这老东西给收拾废了,那倒是毕其功于一役,一劳永逸地解决了这个后患。
  这无疑才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心里装着这等盘算的刘明,知道黄板如此问话,目的就是在于试探,他就将计就计说道:“哦,赌约嘛,本宫自然是赢……赢定了!”
  听着刘明这断断续续的话,不要说毫无底气了,就是流利大胆地说出来,都是做不到,让谁听,听不出这是心虚呢?
  “不过呢,本宫想问老太师一下,这个赌约能否……取消呢?”
  刘明说着这话,已是朝黄板拱了拱手,陪笑说道,神色之间,颇有求饶之意了。
  这自然是他的欲擒故纵之计。
  “这……”
  黄板怔住了,不过随即,他就笑出了声。
  前一句还说赢得了赌约,这紧接着,你就要取消赌约,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而黄板,老奸巨滑之人,从这自相矛盾的话中,无疑已是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刘明在说假话。
  所谓的赢得了赌约是假,取消赌约才是真,只不过刘明狡猾,不愿意让自己输得太过于难堪,这才提议取消赌约。
  只要赌约取消了,那也就不需要争什么胜负了。
  刘明这次虽然是输了,但是由于他已是提议取消赌约,那自然也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他的太子之位也是不会受到威胁。
  这算是平安过关哪!
  只不过,赌约毕竟是双方的事情,刘明一人说了不算。
  还必须要征询到黄板的同意。
  黄板这辈子,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岂能轻易就上刘明的当。
  此时他已是无比确认一点,那就是刘明根本就没有筹集到银子。
  刘明已是输了这次的赌约了。
  孙丙鲲也是如此认为,得意一笑,已是松了口气,不再戒备刘明。
  “果然,太子输了赌约,没看到吗?太子这是在向老太师求饶了啊!”
  “只是,老太师又怎么可能是好说话的?既然是有了赌约,并且已是赢了赌约,更重要的是,老太师还早就对太子看不顺眼了,借助于此次赌约之事,名正言顺地逼迫太子退位,搬出东宫,岂不是好?如何会手下留情!”
  “唉!太子还是太嫩了,当初就不该跟老太师打赌赛!”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太子终究是为年少轻狂付出了代价……”
  一众大臣也是没有一个认为刘明是能够赢得赌约的,便是纷纷感叹起来了。
  “哼哼,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了你了!”
  赵干城和张昌在那里幸灾乐祸。
  而对于黄板,二人简直都要感恩戴德了。
  因为是黄板以一人之力,这是即将斗败刘明啊!
  到时候刘明太子之位不保,狼狈退出东宫,七皇子还不是会带领他们进驻东宫嘛!
  那等结果,想想都醉人哪!
  “看来东宫之主已是非本王莫属了啊!”
  七皇子的心思,也是跟赵干城和张昌一般无二,所以此时他已是掩饰不住自己胜利者的笑容与得意了。
  “这个臭小子又搞什么鬼?”
  即便已是知晓了刘明底牌的宋帝,此时都不免犯起了疑猜,又是拿手摸着下颌上的短须,狐疑起来。
  “太子爷,你莫说笑呀!这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日,太子跟老朽打赌赛之时,那可是有群臣见证的,就是皇上也是见证者,这是何其郑重之事?怎能说取消就取消呢?太子你莫不是把皇上的见证看作是儿戏吧?”
  黄板要的就是置刘明于死地,眼见即将得逞,如何肯善罢甘休,故此,他就赶紧拿话堵死刘明的退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把群臣和宋帝,都是给搬了出来。
  果然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