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要说……”
老管事的擦了一把冷汗,无奈而又惶恐地说道。
他的一双眼睛,不由得就是向着锦云瞟了一眼,就只是瞟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
为什么就只瞟了一眼呢?
当然是因为锦云可是刘明身边的侍女,不是他这样的卑贱之人所敢觊觎呀!
别说觊觎了,就是多看一眼,他都不敢的。
所以,就算是此时就只是快速地瞟了一眼,他都觉得这是极大的犯罪,不可饶恕似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看呢?
这当然就是一不留神的产物儿了。
“太子爷,您这不是……为难小人么?您身边可是跟着侍女呢,您却非得催着小人说这掂尿罐儿的事情,您这不是……不是要让小人没脸见人嘛!”
老管事的都快要哭了,鼓足了勇气解释说道。
他以为这话一出,必然是要死定了。
所以,他干脆就很是知趣儿地又是跪了下去。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可是害死老子了!”
而在身形下跪的同时,老管事的就向着手下人看了一眼,嘴里忍不住地就是骂道:“看你们还唱拍手歌不唱……”
“头儿,我们……”
唱拍手歌的这几个下人,绝不会想到事情弄到这个样子,一见老管事的怒骂他们,他们也是又悔又愧,悔愧交加,皆是向着老管事的失声叫道:“我们真没想着害你……”
可是,他们也就发现,都是到了这么个时候了,再怎样解释,那都也是没用的了。
现在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向太子爷求情。
当他们想到这里,他们就是齐刷刷向着刘明跪下去了,齐声地祈求道:“太子爷,求求您了,不要怪罪我们头儿……”
他们那样编排着唱他们头儿,的确是为了发泄不满,但是,他们所想要做的,也就只是发泄一下对老管事的不满,并没有想着让老管事的被治罪啊!
一旦老管事的被治罪,极有可能就是老管事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到时候,他们就会被换一个新的头儿。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因为他们不知道新来的会是怎样一个新头儿。
万一这来的新头儿不好伺候,那么,对他们来说,这不就是倒霉透顶了吗?
就算新来的头儿不是坏人,那总是一个新人吧?
面对这样的新人的头儿,他们这些人就得花时间和功夫去适应这个新来的头儿。
一个适应不好,鬼知道这个新头儿会怎样对他们?
说不定都是不会让掂尿罐儿了,那可能是直接赶他们走人了啊!
越想越害怕,这几个下人,可就赶紧跪下去给老管事的求情了呀!
起码这个老管事的,是他们所熟悉的,彼此知根知底,大家待在一起久了,都已经是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了。
虽然老管事的让他们掂尿罐儿,这事儿的确是不好,但是,除此之外,老管事的对他们可是还很不错呀!
总之,老管事的这个当头儿的,还是很得他们拥戴的。
他们不愿意失去这个头儿啊!
“哎,现在还不是你们说话的时候,本宫现在是要让你们的头儿说话,就说一说你们唱的那掂尿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呀!哈哈……”
面对着下人们的求情,刘明却是扬起一只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笑哈哈说道。
“这……”
这几个下人不敢再说话,他们害怕激怒刘明,一时间可都是后悔不迭了,心里直叫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知道太子爷会究竟这个事儿,就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敢再把这事儿编成歌唱出来了呀!”
当时这么编成歌唱的时候,就是为了发泄一下对老管事的不满。
何曾想到事情竟会弄到这步田地?
阻止住了下人们说话,刘明就又看向老管事的,好奇地问道:“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不就只是让你说说掂尿罐儿是怎么回事吗?怎么就让你没脸见人了?你还说本宫身边跟着侍女,这又是怎么回事?本宫身边跟着侍女,这跟你说掂尿罐儿这事儿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你倒说说看!”
“哼哼!”
刘轨不同于此前的莽里莽撞,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学精了,就只是打定了主意在一旁冷眼看笑话,绝对是不会再跳出来,多说一个字的话的,故此,他听着刘明的问话,就只是冷哼一声,再没有别的举动了。
此前为了惩罚这些出口伤人的下人们,他可是跟刘明,跟众人,唇枪舌战了一番的,最后,刘明就以这里是东宫为由,强势否决了他的所有话语与提议,选择了包庇下人们。
因此就把下人们给哄得对刘明越发是感恩戴德忠贞不二起来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就成了那个大反派,大恶棍!
成了众矢之的!
闹了个灰头土脸!
当然也是没办法达到惩罚下人们的目的。
这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深刻的教训,绝对是不能不吸取教训的。
所以他就学精了,就只管住自己一张嘴,一颗心,除了看笑话,决不允许自己再干别的任何事情。
“太子爷,小人不好意思说……”
老管事的知道不得不说了,可是,他却还是又争辩了一句道。
“为什么不好意思说?”
刘明就问道。
“因为这里有太子爷您的侍女在,在您的侍女面前说这事儿,那不是……犯罪吗?”
老管事的这次就算拿眼瞟一下锦云的勇气都是没有了,就只是拿手向着锦云所在的地方指了一下,麻着胆子说道。
“这……”
锦云本来还倒不觉得怎样,可是,老管事的这么一说,尤其还拿手指着她说话,嘴里也是说出了侍女二字,这无疑就是指她说的,也就是如此一来,她就感觉到事情的氛围立马就不对了,是对她不友好了起来,让她觉得她就不应该待在这里了,所以她就失声喃喃着,想要说话,然而,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她是意识到了,这么一种对她不利的氛围之下,她说什么话都是不合时宜的。
因为老管事的话已是说得很清楚了,正是因为有她这个侍女在,老管事的才不敢说那什么掂尿罐儿之事的。
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歧视她这个女子吗?
她对此当然是心头来气了,很想上来就开口怼道:“本侍女在这里怎么了?怎么就影响你说话了?”
可是,这话她说不出口呀!
她就是觉得,按照老管事的话里的意思来说,她就不应该待在这里。
这让她一时间又羞又气,羞气交加之下,小脸儿都是在发烧,憋得通红。
整个人都是变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了。
“该死!该死的老管事的,竟然是把本姑娘给置于了难堪之地!”
锦云又羞又气之下,都是恨不得建议刘明惩处老管事的了,垂着螓首的她,只觉得抬不起头来,就只得是在心里怒恨恨地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