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风生阁里安静得惊人,舞堂中的人很快就被皇后的亲卫赶走,亲卫守在歌台的入口如同八根柱子一动不动。歌台中,媚雪和连从文跪坐在皇后赵怜媚对面,武菱月就睡在赵怜媚身后,上有薄被下有软褥,丝毫不受歌台中的低压影响。
  “你是这里的阁主?”赵怜媚看着给自己斟茶的媚雪淡淡一笑。
  “是。”媚雪放下了茶壶收回手,低头看着自己的玉佩,心中思考着皇后下一句话会是什么。
  “你叫媚雪,是么?”赵怜媚伸手端起茶杯,搁到唇边抿了一口,一双凤眸落在媚雪身上。
  媚雪抬头一愣,睁大双眼回了一声:“是。”矮桌之下,她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好提醒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得小心对付。
  “月儿平日里便是与你们一起?”赵怜媚笑了笑,放下茶杯,双手放在自己的膝上,“不必拘礼。”
  “学琴论艺,无伤大雅。”媚雪敛去慌张回以一笑,“这是家兄连从文,之前只与公主见过一面。”
  赵怜媚定定地看着媚雪清润的眼眸,也是一笑:“本宫不反对月儿交友,但若心存歪念,本宫必要除之而后快。”
  “媚雪只认一条,那便是:交友,交的是心。”媚雪慢慢地定了下来,坚定地看着赵怜媚,双手抱拳高举过头往下一拜。
  “那么,就请你记住今日的话,如有违背……”
  “如有违背,媚雪自当血润宫墙,以慰娘娘、公主的信任之心。”媚雪一字一字地咬准了,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
  “好。”赵怜媚看着媚雪扬唇一笑,伸手亲自给媚雪斟了一杯茶,推到媚雪面前。
  媚雪抬头看了安睡的武菱月一眼,浅笑着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实在的,媚雪是真的喜欢上武菱月这个朋友了,不然也不会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样的话了。
  “小雪……”连从文心惊地拉了拉媚雪,眼中满满的担心。
  媚雪按下连从文的手,突然灵机一动,伸出食指蘸了水一笔一画地在矮桌上写了三个字。写字不是问题,倒着写也不是问题,问题是要写繁体字,前两个字还好,可第三个字的繁体太深了,差点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安平观?”赵怜媚轻声念了出来,略在思索。
  媚雪抬头看了看尚在安睡的武菱月:“公主遵行孝义,为已逝外祖祈福。”历史上,唐朝高宗在位时,外邦使者进朝求取太平公主,还是皇后的武则天连同唐高宗便声称公主已出家为外婆祈福,若非武菱月的封号中有一个平字,媚雪还真想不起这一段历史。
  “妙!”赵怜媚淡然的脸上恢复了笑意,抬头看了看媚雪又看向一边静坐的连从文,“令兄一表人才,你也聪慧,想必你们的父母……”
  “让娘娘见笑了。母亲早已离逝,父亲常年在外行商,不当一提。”媚雪还不想把连家里的人扯进朝堂深渊,不是准不准备的问题,而是她和武菱月的友情不能添加一些累赘。连从文在一边看着媚雪不说话。
  突然间,碧舞慌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一下子跪在众人跟前。
  “怎么了?”媚雪起身上前扶起碧舞,眉头轻皱。碧舞凑到媚雪耳边轻声几句,然后着急地看着媚雪。
  媚雪转身朝赵怜媚行了个礼:“舞堂那有点小麻烦,请娘娘稍候。”话落,见赵怜媚含笑点了头,媚雪才放心地拉着碧舞走了出去。
  “小雪年幼,有不敬之处还望娘娘恕罪。”连从文见媚雪走了出去才向赵怜媚拱手一拜,他趴在地上等着赵怜媚说话。
  “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性已非易事,本宫欣赏还来不及,怎会怪罪。”赵怜媚缓缓开口,一双凤眸盯着连从文,她轻轻一笑风华动人,“连公子,令妹与月儿,谁美?”