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顺势看向刘明,故作大义凛然模样拱手道:“皇弟,你看,还请你给本王一个面子吧!”
不给刘明说话的机会,他更是进一步确认说道:“张大学士的确是本王邀请他来这里的,来得匆忙,纵然违犯禁令,也属情有可原,还请皇弟法外开恩。”
“至于赵公子,饮酒醉了,触犯禁令,实属不该。不过,看在赵公子是为款待张大学士而喝醉,亦属情有可原。就请皇弟看在本王脸面上,一发开个大恩,也给宽恕了他吧!如此,于西宫娘娘那里,也好说话的。”
这番话听着客气,实质上却是异常阴险,并且满透着威胁之意,还搬出赵干城姑姑西宫娘娘来压刘明,实属可恶。
而更可怕的是,只要刘明一时心软,宽恕了张昌和赵干城,他们必把这事宣扬的满天飞。
这就等于变相打破了刘明的禁令。
如此,他还能禁得住谁?
只要是禁令失去了作用,那不就是让他这大半个月的作为付诸东流?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阴险之极!可恶之极!”
刘明意识到此举必是七皇子他们谋划好的计策,目的就是要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让自己在此间的努力全都化为泡影,最终,以失败收场,到时候除了承认失败,辞去太子之位,退出东宫,他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哈哈……”
刘明笑了,笑声中满是愤怒,听得大堂上的人们皆是心慌意乱,皱起眉头,尤其是七皇子,更是由这笑声中体悟出了某种不妙,脸色变得难看了。
“禁令是本宫颁布的,常言道,法不容情。本宫这次若是纵容了张昌和赵干城,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违犯禁令了吗?七哥,你我都是皇家之人,深知我大宋律条的,怎么不维护律条的神圣,反倒要破坏律条?你何其糊涂!”
刘明直接是黑脸,当众怒斥七皇子道。
“我……”
七皇子一时傻了,万没料到刘明会如此绝情,起初还以为精心谋划的计策就要收效,毕竟,他的一番话,说的是入情入理,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最后还搬出了西宫娘娘来压刘明,在此景况下,除了乖乖就范,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反正换了他,他是只能低头服软。
只要刘明服软,那就意味着失败,而且还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失败。
那样的话,他们就将最终赢得胜利。
而他刘渊也将因此而入主东宫,取代刘明,成为大宋王朝的国之储君。
他也因此而暗中得意,颇有沾沾自喜之色了。
心里正想着:本王就不信你刘明不低头?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刘明还真就不低头,不止如此,还反过来把他给斥责了一顿。
你何其糊涂!
他竟被刘明骂为带头破坏大宋律条的糊涂蛋!
实在让他承受不住啊!
“来人。”
就在刘渊的脸色像吃了死孩子一样难看的时候,刘明陡然又是一拍惊堂木,厉声下令道:“先将赵干城拿下,重打一百杀威棒。”
“遵命。”
降职为捕头的庞智,平日里没少受三大世家的伤害,早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此刻闻听刘明一声令下,可算是逮住了报复的机会,当即就指挥衙役,上来揪翻赵干城。
“谁敢?”
赵干城根本就没喝醉,所谓醉酒,不过是装的,配合七皇子演戏而已,只以为有七皇子亲自出马,又是经过了精心谋划,环环相扣,必然能把刘明拖入挖好的坑里,谁曾想到,刘明竟是这等一个六亲不认的主儿。
七皇子都被他大骂糊涂!
而此刻,更是下令要打他一百杀威棒。
这一百杀威棒能是承受得住的吗?
会出人命的好吧!
所以别看赵干城平日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到了此时,当场就吓破了胆。
看到四个衙役向自己逼近,后边又有两个衙役去拿了那专打官吏的黄色大棒,只要是把他按倒在地,大棒落下,那可就是一个非死即残的下场,如何能够不怕?
情急之下,一声嚎叫,可就把外面衣裳猛地撕开,露出里面黄澄澄金灿灿的布料来了,赵干城也是因此像获得了免死金牌似的,顿时变得有恃无恐。
“这蟒袍是我姑姑亲自为我缝制的,打我,就等于是在打西宫娘娘,就等于是在冒犯皇上的尊严与体面……我倒要看看,谁敢打我?谁敢打……”
惊慌失措的赵干城,彻底爆发,亮出了超强护身符,穷凶极恶的本质也是一览无遗,歇斯底里般叫嚣道。
凭借着身上的蟒袍,赵干城倒也的确是有嚣张的本钱。
身为皇亲国戚,穿蟒袍是完全符合制度的,单凭这点就足以让他与众不同,更何况这蟒袍的用料,还是来自皇宫,更为非凡了,而更是不得不说的是,这蟒袍还是西宫娘娘亲手缝制,益发显出它的珍贵与威慑来了。
谁若打了赵干城,那就等同于是打了西宫娘娘,触犯了宋帝的威严。
这可是死罪了,而且还是诛族的死罪!
谁敢去打?
果然,衙役们怕了,不敢靠前,反而你看我,我看你,不进反退,大有转身躲避之势了。
“哼哼……”
见状,张昌首先露出了得意之色,其中的骄狂也是恣肆而开,冷笑连连。
他自然知道刘明已是今非昔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招惹不得了。
所以一见刘明要打赵干城,张昌也就跟着害怕,赵干城可是皇亲国戚,刘明连他都敢打的话,那么接下来,必然是要打他了。
但是,赵干城亮出了蟒袍,护身保命。
刘明还敢打吗?
不敢了吧!
打赵干城就是打西宫娘娘。
打赵干城就是触犯宋帝威严,弄不好,更是触了真龙天子的逆鳞。
就算你是太子又如何?
你母后是当今皇后又如何?
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欺辱西宫娘娘、冒犯天子威仪!
事情闹大了,废了你皇太子之位,那都是有可能的。
不信你不怕!
所以张昌就认为,只要刘明不敢打赵干城,那么他也就不会被打,因为他跟赵干城一起违犯禁令,若是只打他一人,那是显而易见的执法不公,必不能令人心服。
“唉!”
侍立在刘明身后的锦云,已是察觉到形势的改变,更是由此体会到刘明此刻处境的艰难,然而,她却又无力帮助刘明,心情郁闷之下,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暗自叹息。
陈尘只能低头不语,眼前这种情况,他也是完全搭不上话。
白雄挺然矗立,犹如山岳般沉稳,面目冷峻,不苟言笑,让人望而生畏。
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
但在心里,他也是在为刘明感叹:“贵为太子,也是难处多多啊!”
七皇子也好,刘明也罢,皆是皇家之人,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所能做的,唯有如此静观其变,然后……听命行事!
“哼哼……赵干城,你不要猖狂,今天你犯在本宫手里,那是插翅也难逃。这一顿杀威棒,你是挨定了!”
而就在众人皆是以为刘明只能妥协时,刘明却是冷哼说道,然后,目光从七皇子、张昌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死死盯住赵干城,硬声叫道:“执剑官何在?”
他有尚方宝剑在手,哪怕就是天塌下来,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