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亲自下手采的药,真能疗治玉蛊虫的伤势?”
感叹完刘明爱开玩笑,刘轨就把目光移开,看向了面积广阔的池塘,见这里就只是有着一层浅浅的水面,莲叶枯残,莲蓬这儿或那儿地挺着一个,虽然已不似盛夏初秋时候那般绿莹莹的,清脆饱满,散发着蓬勃的生机,但是,它毕竟还是存在的,这就让他不由得升起一抹狐疑,暗中纳闷道。
他并不知道那张药方是刘明让锦云她们刻意炮制出来的。
因此,当他听说这药方是太医院的御医给开的,他也就只能选择相信。
相信药方真就是出自御医之手。
而御医又是何等存在?
肯定都是医生中的翘楚,医术必是上佳的。
所以,当刘轨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
他是怕刘明的伤势,真就被他采的药给治好了。
那样的话,他可就损失惨重了啊!
为了谋害刘明,他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动用了数百年难得一见的血心玉。
而且还是雌雄血心玉。
除了送给刘明的那块蕴养着雄玉蛊虫的血心玉,他身上还有一块蕴养着雌玉蛊虫的血心玉,此前他作法,引动雄玉蛊虫拱破血心玉,咬伤刘明的胸口,钻入刘明身体,靠得可就是雌玉蛊虫。
要是没有雌玉蛊虫的引动,即便是他再怎样作法,那也都是没办法引动玉蛊虫的。
也就是说,要想利用玉蛊虫害人,尤其是谋害对象还是天生有大气运的一国储君,没有这雌雄玉蛊虫在握,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而要想同时得到玉蛊虫的雌虫与雄虫,没个几百年的等待与寻觅,则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所以,由此也就能知道,玉蛊虫的珍贵。
此次祭出玉蛊虫来谋害刘明,刘轨也是动用了最可宝贵的宝贝。
要是这宝物被人给杀死了,那岂不是说,他们父子这几十年的心血与努力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刘轨就有一种迟疑之意产生了。
他很怕他所亲手采的药,当真就杀死了刘明身上的玉蛊虫雄虫。
“哼哼……开什么玩笑?真当玉蛊虫是泥捏的了不成!”
不过,转念又是一想,刘轨则是不禁冷然一笑,产生了一种自嘲之感地想道:“这玉蛊虫乃是天下奇虫,都是可以待在玉块之内活到几百年,又岂能是一点莲子心所能杀死的?那药方虽是御医开的,但是想来应该是用来治疗狗太子胸口上的皮外之伤的!”
这么想着,刘轨不禁是长出一口气,心里算是有了一种豁然之意。
莲子心味苦,泄下,有清热降火的功效。
捣成泥,敷在伤口上,的确是有着疗治创伤的功效。
“至于说,杀死狗太子身上的玉蛊虫,哼哼,想都别想!”
刘轨越发是想得通了,想这玉蛊虫,被蕴养在玉块之内,以玉块本身所蕴藏着的灵气为生,而为了保证玉块的灵气经久不枯,除了将玉块放置在山尖之上,让它吸取日精月华之外,还会在特殊时刻取回,放置在特制的药液里蕴养,而这药液,就包括了毒液。
“毒液都毒不死的玉蛊虫,又岂能是区区莲子心所能杀死的?”
刘轨最终确认了这一事实,就在心里大胆地进行判断说道:“肯定是御医要治疗狗太子的皮外伤,这才想到了用莲子心。至于玉蛊虫之事,御医肯定是没发现,也发现不了嘛!所以才把这狗太子的伤当做简单的皮外伤来处理的!”
“所以,这倒是也不错。治好了这狗太子的皮外伤,这不正可以掩饰住狗太子身上玉蛊虫的伤势吗?只要这个伤势不被发现,哼哼,这仍然是可以要你狗太子的命!”
想清楚了这一点,刘轨的脸上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色,其中满透着阴险狡黠之意,让人一看到就知道,这必定是不怀好意。
“堂兄,你看这采药之事……”
刘明见刘轨在那里站着,显出呆怔之状,情知这家伙心里还不知有着怎样的活动,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他就决定再进一步,直接是询问道。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话已是说到了这个地步了,即便什么都不说,剩下的意思也是显而易见,毋庸多言了。
刘明当然是在问刘轨,既然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帮忙采药的,那么,现在都是到了池塘边儿上了,你倒是赶紧行动呀!
你在这里还发的什么呆?
莫非你想反悔?
不愿意帮忙采药了?
“你要是做出这种事情的话,那可有你好受的!”
锦云看向了刘轨,神色肃然,心头想道:“你可是答应了帮忙采药的,单就只说这一点儿,你要是不能履行诺言的话,你就说不过去好吧!”
“血心玉是你送给太子的,如今,太子被血心玉咬伤,御医开出药方,需要你这位玉石的原主人亲自采摘十斤莲子做药,以疗治太子的创伤,你怎敢推脱?小心问你一个谋害太子之罪!”
高庆娘也是气恨恨的模样,盯着刘轨的目光显出不善来了。
“莫非你是怕冷,怕受罪,所以你就不愿意下池塘里去采药……”
陈尘斜着眼睛扫视了刘轨一眼,心里想道:“可是,也不应该呀!在你答应为太子爷采药之时,你肯定就已经意识到了,你需要下到冷水污泥之中去,你要是拒绝帮忙的话,那个时候你就应该会有所表示才对,不应该到了这时候,你又临时反悔呀!你这样做,岂不是等同于找死?”
“还口口声声以愚兄自称,既然是太子爷的堂兄,太子爷的受伤,又是你所赠送的玉石造成的,难脱干系,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你都是推脱不掉,必须要为太子爷下池塘采药的好吧!你怎么敢反悔?除非你不想活了,并且你还想要连累你的老爹,不然的话,你就是绝对不敢反悔的!”
白雄则是很纳闷地想道,他不认为刘轨敢这么大胆呀!
“这个世子爷不会怕冷,又嫌水赃泥臭,不愿意下池塘为太子爷采药吧!”
老管事的他们皆是疑惑满满地看向刘轨,忍不住地想道。
也不怪他们会如此想,只要一看刘轨这一身绫罗绸缎俱全的装束,任谁意识不到这位必是自恃身份的爱干净之人呢?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愿意往这污浊不堪的污泥里下呢!
换成他们是世子爷这样的身份与穿着,他们也是不愿意下污泥脏水里去呀!
“哼哼,你只要敢反悔,本宫就敢把你扭送到太极殿上去见父皇……”
刘明此时也是有些以为刘轨是想要反悔,他就在心里做出决定说道,只要是去见父皇,他非得告刘轨一个意图谋害不可。
他就是要看看,这么一个大罪,你刘轨到底背不背得起!
“哦,采药之事包在愚兄身上就是。”
刘轨回过神来,看着刘明的冷脸,又是一眼扫到了众人的那一双双涌动着愠怒之意的目光,一时间只感觉周身隐隐作痛,当然是被这一双双不善的眸子给刺扎的,他就赶紧歉然地一笑,随即就向刘明慨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