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子爷,此事千真万确,小人亲自看到狗太子乘坐撵车,在一众兵士的簇拥之下,向着西门而去。世子爷,小人是跟随太子车驾,一直跟出了西城门……”
吴管事只管禀报事实,无意间的一抬头,看到了刘轨的神色,当即吓了一大跳,都是忘记了禀报事情了,失声地叫道:“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
刘轨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转过身来了,最怕被下人看到最憔悴的自己,本打算用背对的方式,避免这种直接暴露的尴尬局面出现,然而,却还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未曾防备到,而将自己此时的本真一面给暴露无遗了。
这让刘轨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拿手去遮掩面部,但是,又是意识到不可能遮掩得住,再说了,看都已经被下人看到了,再遮掩还有什么用呢?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不做遮掩吧!
“唉!还不是被狗太子给害的嘛!”
刘轨就把自己几天前去东宫,本打算取笑刘明一番的,然而,却是被刘明串通手下人设局,把他给谋害了,搞得他都是一头扎进了米田共之内,还被刘明手下那一群看守后花园的下人给攻击了一顿。
“回来之后,本世子越想越气,你也知道,本世子是有洁癖的,一直没办法从深陷米田共这种恶心至极的经历中解脱出来,所以这些天一直都是处于吃不香睡不宁的状态,可不就把自己给搞成这样了嘛!”
刘轨愤恨无比地咒骂道:“狗太子存心谋害本世子,此仇此恨,若是不报,本世子誓不为人!”
他就咬牙切齿地咒骂起来。
“世子爷,那狗太子竟敢如此谋害您,他何曾念过半分的同宗之情?”
吴管事有意要在刘轨面前显摆自己,他见刘轨越说越气,大有丧心病狂,不顾一切之势了,他就在心里想出一条毒计,眼珠一转,便是献计说道:“世子爷,您要是想……报仇雪恨,眼下不就是……机会吗?”
“哦,机会……”
刘轨看向吴管事,见他一脸阴狠,一只手在说话的时候,已是向着西方指了指。
这意思自然是很清楚了,就是要让刘轨趁着刘明去西山打猎的机会,对刘明痛下杀手。
如此这般的一条毒计,非常狠毒,而更重要的是,这也是一个大破天的举动。
刺杀皇太子,这可是跟整个大宋王朝为敌。
尤其刘轨还是刘姓宗室的身份,身为皇族成员,不思维护皇族成员的团结局面,反而是自相残杀,干出这种自杀自败的勾当,这当然是要罪加一等的。
真要是干出了这样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不只是刘轨要死,就是他的父王,以及所有亲眷,也将在劫难逃。
“这事儿要是败露了,等待本世子的,那可就是……千刀万剐的结局……”
刘轨即便是对刘明有着切齿的仇恨,恨不得把刘明给碎尸万段,然而,真要到了付诸实施的时候,他却还是莫名地畏惧起来,忍不住地就是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地说道。
毕竟,刺杀太子,这等干系太大了。
完全就是不堪设想的结局。
再说了,此次他来朝贡,父王刘发给他的任务,就只是利用玉蛊虫,给刘明下蛊,就用这种办法谋害刘明。
只要是把刘明谋害成疯子,让刘明没办法继续坐在太子的位置上,这就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刘发可没让他亲手刺杀太子。
反而是刘发一次再次地告诫他,无论任何时候,那都绝对不可以干出亲手刺杀刘明的事情的。
因为这等作为,实在是太疯狂了,就跟找死没啥区别了。
而只要是事情败露,那么,他们整个湘王府,就都将在劫难逃。
那等后果,哪怕就只是想一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吱呀!
吴管事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可怕程度是有多大,所以,他一见刘轨吓傻了,他就赶紧自作主张地爬起来,跑到大厅门口,探头向外看,左看右看,发现没有一个人在近处偷听,这才算是放了心,他就用力地把门给关了。
“世子爷,刺杀太子的确是太可怕的事情了,是会诛灭九族,死无葬身之地的。不过,只要世子爷您抓住机会,就在暗中下手,只要是做得足够隐秘,让人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岂不是可以逍遥法外?”
吴管事这个家伙的确是够阴狠歹毒的,紧紧地关上大厅的门之后,他就小跑着来到刘轨近前,附耳低言道。
为了表现自己,这家伙的确是无所不用其极。
只以为自己只要是献计帮助刘轨报仇雪耻了,那么,事成之后,刘轨必然是会对他刮目相看的,到那时候,也就会对他委以重任了。
而他,也将借助于这个机会,从此飞黄腾达,获取到刘轨这位世子爷的重用。
至于献出这等一个惊天的计策,谋刺太子,事成之后,会不会被刘轨杀人灭口,他已经是顾及不了了。
他也是完全顾及不到了。
所思所想的,就只剩下表现自己了。
“你大胆!”
刘轨当即就是一拍桌子,大怒道:“你知不知道,本世子跟太子乃是同祖而生?你竟敢怂恿本世子去杀太子?你是想死不成!”
看到刘轨恶狠狠的神色,吴管事吓傻了。
心里更是直叫苦道:“完了!完了!这是要小命儿不保了吗?”
在这一刻,他可是万分后悔,当即就是左右开弓,一口气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痛哭流涕地磕头不止求饶道:“世子爷饶命!饶命啊!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这才说了这些疯话,您就看在小人为王府兢兢业业看守门户的份上,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世子爷,您饶命……”
他的害怕可不是假的。
尤其是当他听刘轨说他跟太子乃是同祖而生这四个字时,他的一颗心就更是吓得差点儿停跳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总算是意识到,刘轨跟太子刘明是有多么亲近。
人家可是一个爷爷呀!
而他,算什么?
充其量,不过是湘王府之内的一个奴才而已。
就他这么个身份,竟然还敢痴心妄想,想要通过给刘轨献计来谋刺太子而表现自己,因此而吸引刘轨的注意,从而获取刘轨的提拔与重用?
这简直也太痴人说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