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袁新不远处的大营内火光通明。灯光下,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脸色略白的汉子与一个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弯着身子在观看地图。”
只要攻下前面的涿县,就能打到刘焉的眼皮底下了。”白脸汉子缓缓的说道。“主帅,幽州刺史刘焉手下的校尉邹靖很有勇略,不可小视呀。”黑脸汉子邓荗提醒道。
“不错,现在我们就制订一个稳妥的计划,先擒邹靖,再杀刘焉,到时,我们就能与天公将军南北呼应,夺取天下了。”两个人说的唾沫横飞,仿佛天下已在掌握之中,兴奋之情如同买彩票中了180万,满嘴吐泡泡。
“呜、呜、呜”耳边忽然传来阵阵连绵的号角声。在一片吵杂声中,二人走出了大帐,只见营中已经乱做一团,黑夜之中,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无数的人影在大火中穿梭。只听一声声隆隆的闷响传来,似乎是雷声,细听又不对。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那是军队在战鼓声中列阵前进。每个黄巾军士兵的内心都颤抖,无边的恐惧笼罩了每一个人,仿佛世界末日到来。
“弓箭手,以雁行阵列阵,一千名弓箭手以迅速的排列成阵,有条不紊的以统一的节奏摘下背上的近两米的长弓,身体仰卧在地,双脚蹬开弓弦。“发射!”
无数的箭支破空而出,向黄巾大营顷泻下来。漫天的箭雨中,黄巾军的哀嚎声连成一片。一名小校刚喊出‘迎敌’两个字,一支乌黑的三尺长箭就从后背贯穿了他的前胸,张开的喉咙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阵箭雨过后,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以矩形阵前进,一千名长枪手与盾牌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汉军威武,汉军威武。”震天的呐喊声气吞山河。
“骑兵,以雉形阵突击。五百名骑兵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马刀,似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滚滚的马蹄声如一阵阵雷鸣隆隆做响。”
随着前军司马的号令,坐阵中军的邹靖手捻着胡须,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为了今天的夜袭,他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呀。
身旁所带的三千士兵可是郡国兵中的精锐。对付这些黄巾兵还不是小菜一碟。黄巾军,说到底只是一群老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而已,更何况,还有那三个人在。看来,今晚过后自已的官职要动一下了。
远处,一队汉军骑兵已经砍倒寨门冲进了营内,肆无忌惮的挥动马刀杀戮着,一片片的黄巾军士兵成排的倒在血泊之中。号称五万的黄巾军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伤亡了近三分之一。
程志远和邓荗的眼睛红了,“娘的,老子和你们拼了!”跨上战马,两人向着汉军杀了过去。程、邓二人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二条大枪舞的犹如两条银龙,扬扬洒洒,气势磅礴。汉军显然没想到黄巾军中还有这样的英雄人物,一时间有些有些不知所措。正在二人左冲右杀、浴血奋战之际,汉军的队伍却一下子散开了。
怎么回事,程志远不由的疑惑起来。定睛向远方望去,黑暗中缓缓走了三条人影。“程兄,久违了。”当中的一人的话语如同冰窖一般,令人的不寒而栗,浑身直打冷颤。
程志远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到了这?”只见对面这个人耳朵比别人大了两号,脸色略白儒雅的外表里面却隐藏着一丝阴冷。
“刘备!”程志远咬牙切齿的叫道。看到刘备,程志远的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番往事涌上心头。
这个刘备自称皇族之后,与自已从小结识,两个人无论做什么事刘备总是压着自已一头。就连自已的红颜知已也被他横刀夺爱,弄得自已大病了一场。此番黄巾起义,自已成为了黄巾军统领,而对方更站在了敌对的一方。国恨家仇怎能不报?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听程志远大喝一声“大耳贼,拿命来!”端起大枪就朝刘备杀了过去。
刘备“呵呵”冷笑了两声,双眼冷冷的注视着程志远。就在程志远快冲到近前的瞬间,刘备身边的红脸长髯大汉如风一般的飘动了。
寒气逼人的眼神,寒光闪烁的大刀伴着寒冷无比划破空气的风声,一柄青龙大刀在月光下发出夺目的光芒,随着阵阵阴森的气息,一股无形的杀气在空气中漫延。
“不好。”感觉到了这股杀气,副将邓荗怕程志远有失也跟着拍马杀了过来。
“匹夫,拿命来!”一声大喝宛如晴天霹雳震的所有人头脑一阵眩晕。斜次里冲出一条黑面的汉子,豹头环目声若洪雷,手持一杆丈八点钢长矛一枪,如霸王般以泰山压顶之势将邓荗一枪挑于马下。
程志远心中一惊,微一分神,耳中只听到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一瞬间,他惊异的发现自已的头已经远离了身体,高高的俯视着下方。“好快的刀!”脑海中闪出最后一个念头,程志远的意识便被无尽的黑暗吐没了。
刘备策马缓缓移了过来,对着程志远的尸体轻声的说道:“你永远都会被我踩在脚下,来世再见吧。”缓缓的将身上的长剑抽出,刘备一字一顿的说道:“杀,鸡-犬-不-留!”
黄巾军大营内,满地的断臂残肢,鲜血染红了夜空,浓重的血腥味笼罩着荒野。
屠杀,彻头彻尾的屠杀。一幕幕人间惨剧在上演着。数万名由大多是老人、妇女、孩子组成的黄巾军被肆意的杀戮着,汉军身上的皮甲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黑暗中,犹如一群嗜血的恶魔在狂舞。
“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名士兵的马尾上拖着,伴随着老者骇人的惨叫,战马随着士兵在营中狂奔,直到老人没有了一丝生气。
一个士兵一把强行抢过一位妇女怀中的婴儿,用力抛向空中,手中的马刀向上刺去,瞬间洞穿了婴儿的胸口,鲜血顺着刀身一滴滴的流淌到士兵身上。
“不,孩子,我的孩子!”妇女凄厉的叫着,绝望的她拖着满身的伤痕爬向士兵,双手挣扎着想要夺下婴儿,“卟”的一声,一柄长枪从背后穿过了她的前胸。“真他妈的晦气!”随着士兵的怒骂,妇女的眼神散乱了,绝望的眼神注视着孩子的尸体,不甘的停止了呼吸。
在不远处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一群士兵将三、四个妇女围在了中间,一个个笑着扑了上来,在惨叫声中,一个个妇女如白羊般被剥的干干净净,士兵们笑着蜕下裤子,一人一个将妇们们压在了身下,用那身下之物刺入了那一具具雪白的身躯内,不断的耸动起来。
漫天的大火下,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悲惨的嚎叫。袁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做为一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怎么见过如此凄惨的情景。
魔鬼,这群魔鬼!袁新仰天长啸怀着一腔愤怒,一腔的热血捡起了脚下的长刀冲向了大营。丫的,老子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不得不说,袁新的武术真不是盖的。现代的武术可是经过千百年的千锤百炼,实用性很强,袁新十几年的苦功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一把单刀舞的犹如一条银龙,行云流水,风雨不透。
一杆长枪从背后向袁新刺来,只见他右手大刀一磕,左手顺势,一把掐断了对方的喉部。长刀向后一推,贯穿了一名官军的。此时,杀红了眼的袁新如一头野兽冲入了羊群,刀锋过处,漫天的血雨飘洒,绘成了一幅血色的画卷。
个人的力量在这乱军中到底还是有限的。一阵冲杀过后袁新觉得手臂开始麻木起来,双腿已经开始不听头脑的支配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袁新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靠,我的屁股!”一杆长枪扎在了袁新的,气的袁新哇哇大叫,泪水流了下来。不过他马上化痛疼为动力又砍死了一个杀过来的官军。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袁新手拄着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第七十一个。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起来,心跳的厉害。身上已经填了好几处伤口,一名官军从后偷袭一刀砍在了袁新的背上,袁新疼的差点晕了过去,咬着牙反手一刀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用尽全力又劈死了一名杀过来的官军后袁新只觉眼前渐渐的黑了起来,“我要死了吗?我实在太累了。“不!”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袁新,你不能死,你不能就这样死在这个世界,你还没有找到梦旋。”
对,为了梦旋我要坚持下去,我不能这样被轻意击倒。强烈的求生意识让袁新突破了自我的极限。此时的袁新就像一台杀人的机器,伤口上的疼痛使他更加疯狂的拼杀着。“七十四、七十五”现在的袁新浑身浴血,狞狰的恐怖。
“想活命的和我杀呀!”袁新犹如一柄带血的利剑狂舞着手中的钢刀。见到袁新如此勇猛,残存的黄巾军不断的向他集结过来,渐渐的汇集了数百人之众,他们在袁新的带领下汇成了一股洪流,用无数生命的代价终于劈开了官军的包围圈。
官军毕竟兵力单薄,无力阻止这伙杀红了眼的亡命之徒,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出了包围圈。
“校尉李胜何在?”一名年约三旬的精壮汉子应声而出。“命你率精兵三百,追歼残敌。”“得令”李胜应声而去。对于邹靖来说,几百人的散兵游勇已经不能提起他的胃口了,让三百人去已经够多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已已经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