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本宫这脑子,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直装糊涂,装到了此时此地,终于是达到了目的,刘明顺着锦云的小手所指的方向去一看,就看到了刘轨了,这才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着,一拍手说道。
  “呵呵……”
  刘轨对此,只能是报以尴尬而又复杂的一笑,心里则是不免一惊,暗叫道:“不好!我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什么是怪怪的感觉呢?
  当然是被算计的那种意思了嘛!
  就只是,都是到了此时此地了,他才隐隐约约有些回过神来,只怕为时已晚了吧!
  果不其然,还不待他作出进一步的反应,刘明就是对着他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就冲他拱了拱手,不无祈求之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十斤莲子,可就要靠堂兄你帮忙给采摘一下喽!”
  刘明明显地是变得客气了许多,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堂兄你看,既然是太医如此说了,那这十斤莲子的事情,本宫可就不得不拜托你了啊!”
  “这……”
  刘轨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按说,让他帮忙做点儿事情,举手之劳的,也是并无不可,但是,一下子采摘十斤莲子,这可不是举手之劳了,这是一个很累人很耗时间的工作,而且,这个工作相当难做。
  要知道,此时已是初冬天气,颇为寒冷了。
  让他堂堂一个世子爷亲自下到池塘里去,两脚站在稀泥里,这活儿脏是一方面,还有寒冷的另一方面呢,不是好受的呀!
  十斤莲子可是要采摘相当长时间的,还要把莲子一个个剖开,摘取莲心,这就更是要耗费更多时间了。
  他哪里有这份儿耐心呢!
  可是,这事儿都到了这地步了,只怕也是不容许他不答应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臣子。
  面对着刘明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他这个王府世子,就算平常再怎样目中无人,到了此时,也是变成了很是卑微的那一个了。
  刘明都把求人的话说出口了,他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那好……好吧!”
  刘轨笑了笑,这种笑,简直比哭还难受,不过,他也是没的选择了。
  “只是太子爷,这哪里有……有池塘呢?”
  刘轨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左右皆是石头铺成的地面,两边稍远处各自有着花园,花园里还有菊花绽放,但是,并无荷花池,他就不由得问道。
  “这里自然是没有荷花池的。不过堂兄,本宫这后花园里,可是有着一个占地五六十亩的荷花池在的。那里面的莲藕莲蓬的,要多少,有多少。走,我们去那里!”
  刘明一拍刘轨的肩膀,哈哈一笑,可就转身走回了抬椅那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手一扬,登即就是下令道:“走,去后花园。”
  只要是去了后花园,逼迫着刘轨下到了池塘里,哼哼,那么你这个阴险的王世子,也就好好享受一下冻冷之苦的滋味吧!
  四个武士,当即就是恭恭敬敬抬起刘明就走。
  锦云四人皆是慌忙护卫在侧。
  “就这么就……走了?”
  刘轨被撇在了后边,心里直骂道:“我好歹也是王府世子,是一方诸侯王的合法继承人啊!就算是在你这个太子爷面前,我的权威就变小了,跟你没法比了。可是,那我也能算是半个主子吧?”
  “更何况,现在还是你有求于我,你也是知道这个意思的,要不然你也不会笑嘻嘻地求我,并且尊称我一声堂兄了!可是,你就是这么待我的吗?”
  刘轨恨得牙根痒痒地暗自咒骂道:“就算你才是真正的主子,只要有你在,我在这一众下人面前,最多就只算是半个主子,那我这半个主子的存在,难道就不该坐个抬椅吗?难道就只配跟你身边的下人似的,就这么颠儿颠儿的跟在你的抬椅后边儿跑吗?”
  这简直岂有此理!
  “咦,堂兄,你怎么还不走?”
  被武士抬着,走出去约有一箭之地,刘明见刘轨并没有跟上来,就知道这家伙是在赌气,大概是很快就能意识到,他这是被捉弄了,刘明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快就醒悟过来,而此时,正好又是看到锦云和高庆娘,抬头看向自己,皆是一脸的坏笑。
  刘明当即就是大声叫道:“停。”
  四个武士当即就是停住,完全就是应令而止。
  说是如臂使指也不为过的。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太子卫队武士。
  “转头。”
  看到刘明打了个手势,白雄立即会意,当即就是硬声下令道。
  四个武士,抬着刘明当即就是转过头来。
  刘明就变得跟刘轨重又面对面了。
  “堂兄,你怎么不走?莫非你是不愿意帮忙为本宫采药了?”
  刘明满是玩味地看向刘轨,继而便是纳闷地问道。
  “哦,不……不是的!”
  刘轨失声地答道,脸上又是比哭还难看地笑了笑。
  他当然不敢承认他是不愿意为刘明采药,那样的话,刘明可就有当场发作的机会了。
  王世子在王府之内尽管是天大的存在,高高在上,予杀予夺的,但那也只限于王府之内。
  出了王府,更准确一点说,是出了自己的封地,那可就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了。
  再也不是他说了算。
  至于到了京城,在刘明这位当朝太子面前,他这位王世子地位就更是一落千丈。
  变得犹如奴仆一般了。
  正因如此,刘明求他帮忙采药,这不过是客气的说法儿而已,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喊他一声堂兄,也是给他面子。
  不给他面子的话,就是直接下令,让他去池塘里采摘莲子,那他也是不敢抗令不遵的。
  他对此必须心知肚明。
  他也的确是对此认识得很清楚。
  所以他才会知道他若拒绝刘明的祈求,刘明必然是会当场发作。
  那样可就闹掰了!
  “本世子必须忍耐!”
  心念转动之间,刘轨越发清晰地意识到,他来这里的目的所在,一是借助于朝贡之机,探查朝廷虚实,二是趁机接近太子刘明,并将玉蛊虫之毒种在刘明身上,三是设计杀死被刘明所活捉的那俩杀手。
  这三个目的,设计杀掉黑袍杀手,在刘明身上种蛊,皆是顺利地完成了。
  可谓是顺风顺水,犹如神助。
  只剩下探查朝廷虚实这个目标还未完成。
  不过,在他看来,完成这个目标,也无难度。
  毕竟他已是到了京城,接下来就是参加一年一度的朝贡大典。
  到时候,进出皇宫,上殿下殿的,可有的是机会呢!
  还会接触到各地藩王,以及各方的郡侯,以及朝堂上的文武大臣、皇亲国戚,还有皇族人员。
  跟这些朝廷上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勋贵之人,一番客套,想不探查到什么,那都是不可能的。
  这才是他此行的最大收益所在呢!
  “我断不可因小失大,为争这一口闲气,而误了这等大事。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轨很快就是想到了这里,抓住了这最关键的一点,他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自己如此这般地开导并劝慰自己了,暗自地想道。
  这自然就是他这位王世子的谋与忍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刘明就料定刘轨不敢说实话,哪怕就是对自己有着冲天的怒气与怨恨,也是只得忍住了,故此,吃定了刘轨心思的他,便是高坐在抬椅之上,看向刘轨,颇为认真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