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不合规矩!”
白雄想也不想,直接就是脱口而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道。
这是拒绝了,而且还拒绝得如此干脆利索,不留情面。
而这样的一种拒绝,对于自视甚高,颇为心高气傲的刘轨来说,当然就不啻是又扇了一记耳光。
关键还是被一个将军给扇了耳光。
这对刘轨来说,无疑就更增加了一层羞辱的意味。
像白雄这样的将军,在普通民众眼里,自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若是哪个民众被白雄给扇了耳光,那是肯定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打我的可是大将军啊!
被打的民众,绝对是会如此夸赞炫耀的。
可是,刘轨毕竟不是普通民众。
他是身份高贵的王世子呀!
正因如此,他就认为,像白雄这样的一个莽夫军汉,竟也敢对他如此不敬吗?
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呼哧!
呼哧!
所以,感觉像是受了一个极大侮辱的刘轨,真是要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了。
要是在别处,比如说,是在湘王府之内,一个莽夫军汉只要敢对他如此不敬,他肯定当即就爆发,直接斩杀这个家伙。
但是,现在不行。
这是在东宫之内,面对着的,也不是他手下的将军。
白雄可是太子的人。
常言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就算他能打过白雄,那也是不可以冒然就打啊!
打了白雄,怎么向太子交待?
所以,思来想去,刘轨就只是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他还是只能憋着。
这让他憋得肯定是很辛苦。
所以,实在没办法,又是没处发泄。
就只能如此呼哧呼哧直喘气了。
“什么叫不合规矩?白雄,你要知道,湘王府世子可是本宫的堂兄,论国礼,固然是本宫为君,堂兄为臣,但是,论家礼的话,本宫可是还得要向堂兄行礼呢!所以你说,本宫都能乘坐抬椅,为什么本宫这位堂兄,就不能乘坐?”
刘明就拿手指向刘轨,装出一副不悦之色地看向白雄,质问说道。
“太子,这的确是不合规矩。按照规定,东宫之内,除了皇上圣驾和皇后娘娘的銮驾,那是任何人都不可以享受跟太子您平级的待遇的!”
白雄毫不示弱,直接是拱手向着刘明施礼,据理力争地解释说道。
“太子,奴才以为白将军所言极是。若是随随便便就容许什么人都可以跟太子您平级行事,那岂不是要坏规矩?到那时,弄得君不君臣不臣的,如何了得?”
陈尘接过话来,就是继续说道:“所以,奴才以为,既然这是朝廷规定,那就应该遵守,不宜擅自破坏。尤其太子您还是一国储君,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您更应该带头遵守朝廷规矩才是。”
长篇大段地说了这么多,核心就只有两个字——不准!
而且这话还不是说给刘明听的,完全就是说给刘轨听的嘛!
并且还是敲打刘轨,你不过是一个臣子,最好还是知道本分,千万不要想着跟太子平级抗礼。
你不配!
这样的敲打,无疑就更是强劲有力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刘轨的脸上。
一时间,刘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们就算是再怎样欺负人,也是不待这样欺负人的吧!”
刘轨只觉得不能忍,一身的武修之力,犹如野兽就要冲破牢笼而出,必须要大杀四方,方才能够解恨,内心深处,更是有着愤恨的怒吼声响彻而起道。
可是,他还是只得强自忍耐。
若是此时不忍,含恨出手,那必然是要带来杀伤的结局。
而只要是有所杀伤,那就是授人以口实,到时候,刘明就只需要随意给他安插一个妄图行刺的罪名,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儿了。
这跟找死没有区别呀!
“虽然我可以杀了太子,可是,像这种同归于尽的事情,除非我是傻了,才会干!”
刘轨很清楚地知道,虽然此时刘明身边并没有武修实力极其高强的人保护,只要他出手,多半能够要了刘明的狗命,但是,这么做的结果,却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他来东宫,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这就代表着他不可能杀人灭口,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也就是说,宋帝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到那时候,全城搜拿他,只要是皇宫中潜藏的真正大高手一出,他是必死无疑的。
不光他要死,他们湘王府也会被宋帝给派兵剿灭。
这岂不是杀了一个刘明,他们父子以及整个湘王府,都要给刘明陪葬?
所以,这样的傻事,但凡有点脑子的,肯定都不会做。
最明智的选择,还是那一个字——忍!
不忍也得忍!
“唉!规矩!规矩!又是这该死的规矩……”
刘明看到刘轨被接连羞辱,气恨得身子都在隐隐地发抖,恨不得要发疯,他心里可就是别提有多爽了,简直都要忍不住大叫出声了,不过,表面上,他却是强忍住兴奋与得意,反而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之色地感叹说道。
为了表现得能够逼真一些,他的一双手,甚至都是攥成了拳头,在抬椅两侧的扶手上重重地锤了又锤。
以此表达他对这种不近人情的规矩的不满与无奈。
当然,这都是表演给刘轨看的。
噗嗤!
见状,锦云和高庆娘终于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这当然是在笑刘明:“你这演技要不要这么好啊!表现得跟真的一样似的!”
“太子,您还是不要为了愚兄而纠结了吧!”
刘轨毕竟也是睿智之人,到了此时,绝对是不会看不出这个中的猫腻儿的,他已是意识到了,刘明就是在利用这所谓的规矩来羞辱他,他敢肯定,刘明跟几个下属的这一番作为,绝对是有意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羞辱他,而他要想应对眼前的这种局面,那就必须要赶紧跳过这个礼仪之争。
因为,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越是揪住礼仪不放,他就越是会遭受到更多羞辱。
这其实不再是朝廷制度的问题,严格说来,也不再是合不合规矩的问题,眼前这一局面,根本就是刘明跟手下人合伙,羞辱他嘛!
故此,要想结束眼前这种被羞辱的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纠结什么待遇问题。
没得抬椅坐,就不坐吧!
只能步行,跟在刘明屁股后头,就像个下人似的。
这也是只有忍了。
越不忍,越要究竟待遇问题,那就会越发受伤害呀!
那就会越加受羞辱啊!
所以,他就说道:“愚兄年轻体壮的,走走路,不算什么的嘛!所以,就请太子不要顾虑愚兄的待遇问题,也不要纠结规矩不规矩的问题,只管前行引路就是。愚兄随后步行跟上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