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太子,老臣可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张昌跳起身来,都是顾不得年纪不小了,就跟刘明针锋相对地说道。
既是把这打赌赛看作了自己活命的唯一希望,张昌自然是不愿意松手的了。
一听刘明说,让他去万年县走一遭也好,就叫他死而无怨,他当然是犯了跟黄板一样的错误,只认为这是刘明在吓唬他。
而且还是挟着战胜黄板的余威,故技重施,又来吓唬他了。
仅凭三言两语,就想让他屈服?
还真以为他是好对付的吗?
不过是一个月而已,刘明就能在万年县干这么多大事?
又是打击盗贼,又是安置流民,又是筹集三百万两银子,又是遇刺养伤,又是把盗贼横行流民遍地的万年县给治理得井井有条,都是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了?
这是可能的吗?
简直开玩笑。
刘明能出其不意战胜黄板,已是极限了好吧?
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作为?
“不错,张大学士说得对,我们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赵干城虽然是处于武士的钳制之下,动惮不得,但是,他仍有嘴可以说话,反正这么一闹腾,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不拼也不行了。
与其等死,不如拼死,倒还壮烈不屈些。
“对,表兄说得对,张大学士说得对。”
七皇子挨了宋帝一巴掌,已是知道很难再获得父皇的信任,心灰意冷之下,便是有了破罐子破摔之意,竟是不顾影响地再次选择支持两个左膀右臂道。
“这次,七皇子、赵干城、张昌只怕也危险了。”
“可不是咋的,三人绝对会步黄板的后尘……”
“黄板跟太子打赌赛,不服输,最终输得凄惨无比,害了自己不算,还把子子孙孙都给害了。这是现成的例子,怎么三人还不知道吸取教训?”
“太子千真万确,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可欺的人了,招惹不得,太厉害了。谁敢轻视太子,必死无疑……”
“我等可要吸取教训,千万不可与太子为敌啊!”
到了此时,众臣反倒是成了最清醒的存在了,一个个皆是认识到了刘明的可怕,绝对不敢再瞎起哄,万一惹恼了太子,黄板就是下场啊!
所以,群臣可谓是鸦雀无声,整个大殿上仿佛落针可闻。
哪怕就是七皇子的那些党羽,慑于刘明的威严,也都是不敢再吭声。
站在朝班之中,低垂着眉首,装聋作哑。
看到这种场面,七皇子、赵干城、张昌皆是一阵失望,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尴尬。
三人由此已是意识到他们只怕这是成了独夫民贼了。
这是都混到了无人与之为伍的地步了。
这也太惨了!
他们是谁?
他们可是皇子,可是皇亲国戚,可是大学士,哪一个不是富贵之人?
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前途无量?
然而,他们所有的这一切,都被刘明给毁了啊!
搞得他们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
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啊!
所以,决不能跟刘明善罢甘休,誓要跟刘明拼到底。
“怎么样啊,太子,就请您带老臣,还有大家一起去万年县城去看一看你的治理成绩吧!”
张昌反正是知道自己横竖都是个死,所以他就豁出去了,见刘明一时不语,只以为刘明这是怕了,他就越发气盛,上前一步,就拿话语咬住刘明不放道。
“大胆张昌,竟敢欺逼太子,你可知这是犯了何罪?”
高坐在龙椅上的宋帝,适时出声,责斥张昌道。
他是在保护太子。
虽然他有影子密卫提供消息,知道了刘明的一些作为,但是,这些毕竟是很有限的,并不能反映出刘明的方方面面。
故此,宋帝也是担心刘明。
在他看来,刘明也是不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干出这么多事情的。
而且所干的还都是大事要事。
别说刘明了,就是让他去干,他都觉得干不了。
所以,他当然就知道,张昌这个老滑头,正是吃准了这一点,这才死死咬住刘明不放的。
“太可恶了!”
宋帝在心里咒骂着张昌,可就不能不出声保护刘明了。
刘明为他筹集了三百万两银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是大功一件哪!
所以他在此刻怎能不选择帮刘明一把呢?
“皇上,臣也知道,臣的表现,对太子是有些不敬的,臣也知罪。”
张昌不敢冲撞宋帝,故此,只得是向宋帝躬身请罪,接着则是解释说道:“只是,臣与太子,既是有策论大考之时立下的赌约在,那么,作为订立赌约的两方之一,臣的这种表现,尽管冒失,但是,却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这话自然说得没毛病。
宋帝对此,也只得是干咳两声,一时有些语塞。
还真是不好说出什么话了。
“唉!这都怪太子你心慈手软,依着朕,早在十天前就把他给一刀斩了,哪有今日这等麻烦?”
宋帝嘴上说不出话,心里却是不由得怨怪起了刘明。
的确是如他想的那样,要是当日,就以阴谋迫害太子,伪造宋帝任命书这等罪过,将张昌一刀砍了,哪里还会有此时这种事情发生?
“呵呵,不就是去万年县看一下本宫的成绩嘛!欢迎!本宫欢迎张大学士前去参观。更何况,本宫早在十天前向父皇祈请推迟对张大学士的行刑日期,用意也就是要让张大学士去万年县看一看本宫的成绩,也好让张大学士明白,到底是错在哪里。”
刘明对于张昌的责难与逼迫,看上去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反倒很是乐意似的,不住地点头说着,然后,更是看向七皇子赵干城,以及一众文武大臣,笑哈哈欢迎说道:“其实本宫不只是欢迎张大学士去万年县看看,也欢迎七皇兄,赵干城,以及诸位臣工,随同本宫前去万年县一看究竟。”
稍微顿了顿,刘明更是转向宋帝,拱手祈请说道:“就是父皇,儿臣也想祈请父皇赏脸,能够摆驾万年县一次,亲眼看看儿臣在那里的所作所为,以及由此所起到的效果如何?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儿臣所请。”
“好家伙,太子这也太……自信了吧?”
“可不是嘛,张昌要去万年县城,摆明了这是去挑刺去了。按照正常反应,太子这属于被挑刺的一方,不是应该严词拒绝才对吗?怎么反倒是欢迎张昌前去挑刺了?”
“难道太子当真就把万年县城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做出这等成绩,这是可能的吗?我怎么就只是觉得不太可能?”
“我倒觉得太子的话,可以相信。太子要不是真就在万年县取得了很好的成绩,那是断不敢让张昌去观摩的!”
“这倒对,太子如今,不但是欢迎张昌这个挑刺者去观摩,还欢迎七皇子和赵干城也一起去观摩,就是满朝大臣,就是皇上都是……给一并邀请了前去……”
“这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成绩,太子肯定是不敢这么玩……”
“说得太对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认为太子这次肯定是有备而为,取得胜利,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需要怀疑。”
“只是,张昌和赵干城肯定是去鸡蛋里挑骨头去的,还有七皇子也一样。而太子,哪怕做出再好的成绩,那也肯定是不会没有任何毛病的。万一有毛病,被张昌一伙儿给发现了,只怕太子也是不好过关的……”
群臣议论纷纷,支持刘明的有,唱衰刘明的也有,不过,不管心思如何,他们全都向刘明谢恩道:“臣等感谢太子邀请,定当随太子去万年县观摩,绝不敢违命,还请太子放心。”
“皇儿,朕也跟众臣一样,也是接受你的祈请,去万年县走一遭,实地考察一下你的成绩,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一片好心,千万别让朕失望。”
宋帝高坐龙椅,看向下边的刘明,语带深意地说道。
他的话,的确是含义很深,明着是在说要接受刘明的祈请,去万年县实地观摩一番,而这话所含有的一个隐意,则是在问刘明,你小子到底有没有信心经受住众人的探查?
要是有信心,朕助你一功,也是应该。
要是没信心,那你可以选择不让人去万年县观摩。
这个主动权是在你手里的。
你要谨慎行事。
千万别闹出笑话。
不然的话,就是朕有心救你,到时候,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儿臣知道的,还请父皇放心前往,儿臣必不让父皇失望。”
刘明听出了宋帝话语中的隐意,不过,他却是丝毫也不怕,反而是显得信心满满的,直接是慨声地告知宋帝道。
“哦,如此说来,皇儿你又是胜利在握了呀!那好,朕就给你捧这个场去。”
宋帝也是听出了刘明话语中隐含的自信之意,这让他很高兴,一拍大腿,就从龙椅上跳起来,哈哈大笑说道。
“且慢,父皇。儿臣还有话说……”
然而,刘明却又是赶紧发言,阻止说道。
“哼哼……还不是怕了……”
看到刘明的反应,张昌、赵干城、七皇子可就是笑了出来,口中更是忍不住地发出讥讽之声,皆是认为刘明终究还是色厉内苒,虽然嘴上强硬,这不过是耍嘴皮子而已。
一动真格的,马上就怂了,这不就是原形毕露了嘛!
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