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对呀!”
认完错,看着高庆娘摔窗帘儿退开了去,刘明在讶异于高庆娘的反应之时,忽然就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锦云,质问道:“她……怎么敢跟本宫如此说话?”
可不是嘛,按照规矩而言,高庆娘如此作为,不客气点儿说,这都属于不敬之罪了。
这不是一个下人,面对主子时该有的表现。
“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女侠嘛!”
锦云也是不快,她知道她跟刘明那样腻歪是不对的,但是,这事儿何曾轮到你一个区区的将军来管了,高庆娘吃她的醋,她其实又何尝不是在吃高庆娘的醋,所以一见高庆娘竟是不许她跟太子过度亲密,她就也恼了,又见刘明发问,哪怕就不是有意的,她也还是发出了讥讽之语。
“那我训她……”
被锦云的话语一激,刘明不由得就是发怒道,他的手,就是伸过去,打算掀起窗帘儿,不过,才只是抬起手而已,他的手就被锦云给拉住了。
“太子,别冲动,还是说正经事儿吧!”
冷静下来的锦云,言归正传,就是提醒刘明道:“此次去万年县,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有,就是皇上,也是圣驾亲临,要观摩你治理万年县的成绩,万一……”
说到这里,锦云不敢再说下去了。
就像那是一个忌讳,不能随便就说,不然,是会倒霉的似的。
“万一什么?”
刘明也是冷静了下来,听出了锦云的担忧,也是猜到了锦云所谓的万一是指什么,但他却并不说破,反而是故作不知地问道。
虽然是询问,但是,刘明却是拿玩味之色打量着锦云,身躯则是徐徐后仰,不由分说的,已是把头枕在了锦云的腿上。
他就那么瞪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锦云,很是期待她说出来似的。
“太子,你难道不怕万一……万一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那张昌会揪住你不放吗?”
锦云的一双小手儿,已是抚摸着刘明的俊逸面庞了,她也是低垂了头,就跟刘明四目相对,正色地提醒说道:“别忘了,张昌他们一伙儿可是都在,赵干城也好,七皇子也罢,那都是做梦都想要谋害你的。更何况,还有……”
“更何况还有太师黄板那个帮凶,他们都是不甘心于失败的,此去万年县观摩,必然是鸡蛋里挑骨头,没错儿都得给吹毛求疵出错儿来。对不对?”
刘明就把锦云剩余没说出来的话,给落落大方地说了出来,并在最后确认地问道,然而,他却不仅不当回事,反而还又表现出不庄重来了。
他的右手,竟是举起来,去捏锦云那柔软滑腻的香腮了。
“哎呀太子,你又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锦云实在是拿刘明没办法,只得是把他的手给攥住,就这么压在身旁不松了,气得咬牙娇嗔道。
“嗯,我知道你说正经的,但是,本宫我不怕嘛!”
手被锦云的小手儿抓着,感受着锦云小手儿的柔软爽滑,并且还有着潮潮的意味,刘明也是心痒痒,就开始拿捏起锦云的小手儿来了,一边儿不当回事地说道。
“不怕?太子你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由于心里着实为刘明的命运担忧,此时锦云倒是顾不得刘明的不老实了,蹙眉沉思了一下,确认地问道。
她是想要知道刘明应对张昌他们的办法是什么?
靠不靠谱!
如果那办法很靠谱,她也就可放心了。
她觉得既然刘明表现得如此镇定,不当回事,那么,想必刘明是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了。
然而,刘明的回答,却是让锦云差点儿吓死了。
“本宫没有应对他们的办法啊!”
刘明仍旧是不当回事地说道,就好像,即便是如此,张昌他们也翻不起风浪似的。
这还真是迷之自信哪!
“啊……那你到时候怎么应对张昌他们?”
锦云慌了,以至于都是到了神色改变的地步,那被刘明拿捏的柔软小手,都是猛地变硬,紧紧地抓住了刘明的大手,不让它再继续摩挲下去了。
高庆娘骑在一匹乌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在她前后左右,足足有着数位御林军武士,跟她一样,皆是骑马而行。
所不同的,他们全都是在聚精会神地执行保护任务,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非常警觉。
四周围任何的一点风吹草动,皆是逃不过他们的探查。
而相比之下,高庆娘尽管是各方面的能力,都要远胜于武士们,但在此时的表现,却是不如武士们了。
因为她有心事。
她的心事,皆是在辇车之内、刘明身上。
这就让她此时的探查能力大幅度下降,竟是比不过武士们了。
当然,这并不会给刘明带来什么危险。
武士们对于刘明的保护,已是足够让刘明稳如泰山了。
“唉!”
高庆娘听着辇车内的动静,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很想也像锦云那样,待在奢华宽敞的辇车之内,跟刘明待在一起,另一方面,她却又是知道,以她这将军的身份,那是断不可能享受到锦云那样的待遇的,故此,唯有幽幽叹息道。
将军的职责,是保护主子的安然无恙。
打个比方的话,将军就像是一把佩刀,一柄利剑,斩杀敌人用的,可以为用,然而却不可以过分亲近。
因为这毕竟是凶器,可以杀敌自卫,也可以划伤自己。
因此,对待刀剑一般的将军,必须要保持必要的距离,一句话说全,就是——既用之也防之。
这就足够造成高庆娘不得入辇车的现实了。
若是高庆娘胆敢擅自闯入辇车,哪怕就是刘明给周围武士打了招呼,说是无碍,武士们不敢管,那也是必定会获罪的,因为此事会被纠察御史给发现,然后上奏惩处。
相比之下,锦云就不一样了。
她是侍女,身姿柔弱,虽然是武修,对刘明按说也是有着威胁存在的,但她毕竟是弱质女流之辈,不似将军那般残忍好杀,况且又是从小跟随刘明,服侍的时间久了,知根知底儿,可保无虞。
再加之太子身边,终究是不能无人照顾,这才让锦云的存在,成了必然。
“我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骑在马上,怔怔出神的高庆娘,忽然对自己的女扮男装感到不满了,觉得这很吃亏,等于是被迫拉开了跟刘明之间的距离,这就不是她所愿意的了。
要是她不女扮男装,也着女装,她不信以她这等身材相貌,竟是比不过锦云。
更重要的是,只要恢复了女儿本相,她就可以消弭掉跟刘明的距离,从而具备坐进辇车,陪侍太子的资格了。
若是没有服侍刘明就寝的经历,此刻她对刘明也是不会产生亲近的念头儿。
可她毕竟是有了那等经历啊!
都是看到了刘明全身了,还是褪了衣袍的。
还被刘明这个坏蛋给一个唇印印在了额头上,甚至于都是老公老婆地呼喊过了,试问,凡此种种,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又怎能够不陷进去呢?
“我大概需要以……以身相许吧!”
高庆娘脑海里甚至不受控制地窜起了这样一个念头儿,一下子就把她给搞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了。
为了不被周围的武士发觉,她只得是低垂了螓首,不住地在心里骂自己道:“该死……女儿家家的,羞也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