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瓶里的水被我抹到眼睛上,我顿时感觉眼睛一阵冰凉。
  想象中的不适并没有出现,反而看东西的时候视力还清楚不少。
  但不等我好奇,刘瞎子便再次催促道:“抹上了吗?”
  我点点头:“抹上了。”
  “那赶紧看看,那家伙到底在哪!”
  听刘瞎子这么一说,我连忙看向周围。
  可看了一圈,别说鬼了,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
  正当我准备回头告诉刘瞎子的时候,才一转头,却看到刘瞎子的身后站着个人!
  只见这人一身老旧的黑色长衫,头上戴着顶草帽,竟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个怪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顿时从心底升起。
  让我望着刘瞎子,半天没说出话。
  然而,见我没说话的刘瞎子却没有停下,嘴里不停的问着:“臭小子,看到没有?”
  “他,他就在你身后!”
  听到我的叫声,刘瞎子猛一哆嗦,但还是强自镇定道:“别,别怕,你,你,你……”
  得,本以为刘瞎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没想是个怂货!
  可这时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忙拉着刘瞎子躲到墙角。
  嘴里同时叫道:“瞎爷!您可别你你你了,赶紧想办法啊!”
  “你爷爷的法器!”
  终于,在磕巴一阵之后,刘瞎子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就是这句话,却让我整个人愣了半天。
  因为我从小就跟着爷爷,也没见他有什么法器啊?
  “就是你爷爷的烟袋锅!”
  见我半天没回话,刘瞎子连忙又补充道。
  听他这么说,我连忙看向腰里别着的烟袋锅。
  没想到,这玩意竟是个宝贝!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对方已经逼到近前。
  虽然不知道奶奶是如何被对方杀死的,但我总感觉,不能离对方太近。
  当下不再犹豫,抄起烟袋锅就朝对方脑袋砸去。
  因为事出突然,对方明显没反应过来。
  直接就被烟袋锅砸到了脑袋。
  瞬间,一声惨叫从对方口中传出,叫的我头皮发麻,脑仁发炸!
  连忙捂住耳朵,不住的后退。
  而对方被砸了一下之后,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干瘪下去,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摊烂泥。
  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那颗满是头发的脑袋竟没有跟着消失。
  而是变成了一块头骨,静静的躺在烂泥中。
  就在我打算离近一些观看的时候,一旁的刘瞎子又说话了。
  “臭小子,怎么样了,那东西,死了没?”
  “死了,不过留下了一块骨头,看样子,应该是块头骨。”
  听我说完,刘瞎子明显一愣,忙问我那东西长什么样。
  见他一脸着急,我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将对方的样子形容了一遍。
  听完以后,刘瞎子的脸色变了数变,好半晌都没说话。
  这下轮到我发问了。
  “我说瞎爷,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草头蛮。”
  很意外,我才刚问出口,刘瞎子就给出了回答。
  “草头蛮?”
  见我疑惑,刘瞎子点点头,解释道:“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说是被砍头的人如果死后怨气不散,他的头颅就会化作阴骨,即便没了血肉,依然能长出毛发。”
  “而那些毛发的作用,其实就是为了保护那块阴骨。”
  听到刘瞎子的解释,我恍然的点点头。
  问他这块骨头还有没有用,如果没用,便打算扔了。
  谁承想,这话才出口,刘瞎子就用他那没有眼仁儿的眼珠子白了我一眼:“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别人想找都找不到,你竟然想要扔了。”
  我鄙夷的看了一眼那块骨头,不由得撇了撇嘴:“这玩意看着都渗人,能有多宝贝。”
  “哼,有眼不识金镶玉,这玩意,如果磨成骨粉喝了,能包治百病!”
  “……这也是你师父告诉你的?”
  “是我从一本儿古书上看到的。”
  “……”
  你一个瞎子,竟然和我说,你是从书上看到的。
  你还能再不靠谱一点么?
  当然想归想,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难道说,刘瞎子的眼睛并不是一开始就瞎的?
  不过这话,我并没有问出口。
  毕竟揭人伤疤的事儿,我做不出来。
  收拾好地上的烂泥和阴骨,我和刘瞎子把娘婶子们叫进屋里。
  然后嘱咐他们,天亮之前,一定不要出门。
  仨人看了看外面儿还没黑透的天儿,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一个处理不好,包括他们在内的李家所有人,都会死!
  也正是这个原因,一向不安分的婶子也安静了很多。
  见到这边事情已了,我和刘瞎子又连忙赶往隔壁的灵堂。
  按照刘瞎子的说法,一定要趁天还没黑,在灵堂布下一道阵法。
  当然,所谓的阵法并不像电视里那么炫酷。
  不过是在房前屋后成圆形埋下四十九根桃木钉,再用红线拴住所有的桃木钉。
  等做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瞎子。
  刘瞎子听完,说了声‘知道了’便叫我招呼堂哥堂弟进屋。
  说是天亮之前,不管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准我们出去。
  我们嘴上虽然答应,但心里谁都没当回事儿。
  尤其是我,草头蛮都见过了,还有啥东西会比这厉害吗?
  一边这样想着,我一边倒在爷爷的老旧藤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本来坐车就累够呛,回来以后,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我的神经早已到达的极限。
  闭上眼睛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阵凉风吹进屋里,将我从睡梦中吹醒。
  我这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量一眼灵堂。
  发现堂哥堂弟和我一样,各自找个地方睡了。
  只有刘瞎子,自顾自的坐在灵床前,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地上早已经满是烟头。
  正好我也没了睡意,索性在刘瞎子旁边坐下,嘴里笑道:“瞎爷,您不睡会么。”
  听到我说话,刘瞎子先是一愣,不过很快笑道:“人老了,就没那么多觉了,倒是你,不再睡会儿么。”
  我笑着回了句“睡够了”,接着想起爷爷的死,不由对刘瞎子问道:“话说瞎爷,您能不能告诉我,我爷爷到底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